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沈清昼愣了下,随即笑了。

他还以为郁长风多少会有些生气他还存着那样的念头,会故意说等自己死了,他就立马另娶,好让自己不要轻易就死。

果然,跟郁长风比起来,他永远都是更为坏心的那个。

他靠在郁长风怀中,手里把玩着他垂下的一缕头发,慢慢说道:“那岂不是太不公平了,要你孤苦伶仃地活那么久。”

说完,他牵着那一缕头发,引着郁长风低下头来,仰头亲了亲他。

“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会尽量活久一点的。”

再这么下去,等到那一天到来时,他会舍不得死也不一定。

他心中有了牵挂,知道有人非他不可,他不在意的性命,有人替他捧在手心,于是这条命或许就不能再算作他自己的。

他可以再撑一撑,直到郁长风想让他死的那一天。

马车进了城门,已经到了平时下朝的时辰,只是以前这个时候沈清昼还未起身,他掩唇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

“困了?”

郁长风将他揽到自己怀中,一只手遮住他的眼睛,好让他补补觉。

自从他受伤以来,身子一直没能调养回从前,格外容易困倦疲惫,每次见他精神不足的样子,郁长风就恨不能将陈济的尸首挖出来,重新再杀一遍。

那般在战场上暗算同袍的人,如果自己动手,绝不会让他死得那么便宜,哪怕千刀万剐,也不能消他心头之恨。

沈清昼才听话地在他怀中闭上了眼,便听到外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他们正经过闹市,时辰还这么早,哪来的这么多人在街上纵马?

他正心中疑惑,马蹄声却在他们车前停了下来。

郁长风挑帘向外望去,见对面来了十几个禁军,为首的下了马,扬声道:“吾等奉陛下旨意,特来接盛王殿下进宫!”

这架势,不像是来接他进宫,倒像是来捉拿他归案。

沈清昼的困意顿时消散,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郁长风今日没上早朝,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梁帝派禁军抓他进宫,不免也有些忐忑,在沈清昼面前却不能表露出来,只低头亲了亲他,嘱咐道:“不会有事的,你先自己回府,我很快回去。”

他说着便下了马车,随禁军进了宫,直接被带到了御书房。

梁帝见他进来,直接从上面扔下了一堆折子,怒声道:“跪下!”

郁长风立即撩衣跪下,看了眼面前散落了一地的折子,又看了眼梁帝,这才发现郁长景也在御书房中。

他隐约察觉到这折子里参奏的就是贪墨军饷那桩案子,可昨夜郁长景明明说过,不想杀自己的。

他不想妄加猜测,于是从地上捡起一本奏折翻开,扫了几眼后,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里面零零散散写了他数十条罪状,从横行专制,克扣粮饷,到刚愎无礼,欺上瞒下。

最重的一条,自然是他贪墨了十万军饷。

他抬头看向郁长景,郁长景却不看他,只站在一旁,给他一个冷冽的侧脸。

他闭了闭眼,胸口一滞。

上辈子那一剑,隔了这么久的时光,再次没入他的身体,令他真切地感受到一阵刺痛。

他缓缓收拢了地上散落的奏折,接着伏下身去,以额触地。

“父皇,儿臣冤枉。”

梁帝哼了声,应当是准他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如若不然的话,禁军就不会带他来御书房,而是应该直接送去大牢了。

好在他们已经查清了事实,也准备好了应对之策,最终只是受了些申斥,梁帝还额外赏了他些东西压惊。

他谢过恩站起身来,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郁长景。

昨夜那一场酒宴,难不成只有他自己当真了吗?

郁长景还是没看他,倒是梁帝在他行过礼准备离开御书房前,忽然将他叫住了。

“今早是去给琴川学宫送行了?”

郁长风规规矩矩应了声是。

梁帝沉吟一番,有些惋惜:“琴川学宫难得进京一趟,竟走得这么匆忙,该多留他们几天的。”

郁长风想起李如琢,连忙回道:“上次随左先生进宫赴宴的李如琢李公子留下了,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如今还住在城外九英园中。”

“哦?”

梁帝讶异地扬起眉。

那不是琴川下一任祭酒吗,怎么会留下来准备参加梁国的春闱?

他原先的太傅也是出身琴川,对琴川学宫比常人了解,如果不出意外,被琴川当做祭酒培养的弟子是不会出仕的。

是为了沈清昼?

他也没想到,这个被当做弃子送来和亲的魏国将军,竟有那样的身世,却还一直隐瞒,也不知魏国如今到底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梁帝心情颇好地笑了笑:“以他之才,出仕是梁国之幸,何用参加春闱搏个出身?”

他又沉思片刻,朝郁长风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朕想想封他个什么合适。”

郁长风垂着头退了出去,门扇一关,里面只剩下了梁帝和郁长景。

等到外面的脚步声消失,梁帝脸色微沉,利剑般的目光射到郁长景身上,声音中蕴着怒气:

“为了些子虚乌有的罪证,不顾手足之情,参奏嫡亲兄弟,兄弟阋墙,落人口实,朕苦心教导你多年,可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储君之德!”

郁长景面无表情地低头,熟练地跪了下去:“是,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御书房外,陈海悄悄朝外面伺候的宫人们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了下去,随后揣着手,抬头看着宫墙上的四方天空,无声地叹了口气。

约莫半个时辰后,郁长景终于从御书房中走了出来,他朝陈海点了点头,独自朝宫外走去。

陈海看着他挺直的脊背,微微摇了摇头,再回头看向御书房紧闭的大门时,又是无声在心底叹了口气。

宫门外停着一辆青布马车,如果郁长风在这里,就能认出这就是昨天郁长青来接他时坐的那辆。

郁长景从宫门出来,一眼看到停在宫门前的马车,先是一愣,随后眉头紧锁,快走几步进了马车中,低声训斥道:“不要命了吗,怎么还敢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