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龙渊（五）
“没错，就是一条龙，和古代壁画上的一样……
细长的尾巴搅动着海水，这条龙以极快的速度向我靠近……
我头上带着的射灯因为低温停止了工作，四周的冰晶阻挡了我的移动。
在一片黑暗之中，我陷入了恐惧，但当时我唯一的武器只有一支普通的aps，于是我疯狂的射击。
幸运的是，我打中它了，我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施耐德说道。
“怎么可能，在深海中，aps那种枪怎么可能击伤巨龙。”
曼斯坦因震惊的说道，aps是人类为了对付蛙人制造的武器，而且使用范围也不适用于这么深的海域。
“不知道，但当时我确实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我身上没有伤口，那受伤的只能是那只巨龙。
也许是我的行为激怒了它，它向我吐了一口气，一瞬间的超低温就让我的氧气面罩破裂，变成液体的氧气带着寒流和冰晶灌入了呼吸道，我失去了意识。
这时冰面上的同伴及时启动了紧急回收程序，通过安全绳把我拽出了水面。
出水的时候，我被冻在几吨重的海水结成的冰块里……”
施耐德说道。
“等等，这样你都还没死……”
曼斯坦因目瞪口呆的说道，正面接下了能将数吨海水变成冰块的超低温，居然还能活下来？
这样让他不由得上下打量起施耐德，这是什么超人？
“呵，正常情况下，受到这样的伤害我的确应该是死透了。
变成液体的氧气，瞬间破坏了我的呼吸道，脸部的肌肉和皮肤也坏死了大半，脑部的温度也降低到了零下。
但是，幸运的是，最开始我击伤了那条巨龙，渗出的龙血也伴随着吐息被灌注到了我的身体之中。
那股力量救下了我……”
“等等，你是说，你那时候被古龙的血液感染了？”
曼斯坦因惊诧万分，古龙的血液对于任何生物来说就是毒药，只有千亿分之一的幸运儿才能耐受住龙的血。
但即使是这样，被感染者也会不可避免的进化，不可遏制的向着龙的方向迈进。
也就是说，对于被古龙感染的混血种而言，死侍就是他们唯一的结局。
万万没想到，作为执行局扛把子的施耐德，自己就是最可能变为死侍的人。
“是的，古龙的血液让我在那次攻击中保住了性命，但是也在无时无刻不在摧毁着我的身体……
最后，我们失去了那条龙的消息，和那几个下潜小组的队员，甚至连尸体也没看到，就像是去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施耐德说着，再次抽了一口烟，接着迅速的吐出。
“尼伯龙根……那扇门是尼伯龙根的入口……”
曼斯坦因缓缓吐出了这个名词，这是传说中死人之国的名字，是龙类用炼金术构建出来的异空间。
就和青铜城一样，内部空间远比外部看起来的要大的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当年格陵兰的下潜小组所遇到的情况了……
“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我们已经没办法求证了，知情者已经全部埋葬在那片海域之中了……
我们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之后我们再次用水下机器人探索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找到。
不管是太子说的遗迹，还是那个胚胎，都诡异的不见了，直到现在，我们再次在日本的海沟处观测到了一样的信号……
故事说完了，这里还有一份文件，你会感兴趣的。”
施耐德说着，从桌子下将蒙着灰尘的文件袋递给了曼斯坦因。
“这……你是怎么搞到的？”
曼斯坦因接过文件袋，脸上一边，文件的封条上是“SS”的红色纹章。
这就是说明，要阅读这份文件的话，需要“SS”级的权限，即使是“S”级也没有权限阅读。
能看这份文件的，只有校长和校董会的成员，万万没想到施耐德居然能拿出这种东西。
“我当然搞不到，但终有人能搞到，那个人之前将这份文件交给了我，怎样使用由我自己判断。
这可能是你唯一了解到当年真相的机会了，现在放弃的话还来得及，如果看来的话，你可能连当墙头草的机会都没有了，加图索家要是知道你看过这些文件，会把你看作校长的又一条走狗，跟我一样的走狗。”
施耐德略带嘲讽的说道。
曼斯坦因没有犹豫，他来这个地方的目的就是为了知道真相，否则直接终止这个计划就好了，还能得到加图索家的善意。
用拇指挑开文件袋上的封条，将里面的纸制的文档倒出来，一页一页的读着。
上面是关于格陵兰计划的相关处理和任务执行文件，确认人的签名都历历在目。
他越看越惊恐，手止不住的颤抖，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这帮混账在干什么，他们把学生的生命当成什么了？”
曼斯坦因压低声音发出怒吼，这些文件的签署者都是校董会，而且签署的日期，间隔没有超过一天。
他本以为校董会只是在最后忽略了风险，造成了这次惨剧。
但现在看来，他们几乎是在发现胚胎的时候，就催促着学院赶快安排人员下海。
还没有经过调查，就开始行动，这无异于草菅人命。
“是的，这就是校董会不愿回头调查格陵兰事件的原因，就像你看到的，校董会或者说加图索家在面对这枚胚胎的时候，表现出来超乎想象的贪欲，这让他们忽略了风险，所以并不介意用学生的生命去冒险，出了事故之后，为了掩盖事件的真相，运用权限删除了这次任务的全部细节。
甚至除了像我这种的相关人员之外，其他和这次事件有关的人也被调离了本部。
以此为把柄，校长掌握了更大的管理权限，所以才能像现在这样的随心所欲。
校董会根本没有资格来阻止这次任务，因为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曾经做过的事情……”
“你们这次能保证下潜人员的安全吗？那枚胚胎也会像10年前那样突然孵化吗？”
曼斯坦因突然说道，
“没有人可以保证绝对的安全，胚胎也可能像10年前一样孵化，路明非等人也可能像格陵兰的小组一样葬身大海。
但这些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风险，屠龙的伟业必定伴随着牺牲……”
施耐德说着，再次抽了一口烟。
“你不像你说的这样强硬，你会一个人在这里抽烟，是因为不安……
你害怕十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既然这样的话，你们为什么还要像之前一样草率的行动。
对我说实话吧，把真正的原因告诉我，施耐德……”
曼斯坦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