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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清昼是在摇晃的马车上醒来的。

他掀起帘子往外望了望,确认外面的天色才刚蒙蒙亮,路上寂静极了,只有他们一行车马走动的声音。

这是……闹什么呢?

昨夜不是已经把人哄好了吗,怎么今日连顿早饭都不给他吃,就急着赶他走了?

沈清昼觉得不可思议,再往外看了会儿,眉头忽然便皱了起来,一转头,正好看见郁长风撩起帘子,上来坐在了他身边。

沈清昼靠在马车上,看着郁长风落座,脸上似笑非笑:“原来殿下这么等不及要送我回去,自生自灭?”

郁长风轻哼一声,将他的脑袋从摇晃的马车上挪到自己怀里:“现在求求我,我就不把你送回去,怎么样?”

“哦?”

沈清昼脸上浮起一个不及眼底的笑,声音凉丝丝的。

“可魏国驿馆不是在北门吗?是什么时候挪到了东门?”

郁长风一惊。

没想到不过是前天出城一趟,沈清昼就记住了这条出城的路线。

完了。

他对上怀中沈清昼那双清明的眼,老老实实垂下头来,将计划和盘托出。

“我原本打算先应下来,趁他们没发现,带你去别院住几天,等回去就是中秋宴,我再求求父皇,父皇说不定就不生气了……”

他被沈清昼默不作声地看着,心中越发忐忑,忍不住悄悄抬眼,偷瞄沈清昼的脸色。

可沈清昼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语气也平静得吓人。

“殿下骗我。”

郁长风心慌极了,将沈清昼抱得紧了些,小声求饶:“清昼,我错了,我昨日有些生气,想着……想着先不告诉你,后来……”

“哦?”

沈清昼眼神渐冷。

“殿下生气,所以故意不告诉我实情,让我以为今日便要分别,心怀忧虑,辗转反侧,半夜都难以入眠?”

郁长风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又是后悔又是心疼,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道:“不是的,后来不敢告诉你,我怕……”

怕你知道了反而失望。

万一沈清昼根本就不想留在盛王府呢?他昨天那么云淡风轻的,似乎根本没将要回驿馆的事放在心上。

他不确定在沈清昼心中,跟自己分别是值得难过的事情,还是应当庆幸,所以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沈清昼就会决然离去。

自己到时候用什么才能留住他呢?

沈清昼怒极反笑:“怕什么,怕我不想留下?殿下当初去驿馆抢人时,怎么不见这么瞻前顾后?怎么不曾问过我要不要跟你走?”

郁长风根本不敢看他,索性凑过去将头埋在了他的肩上,小声解释道:“现在跟那时怎么一样呢?陈济已经死了,就算你回驿馆,也无人掣肘,何况……在外面说不定要方便一些,要做什么,也没有人会过问。”

当初带他走,是怕他在魏国驿馆中受人欺辱,现在陈济的死早已经吓破了那群人的胆,他若是想回去,也在情理之中。

沈清昼越听越气,忍不住冷笑出声:“我在王府里要做什么,难不成殿下会拦我?”

袖中匕首出鞘,锋利的刀刃抵住郁长风后心,沈清昼低下头去,慢条斯理地问道:“我现在想要殿下一刀毙命,殿下可要过问?”

郁长风埋在他怀中没有动,心中又疼又痒,满腔苦涩让他后悔得说不出话来。

沈清昼在自己府里,何曾随身带过匕首?

他说沈清昼不信他,可他又何曾全然信过沈清昼?怎么会不信他亲口说过的话,怎么会以为他只想逃开自己?

他不敢抬眼去看沈清昼的神色,也不想去管身后的匕首,声音颤抖地开口:

“清昼……我错了。”

“我不该不信你,我不该骗你,我明知道你不喜欢驿馆里那些人,我还骗你要把你送回去。”

后心的匕首分毫不让,跳动的心脏几乎贴上了那点寒芒。

郁长风的眼泪早已经打湿了沈清昼的前襟,他咬牙咽下喉中的哽咽,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

“你有气就朝我撒出来,给我两刀也是我活该的,不要这么说话,求你了……”

他头顶上传来沈清昼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紧接着,他被沈清昼拽着衣领抬起头来,被迫与沈清昼对视。

沈清昼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唯有嘴角挑起了一抹弧度。

“你方才说,你知道我不喜欢驿馆中那些人……”

他的唇角恶劣地挑起,潋滟的眼波俯视着他,一字一顿问道:“那我喜欢谁呢?”

郁长风眼底闪过一丝茫然,等看着沈清昼眼中闪动的神采,忽然又不敢置信了起来,嗫嚅了几下,终于几不可闻地答道:“我……吗?”

身后传来了匕首归鞘的声音。

“总算还不太离谱,这次就饶你一回。”

语毕,他重新靠回到郁长风怀中,匕首收回袖里,唇边勾起一点柔和的笑,抬手胡乱揉了揉郁长风那张俊脸。

“好了,别哭了,到了叫我。

郁长风并不相信会这么轻易得到原谅,直到沈清昼在他怀中合眼睡去,才呆呆反应过来,心中却愈发内疚了。

而在他怀中,沈清昼轻勾起一点唇角。

他早说过,他性子恶劣得很,远不是郁长风这种称得上纯良的人能比的。

撒出气来有什么好的呢?远不如杀人诛心来得更痛。

真是……太坏了。

沈清昼心安理得地靠在郁长风怀中,很快就有了睡意。

他身上的伤势虽见好,可底子到底被拖垮了,稍一活动便容易疲惫困倦,好在暂时还没什么要他殚精竭虑的事情,正好抓紧一切机会休养生息。

马车行到东郊,前头忽然传来一声厉喝:“站住!什么人!”

沈清昼被吵醒了,皱着眉往郁长风怀里蹭了蹭,声音含糊地问道:“怎么了?”

郁长风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山路上设了关卡,关卡前站着几个禁军,一个头目模样的人走上前来,粗声粗气道:“太子有令,禁止上山!”

承影正坐在前头赶车,闻言毫不畏惧地呛了回去:“瞎了你的眼,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车?”

那头目早看出这是哪家达官贵人出行,可自觉奉的是太子教令,根本没将来人放在眼里,定睛一看,才发现车前车后随着的,都是盛王殿下的亲卫,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谁不知道这位盛王殿下不但得圣上恩宠,更是个肆意妄为的主儿,太子殿下更是宠溺这位幼弟。

惹谁不好,怎么竟惹到了这位爷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