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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跪在亭子里,鼓足了勇气说道:“王妃明鉴,奴婢不敢隐瞒,奴婢……奴婢是太子殿下送来的人。”

沈清昼闻言一笑,不曾像白露所想的那样勃然大怒,反而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

“只有你一个?”

他这般反应,令白露心中更加忐忑,只得老老实实回道:“奴婢只知道还有跟奴婢一起进府的蒹葭,她原先也伺候过王妃,后来犯了错,被殿下发卖了。”

沈清昼倒是还记得那个叫蒹葭的丫鬟,生得出挑,性子也掐尖要强,在郁长风身边伺候的时候不短了,只怕不甘心只当个丫鬟。

只可惜郁长风此前都不开窍,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既然那个已经被发卖了,倒不必多虑,只是眼前这个白露,虽然不显山不露水,做事更是妥帖周到,任谁也看不出有别的心思的模样,却比蒹葭更是个主意正的。

只是这主意打在的地方,恐怕没能遂郁长景的意。

“自己说说吧,太子什么时候将你们送来的,平时可曾跟你联系,方才去见了谁,又让你做什么?”

白露便跪在那里,低垂着头,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她跟蒹葭是三年前盛王出宫建府时,混在宫中赐下的宫人中进府的,蒹葭性子要强,没过一年就提成了一等丫鬟,她生来胆小,怕丢了性命,不敢十分出头,于是一直是三等丫鬟,年初放了一批到年纪的侍女出去,她才提成了二等,在郁长风身边伺候。

此前太子偶尔给她们传过话,也不过是问问盛王那几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些事也轮不到她来知道,接头的人也只会去找蒹葭。

而今蒹葭被发卖了出去,太子身边的人就直接找上了她,方才太子进来时,身边的小厮悄悄传话给她,让她去侧门处,有人等在那里,给了她两封书信,让她找机会悄悄进到盛王的书房里,找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藏好。

白露说着,从怀中取出那两封信来,呈给了沈清昼。

她方才说的话,倒是将自己撇得干净,沈清昼虽未全信,可应当也差不太多。

前几年郁长景和郁长风之间的矛盾还不曾显露,郁长风还是那个一心拥护自己兄长上位的好弟弟,郁长景应该对他没有太多防备之心。

可如今就不一定了。

沈清昼取出信封里的书信,一目十行地看过,果然跟他猜测的没什么区别,是伪造的跟边关将领的通信。

跟上辈子的手段一模一样。

郁长景也知道盛王府中的书房形同虚设,放在书房里,怕是几年都不会被翻出来,可将来一旦郁长风对他有了威胁,或者他想对郁长风下手的时候,这些早已藏好的东西就会变成刺向郁长风的一把刀。

他将信收进自己袖里,又问道:“那人还说了什么?”

“还有……”

白露咬了咬唇:“那人还问了殿下和王妃是不是宿在一处,夜里……夜里……”

她到底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脸皮薄得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夜里……房事如何。”

沈清昼有些想笑,面色却冷得吓人。

堂堂太子殿下,还要过问这档子事,未免也太过操心了。

多半还是在试探郁长风娶自己是不是别有用心,是真拿他当王妃,还是借着这层掩护做盛王府的幕僚。

可他们虽然住在了一起,却并没有做过什么,若是被郁长景知道了……

沈清昼脸色冷了下来:“那你是怎么答的?”

白露悄悄看了他一眼,脸上有些泛红。

“奴婢往常在宫里伺候时,听下人们传过些闲话,便回说夜里叫过几次水,因殿下不喜欢人在近前伺候,旁的不能得知。”

沈清昼点了点头:“答得不错。”

白露见他面色缓和了些,终于稍稍松了口气,说话也没之前那么磕磕绊绊了。

“那人还说,过几日会给奴婢送一盒香丸,令奴婢掺在殿下房中的香炉里,具体功用是什么,那人没说。”

这一招棋倒是有些操之过急了,沈清昼有些不解,便问道:“什么时候?”

“那人说的是后日申时,还在侧门处。”

沈清昼自己思索了会儿,隐约听见前面院子里传来了谈笑声,想必是郁长景要走了,便又喝了口茶,让白露带人将亭子里的东西收拾了。

他才站起身来,白露便忽然拉住了他的袍角,眼中隐约闪着泪光:“奴婢虽是太子送来的,却从没有做过对盛王殿下不利的事,求王妃开恩。”

她要暗害的人是郁长风,为什么不去求郁长风,反倒口口声声要他开恩?

这般行事,将郁长风至于何地?

“求我开恩,为什么不去求殿下?殿下才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开不开恩,不是我能做主的。”

见他忽然严厉,比方才还要不好说话些,白露吓得跪伏在地,不敢再抬头。

“殿下看重王妃,若是王妃开口,殿下无有不允的,何况早在王妃进府时,殿下便跟奴婢们交代过了,王妃也是府里的正经主子,万事要以王妃为先,不过是奴婢一条贱命,王妃自然做得了主。”

盛王先前问都不问就发卖了蒹葭,她哪里敢去求盛王?王妃虽然曾经也是将军,看上去却温柔和善,自己多求求他,说不定他心一软,就会放自己离开。

沈清昼若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只会觉得可笑,比起他来,郁长风才是那个还有些善心的人。

可他第一次知道郁长风还这么交代过,并且是在那么早的时候,不由有些错愕。

怪不得府中的下人见了他都殷勤极了,他还以为是王府的管家调教得好。

他微微勾了勾唇,却不可否认,他听得心中熨帖,脸色都有些和缓。

“行了,起来吧,既然那人后日还来找你,那你照旧跟他接头,别被人看出异样,若是事情办得好,留你一命也未尝不可。”

白露的声音中带着几丝强压的哭腔:“谢王妃开恩。”

沈清昼没再管她,提步朝亭外走去。

亭中的白露抬起头来,望着帘外那个模糊的一步步离去的背影,从被送到盛王府以来就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部分,她靠在石桌上,无声流了满脸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