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邦达列夫（四）
“你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源稚生咬着牙说道，死死的盯着橘政宗。
他本来没资格说这种话，因为橘政宗的父爱都给了自己……
但也许是今天的事情发生得太多的原因，源稚生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但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是啊，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橘政宗落寞的说道，本来端正的身形也佝偻了下去。
“……”
源稚生沉默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一直以来很强硬的家伙已经是一个老人了。
“她和你不一样，由于身体问题，我不得不把绘梨衣带在身边。
但因为怕被竞争对手针对，我不得不隐瞒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同样为了取得家族的信任和帮助。
我给她冠以上杉的姓氏，被龙血感染的绘梨衣展现出来的能力，很快征服了渴求皇血的蛇岐八家。
但是龙血在成就她时，也无时无刻不在伤害着她的身体。
那是上帝对我犯下罪行的审判，为此我失去了我唯一的女儿，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于是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研究赫尔佐格的资料和爬上更高的位置，甚至不惜触犯禁忌，不管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些，还是你没有看到的那些……
这些对我这个已经犯下罪孽的人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我只是不希望绘梨衣死，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唯一一件幸运的事情是，在绘梨衣因为龙血侵蚀死亡之前，我做出了成果。
通过对赫尔佐格资料的研究，我成功做出了能够遏制进化的药剂，而原材料就是从死侍胎儿中提炼的血清……”
“这就是你建这个实验室圈养死侍的目的吗？”
源稚生问道。
“是的，这是唯一可以让绘梨衣活下去的方法了……”
橘政宗释然的说道。
“……”
源稚生默然无语，他并没有立场去评判这件事情的对错。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陡然一变，注视着橘政宗的眼睛，声音冷漠的开口，
“你没有为了这个故意散布制造药剂，从而制造死侍吧？”
“没有，但有人在这么做，在我刚刚加入执行局的时候，局里就只有十三个人，我们只追杀死侍，对于尚未堕落的鬼，我们只是监控，对于被猛鬼众庇护的鬼，我们只能放弃，这是双方的默契。
但是从那时候开始，执行局需要处理的死侍数量逐年累月的变多，从最开始的几十，慢慢增加到了几百，而且死侍变异的程度也逐渐变得越来越明显，龙化程度越来越高。
我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尝试通过对这些死侍的尸体进行分析，最后我找出了一种药剂。
而且那种药剂和我的技术来源是一致的……”
“你是说？黑天鹅港？黑天鹅港还有幸存者？”
源稚生问道。
“当时我也不确定，当时我循着这条线索，找到了幕后散布药剂的猛鬼众。
我意识到，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的话，一定隐藏在猛鬼众里。
当时我决定直接潜入猛鬼众的大阪总部，如果有机会的话，直接将他扼杀。”
“你成功了吗？那个人是谁？”
“那是一个怪物，带着能剧面具，当时我直接向他投掷了我自制的燃烧弹，我在里面填充了白磷和凝固汽油，能够产生几千度的高温，就算是钢铁也能被熔化。
但这个家伙却毫发无伤的从火海中出现，衣服被烧成灰烬，露出了下面已经变异的身体，这是他能活下来的原因。
这家伙毫无疑问是和绘梨衣一样被古龙血液污染的人，已经处在进化的路上了，唯一能活下去的方法就是找到成为纯血龙类的方法。
而且这个人还认得我，但他从火海出来的时候，他在对我微笑。
但是心里的巨大恐惧，驱使我引爆了提前设置的炸弹，直接破坏了整栋大楼的承重结构，将那里的一切都埋在了十二层的废墟之中。”
“他死了吗？”
源稚生问道，他知道那个事件，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最后的原因报道说是瓦斯爆炸。
没想到最后的原因是这个吗？
“不，毫无疑问没有，因为在那之后更多的药剂在市面上流通，甚至还吸引了密党的目光。
这个那个家伙对我的保护，他是在对我说，当年的事情别以为没人知道。
那个家伙，毫无疑问就是当年的幸存者，那是我亲自放出来的恶鬼，所以我必须亲自杀死他。”
橘政宗沉声说道，眼神泛着异样的光彩。
仿佛当年那个不择手段的邦达列夫又重新回到了橘政宗身上。
“这才是你坚决要发动对猛鬼众的讨伐的原因吗？”
源稚生说。
“没错，对方已经是猛鬼众最高位置的王将了，而且对方已经没有退路了，在这样的人带领下，猛鬼众会变为真正的恶鬼。
但偏偏这些事情都是不能暴露出去的，否则会吸引来一些贪婪的目光。
于是，当时留给我的唯一选择就只有慢慢在蛇岐八家中提高自己的地位了。
为此，我振作精神，公布了自己橘家继承人的身份，我通过了血液检验，成了橘家主人，进而成了大家长，我终于有了跟王将开战的实力。
我本以为对方和我掌握的技术是一样的，应该不足以进化成纯血龙类才对。
但没想到是，支持王将的组织已经掌握了切实的方法……
所以，我才要隐瞒列宁号的事情，因为那里不止是一个古龙胚胎，还有高天原和神。
如果让密党知道的话，那些贪婪的校董一定会停止爆破行动，甚至演变成与蛇岐八家的战争。
没有人能对白王的宝藏不动心……”
“……”
源稚生微微闭上眼睛，这间密室的昏暗灯光照射着他的侧脸，坚硬得就像是磐石。
“现在故事讲完了，和猛鬼众的战争并不是大义之战，只是因为我的恐惧。
所以我没有资格带领家族去打一场这样的战争，所以才会将大家长的位置让位给你。
你和我是不一样的……按照规矩，我犯下的罪孽理应由死亡来偿还。
只是死前，希望你答应我两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