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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昼原先还有些担忧许当归会对姜南星不利,可经过这一遭,才发现自己属实是多虑了。

他才要拉着郁长风离开,衣袖却先被郁长风拉住了,回过头去,才看到郁长风有些紧张的脸色。

“他方才说……可以给你解毒?”

沈清昼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听得专注,忘了郁长风不知晓前情了,便攀住他的脖子,声音中有几分按捺不住的笑意:

“是啊,陛下,他有法子替我解毒了。”

郁长风的眼眸陡然亮了起来,透着惊喜和不敢置信,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

“当真?”

沈清昼抱住他,双眼中同样带着笑意,还有几分水光。

“我怎敢欺君呢?”

话音未落,他便被郁长风拦腰抱起,原地转了个圈,不等他惊呼出声,双唇便被覆住,像是欢喜得无从发泄一般,唇齿都是抖的。

紧接着,郁长风便抱着他冲回了帐中,外面的士兵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如风一般闪过的黑影,几乎要以为永安王殿下又出了什么事。

营帐中,郁长风小心将沈清昼安置在榻上,摸了摸他被自己不小心磕破的唇角,又轻轻在那上面亲了亲,有些歉疚道:“我太高兴了。”

他听到能替沈清昼解毒的消息,太过激动了,动作都没了分寸,弄疼了他。

沈清昼毫不在意地揽过他的脖颈,使他低下头来,同样咬了口他的唇角,随后便转成了一个温柔又绵长的吻。

他在唇齿交缠间,低低说道:

“我也高兴。”

若是顺利的话,他往后便不必担忧能否完成跟郁长风的白首之约了。

郁长风眼尾红了一片,眼中闪着水光,半跪在床边看着他,说不出话,却又忍不住勾起笑容,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脸贴着他跳得比往常稍稍激烈的心脏。

过了会儿,他仰起头来,对沈清昼道:“清昼,再咬我一口吧,我好怕这不是真的。”

沈清昼捧起他的脸,张口重重咬在他的唇角,直到口中尝到了咸腥的味道。

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撬开唇齿,用痛楚和欢愉,向郁长风证明这渴盼已久的真实。

等到分开之后,他再次拥住了郁长风,郁长风也同样紧紧抱住了他,声音轻得像是怕扰了这一场清梦。

“太好了,清昼,快点好起来吧。”

他的心激烈地砰砰跳着,想说等沈清昼好起来,他们就两个人骑马游遍名山大川,毫无顾忌地花前月下,甚至能上战场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可他最后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只紧紧抱着沈清昼,心中想道:好起来就好,哪怕什么都不做,都好。

……

到了第二日清晨,沈清昼起床后,看到桌上已经摆好了早膳,空气中浮动着熟悉的药膳味道,脸立即皱了起来。

还不等他开口,郁长风便指了指自己那碗。

“这是我的,我让姜南星随便开了张方子,好陪你一起。”

沈清昼愣在了原地,片刻后笑开,挽住他的手臂晃了晃:“陛下,我有分寸的,哪里就那么任性了?”

原先不想喝是觉得无甚必要,慢慢养着总会好的,可现在既然要准备解毒,他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会乖乖遵医嘱的。

“那就不要我陪了?”

郁长风说着,作势要将自己那份端走。

“哎呀……”

沈清昼犹犹豫豫地拉住了他,还没开口,自己便先笑了。

“陛下,方子都开了,还是陪我一起吧。”

他自己喝自然也无妨,却因为被郁长风惯久了,若真不陪他一起,早晚会生出些不平之气来。

等用过了早膳,沈清昼才想起来,问郁长风准备什么时候拔营。

因为自己要养伤,他们已经在宁武关耽搁了一段时间,既然自己现在行动已经无碍,那自然该继续南下,乘胜追击,攻破宣州才是。

“不行。”

郁长风拒绝得十分干脆。

“你现在虽然能行动,但还是扛不住长途行军,再说了,也不差这几天。”

“怎么不差……”

沈清昼才要开口,郁长风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在他面前晃了晃。

“看看这个,够不够换你再休养个十天半月?”

刚吃过饭,沈清昼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懒得自己动手,只问了声:“这是什么?”

郁长风微微一笑。

“宣州的降书。”

沈清昼眼睛微微睁大,立即坐起身来,拿过来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疑心道:“哪儿来的,不会有诈吧?”

宣州守军虽然已经跟他们打过一仗,被卫绍成带一半人马,打得落花流水,在宁武关破后,狼狈撤回了宣州。

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直接降了吧?

“是青阳郡主去劝降的。”

郁长风为他解释道。

那日梁军放薛修明跟青阳郡主离开后,他们去了怀远和彭城,看到当地百姓安居乐业,甚至大梁留下的守军,还在开仓放粮,应对春荒。

回来后,青阳郡主再次求见,提出她替大梁前往宣州劝降,若是能成功,求沈清昼攻入魏都之后,放过她还在宫中的姐姐。

“那时候你还在休养,我便没打扰你,替你做主答应了。”

他知道沈清昼并没有要动颜贵妃的打算,答应也没有丝毫损失,说不定还能换来一座城池。

他看沈清昼还在满目狐疑地研究那份降书,揉了揉他的脑袋,将降书从他手里拿了过来。

“是真的最好,假的咱们就打,眼下先按真的算,多休养几天再启程,可好?”

沈清昼这才勉强答应下来,接着便看到郁长风又拿出了一份京中送来的奏报。

这些天为了能让他安心休养,京中来的消息一直没送到他面前,都是郁长风自己看过后处理的。

这会儿看到奏报,沈清昼几乎有些惊奇,接过来问道:“出了什么大事了,还得告诉我?”

按理来说,有郁长景在京中镇守,哪里会出什么非得来问过他的大事?

“前些日子送到彭城的粮草出了些问题,章珩一怒之下斩了两个运粮官,报给我之后,又上奏了朝廷。”

“皇兄知道后大怒,将户部和兵部都整饬了一番,裁撤了好些官员。”

他顿了顿,冷声道:“朝中开始不安分了,有人想看皇位再起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