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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昼带左顺弈去的正是上辈子他住过的那间院子。

这院子已经整修了一遍,比起他们上次来时要干净舒适不少,院中铺了青石,屋里的陈设也全都翻新了,显得整洁又清幽。

知道他们要过来,早有人来点了灯笼,沈清昼指了指院中,得意道:“怎么样,是不是跟我原先住的院子像极了?”

左顺弈环视了一圈,也明白了沈清昼为什么非要巴巴地带自己来这里。

确实是像,那处自他离开便被封起来,却再也没人回来住过的院子,几乎被原样搬到了盛王府中。

他也能看出这院子是新修过的,有些地方想必是沈清昼亲自盯着改的,才能这般相像。

既然想家,怎么不回去看看呢?

左顺弈看着眼前一脸得意的青年,只觉得心疼。

时隔数年,沈清昼再度跟左顺弈一起坐在房顶上,看着满天繁星,心中也升起颇多感慨。

他其实不怎么会观星,虽然左顺弈从小便教他,他也只不过能勉强知道天上亮着的是哪颗星子,能在行军打仗的夜间分辨方位。

至于从中得知人间的旦夕祸福,他一向觉得那是师父在跟自己装神弄鬼。

可自从郁长风跟他讲过上辈子的事情之后,他倒有些后悔以往没好好学了。

左顺弈早知道他对这一道不感兴趣,自己抿了口酒,抬手指向南方。

“清昼,你看那边,那里有颗原本暗淡的星子,近日却逐渐明亮,呈拱卫之势,当年不能成就的大业,如今却可以一试了。”

“为师来到梁京,也是想看看你身边这颗新近亮起来的星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如今来看,多半就是盛王了吧。

可天象骤变,星轨被打乱,他看不出这是福是祸,只能由沈清昼自己向前走了。

孩子大了,不中留啊!

左顺弈叹了口气,拍拍沈清昼的肩膀:“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琴川学宫会站在你身后的,可若是再像这次一样,出了事还想自己抗下,为师必会派人来将你带回琴川。”

沈清昼眼圈微红,低声应道:“是,弟子知道了。”

他顿了下,从怀中取出了岁寒令,双手递到左顺弈面前。

“弟子往后不会再让师父为我担忧的,可岁寒令不能给我,应该给琢哥才是。”

李如琢才是被当做下一任学宫祭酒培养的那个人,而他无论成败,将来都不可能留在学宫,岁寒令怎么能交到他的手上?

左顺弈自顾自抿了口酒,哼笑一声。

“正是如琢要我给你的,他责怪我不曾给你什么信物,害你在外受人欺凌,那小子现在翅膀硬得很,都敢责怪为师了,你也一天天的不着家,不知道替为师撑腰。”

沈清昼有些无奈:“哪里用得着什么信物,只怕过几天就要传遍了,再说了,我本就没有想借琴川……”

“伸手。”

左顺弈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沈清昼不明所以地伸出手去,冷不防被一巴掌打在掌心,虽然并不算疼,可这么大了还要被教训,仍让沈清昼羞耻得红了脸抗议。

“师父,我都多大了!”

左顺弈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将岁寒令系在了他腰上:“我看你是越长大越没了规矩,忤逆师长,可是要被打手板的,让你拿着就拿着,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可是……”

他才开口,就被左顺弈淡淡瞥过来的眼神镇住,不敢再开口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悄悄看了眼左顺弈的脸色:“可是师父……”

在被左顺弈堵回来之前,沈清昼眼一闭心一横,脱口而出:“琴川学宫最近可是丢了个弟子?”

左顺弈正在想该拿什么教训他一顿,听了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抚须大笑。

“原来在你这里啊,那孩子性子古板,教了这么些年也不见长进,索性放他自己进京历练历练,怎么样,可曾有什么成效?”

沈清昼木着脸:“师父得先告诉我,那孩子的师父到底是谁,我才能知道有没有成效。”

若不是他,说明那孩子性子也没那么古板,可若真是他,他必得要个说法!

“啊……师父啊……”

左顺弈摸了摸鼻子,忽然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在这儿是不是有些凉了,该回去了。”

他说着就要站起身来,却被沈清昼一把抓住了衣摆。

他语调缓慢,咬牙切齿地问道:“师父,您该不会告诉我,那孩子的师父是我吧?”

“哎呀,乖徒儿,不过是挂在你名下,又不用你费什么力气教导。”

左顺弈拍拍他的手背,开解道:“他出身北燕王廷,是拓跋律的异母弟弟,琴川不好跟北燕王室扯上关系,反正你不在琴川,他又想做你的徒弟,挂在你名下,岂不是两全其美?”

沈清昼被他说得有些松动,正要点头,却听见左顺弈补充道:“当年霍知谕被送来求学,不就是挂在了你早逝的师叔名下,都是一样的道理,你师叔都不曾有什么异议,清昼也不要那么小气才是。”

早逝的师叔?

一样的道理?

他小气?

沈清昼气急,正要好好跟自家师父讲讲什么才是道理,左顺弈却将手里的酒壶往他怀里一塞,趁着他下意识接住时,一运轻功,落到院子里去了。

沈清昼抱着酒壶,拿着也不是,扔也不是,生生被气笑了。

“师父是要把我自己丢在这里吗?那好吧,正巧长风今夜出去喝酒了,也不知道什么时辰才能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他接我下去,反正如今天气也不凉,时辰也不晚,正适合在房顶上坐着。”

他说着,抱着个酒壶气呼呼地盘腿坐下,扭过头去不肯再看院中站着的左顺弈一眼。

他一耍赖,真摆出不肯自己下去的架势,左顺弈拿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又重新回去,屈指往他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下。

“怎么年纪长大,脾气也跟着大了?”

沈清昼吃痛,捂着额头更不肯理他了。

左顺弈笑了声:“真不下去?”

沈清昼悄悄看了眼自家师父带着点威胁的笑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