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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长青望着门外的背影,想了会儿道:“真是个聪明人啊。”

才进门短短一会儿,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琴川雏凤,名不虚传。

他理了理自己被扯皱的衣袖,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望向街上正缓缓驶离的马车,轻声开口问道:“你真想杀他?”

他也算看着郁长风长大的,郁长风心直口快,他会那么问,多半是确有其事。

郁长景沉默了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否认。

“确实想过,凭什么他生来好命,多的是人偏心他,护着他,他却没心没肺,浑然不知,怎么能不招人嫉恨。”

他说着摇头笑了笑,给郁长青换了杯子,重新倒了杯茶。

“可确实,冤有头债有主,那些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跟我们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命稍好些罢了。”

郁长青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给他倒了杯酒,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还是不一样的。”

却在郁长景追问时,只是笑了笑,一个字也不肯多说了。

回府的马车上,郁长风正趴在沈清昼身上,黏黏糊糊的不肯自己坐好。

跟平日里的克制不同,喝醉了的郁长风恨不得四肢都缠在沈清昼身上,将怀中人完完全全地占有,带着酒气的呼吸均匀喷洒在他颈侧,惹得沈清昼一阵发痒。

他伸出手去捏了捏郁长风带着红晕的脸,却被他抓住了手,于是就任他牵着,走神想起了方才包厢里的宁王。

他曾经听闻,这位宁王的出身是有些不堪的。

宁王生母是先皇后身边一起长大的侍女,趁着先皇后有孕爬上了梁帝的床,梁帝发现后本想将她杖毙,却因为先皇后念及旧情,将她留在了后宫中,后来因那一夜受孕,生下了宁王郁长青。

有这样的出身,郁长青在宫中自然不受重视,尤其是后来被人从假山上推下,摔断了腿,从此不良于行,便更不得梁帝欢心,自分封出去之后,这些年从不曾召他回京觐见。

按说有这样的出身,郁长青跟先皇后两位嫡子之间不说势同水火,也该敬而远之才对,可据他方才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算得上不错?

牵扯到皇家的事,果然是麻烦极了。

他动了动手,想揉揉自己的眉心,可郁长风却不肯放开他,反倒将他往自己怀里拉了拉,神色有些落寞。

“清昼,皇兄若是还不想杀我,我便不能跟他去抢皇位,可万一他即位之后,不准我带兵伐魏,那该怎么办呢?”

跟郁长景还不到兵戎相见的地步,他自然是高兴的,却又生出些别的苦恼。

他已经答应了沈清昼要带兵替他报仇,可若是郁长景不答应,他总不能自己私自开战吧?

其实……也不是不行。

他脑中正算着自己有多少兵马可以调动,便听见沈清昼轻轻笑了声,靠在他怀中问道:“是跟太子殿下和好了吗?”

原来宁王无诏回京,是特意来调停他跟太子之间的矛盾的。

从郁长风的反应来看,效果应该不错。

郁长风嗯了声,环抱住他的腰,下巴放在他的颈窝中,低声道:“八万兵马,够用了,要是兄长不答应,我们就悄悄发兵,等打完再告诉他。”

沈清昼又笑起来,抓着他修长的手指在手中把玩,预备着等他明日酒醒了将这话说给他自己听听。

“八万兵马,殿下准备怎么悄悄发兵不被人知道呢?”

“知道就知道呗。”郁长风满不在乎地说道:“兄长总不会杀我的。”

沈清昼倒是有些好奇了,今夜郁长景到底说了什么,才能让郁长风如此坚信郁长景不会杀他?

不过兄弟和睦总归是件好事,至于自己想做的事,其实可以不假他人之手。

上辈子的情形要远比现在艰难,可他仍旧能杀回魏都,何况如今呢?

沈清昼拍拍他的手,笑意中难得显出几分锋芒。

“殿下可太小瞧我了,如果只是要报仇,不需要殿下动兵,如今我就能杀了魏君。”

上辈子他行动受限,又一定要亲手报仇,才需要点滴筹谋,可如今他来去自由,若他今日说要动手,只怕明日郁长风就敢跟他南下,又有什么需要担忧的呢?

何况他明白郁长风心中的纠结,也不想逼他一定要在自己和郁长景之间做出选择。

总之,时日还长呢。

第二天清晨,郁长风告了假,跟沈清昼去九英园为琴川学宫送行。

他向来没有酒后断片的毛病,故而昨夜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他坐在马车中,几乎想要就这么逃离京城,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人前了。

还好今日不用上早朝,不然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郁长景。

太丢人了。

偏生沈清昼还要在一旁提醒他:“殿下可还记得昨夜说过,要带八万兵马,悄悄攻打魏国?”

“别说了别说了!”

郁长风耳尖红得滴血,恼羞成怒地扑在他身上,衔住那双张合的唇,在唇齿间色厉内荏地威胁:“还笑不笑了?”

等会儿还要见人,沈清昼怕弄乱了衣裳,也不敢十分挣扎,只好躲闪着讨饶。

“不笑了不笑了,殿下,我知错了。”

郁长风这才哼了声,将头埋进他颈窝中,挡住自己红透了的脸不想看他。

左顺弈不想惊动太多人,故而选在了一大清早悄悄离开,等他们二人赶到九英园时,门前已经停了数辆马车。

因着本就没打算久留,所以收拾起来也快,他们到时,琴川众人已经准备好启程了。

等他们一一跟沈清昼道过别,又是一番叮嘱后,终于准备启程。

左顺弈已经上了车,却忽然转过身来,再度开口。

“清昼。”

他眼中涌动着无言的担忧,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再说话。

当世最具名望的大儒,此刻也不过是个忧心自家孩子的长辈。

“师父。”

沈清昼轻轻笑了,他拉过站在一旁的郁长风的手臂,眼中晶亮的不知是水光,还是别的什么。

“我以他的性命起誓,不会再乱来的。”

荒唐极了。

左顺弈心道。

却比他发誓别的,听起来可靠得多。

眼见车马将行,沈清昼却忽然发现,他好像还没见到李如琢的身影。

他心中一阵失落,从琴川学宫到梁京开始,李如琢就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过,是因为生他的气,所以连临行前的最后一面也不想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