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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油灯不亮,月亮也吝啬多给缕明亮。

潘孤雁没想到叶文回一口答应下来,心里期待又紧张,对于叶文是感激又愧疚。

那一声干脆果断的“马上”从耳朵流进心房,在心湖带起久久不静的涟漪,搅得满湖酸涩不堪。她的声音又偏偏和她的人一样,温和可靠,叫人快速镇定下来,安全感填满心里的空缺。

潘孤雁一手拿着重新暗淡下去的白玉铃铛,一手把小刀塞进衣袖里。其实也可以藏进收纳戒,但她取用并不熟练。

如果不藏,清师姐心思细腻,她来了肯定会第一时间让这把刀远离她。

……

虽说是被拖了几天,但柳国纲和甘文兰的案子也算是完美解决了。木老板最初不愿意交,虽说有把那些工人叫回来,但哪个都不是。

后来他不知道听了什么风声,突然就要说是想起来那个妖怪是谁了,也就在一番派人出去寻找后,真给带回来了。

这个面具妖还是上古魔梧桐魔妖的旁支,身体里竟然有一定魔族的血脉,且修为已经抵达金丹,那么他杀了柳国纲也不奇怪。

他原本想着嘴硬不认,反正自己皮糙肉厚抗打,别人也无可奈何,到时候因为重要证据在他这儿,指不定还要好吃好喝供着他。

他没想到叶文会“邪术”,简单看着他,问“你是怎么杀死柳国纲的,起因经过结果交代”,他就差把裤衩子啥颜色都揭了,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把作案动机前因后果都交代明白了。

动机很简单,他常去赌坊玩,然后想换一把好使的流星锤,就盯上了也会偶尔来玩且“神铁匠”一名传遍赌坊的柳国纲。

他先是和相熟的赌友打探摸清楚了柳国纲的底细,得知他从来不接妖修的单子,不会为妖修打武器,但有一个媳妇是软肋。

他抓住甘文兰没有灵根,无法修仙求不得长生的特质,去找自家亲戚借来了他们家珍藏的一颗塑灵丹,让柳国纲亲自过目了他果真就破例同意了。

在柳国纲去铁匠铺备工具之时,面具妖又悄悄去柳宅找了甘文兰,以定制流星锤顾客的身份,告知甘文兰,柳国纲老了,体力大不如从前,他担心柳国纲打不出自己要求的神兵将器,有一枚大力丸想让他吃,又怕直接说出来会让他伤了自尊心,想拜托甘文兰帮忙下药。

面具妖态度诚恳,甘文兰依旧半信半疑,于是他只好拿银针假模假样地验毒给她看。甘文兰果然放心了。

之后,柳国纲也不出他所料,几天后打造完流星锤就伸手向他讨要塑灵丹,面具妖笑眯眯地把柳国纲哄骗走,然后待他药效正式发作,就轻而易举地杀死了他。

而后几日,他等着柳国纲的魂被阴差领走了,才和几个兄弟把柳国纲的尸体抬去了那个山崖抛尸,本意是为了让那附近的豺狼虎豹把柳国纲的死体吃了,伪装个其他死因。不想会那么快被发现。

因为柳国纲吃的那个药会退人功力,所以他们也不能吃柳国纲的尸体了,只把他的金丹挖了分食。

这倒是和柳国纲的死状对上了。陈伯山及时提出疑问,他们碧海阁的死亡记忆回溯秘法是根据死者的魂,但被阴差牵走的魂魄,死亡相关记忆是一定会被隔离开,单独留在死者体内的部分。

面具妖确实不知:“可能黑白无常工作失误?”

确实有这个可能,叶文不置可否:“甘文兰又为什么自杀?柳虹在我离开后遭到了刺杀,刺客是妖,如果不是我把方百龄留在这里照看,她已经毙命,而柳虹身上有你的血脉。她是人妖混血,你怎么解释?”

从柳虹啃着她手指口水直流的时候,叶文就发现这个孩子不对了。若是普通孩子,见了她这个魂为草木神神魂的,只会把她花草树木,而不是对她亲近。

叶文这句话同样使用了言灵术,面具妖顿了下,失神片刻,又老老实实交代了。

据他所说,他一时精虫上脑化作过柳国纲,与甘文兰有个露水情缘,那是他找柳国纲打铁之前很久的事,柳虹是他的种。

而甘文兰体内查出的不知名毒,其实是他这棵魔梧桐开的花,有剧毒,毒发就化水不见。

柳国纲死讯传来的那一刻,甘文兰会受那么大的刺激不仅是因为无法接受,更因为她瞬间明白了是自己害了柳国纲。

只有为什么甘文兰不选择报官,面具妖解释是因为他那时也完全没有想到柳虹是自己的孩子,威胁甘文兰如果报官,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柳国纲留下的种,让柳家绝后。

而他还猜测甘文兰选择服下他留下的花自戕,是因为羞愧难当,不愿苟活。

这个理由还说得过去。有叶文坐镇,县太爷手底下的捕快和几个修士联手,很快把面具妖提到的案件相关人物都带来了。

分别是家有塑灵丹的妖修一家,几个知情的赌友,已经帮忙抬尸丢尸分食金丹的狐朋狗友。他们交上了来的口供有叶文保真,也和面具妖说的对得上,所以案子就这么办妥了。

方百龄的意思是诛灭了主谋妖,甚至再看柳虹都有一并除之后快的冲动,还是秋霜理智保下了那孩子。

……

小屋里,墙边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身着白长裙的高马尾女人,夜色中,她却像会发光一般的清晰夺目。

潘孤雁抬头看见她,目光就定住了,身体不由自主从板凳上站起来,好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

“叫人欺负了?”叶文毫不犹豫向她走过来,不见半分生疏,沉稳自如得让潘孤雁自惭形秽。

她想过很多个见到清师姐的场面,要么若无其事浅笑着和她打招呼,然后请她吃梨,把十两银票还她;要么歉意客套又生疏的先说一声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唯独没想过是简单的“清师姐”三个字,卡在喉咙,心里叫了一声又一声,嘴巴却发不出声音。甚至未语泪先流。

潘孤雁紧抿着唇,也就叶文几步的功夫,她屏着呼吸无声的泪不知道掉了多少,眼睛鼻子比兔子甜奶糕红好多倍。头发也乱糟糟散着,身上还有中药味儿,泪水都模糊不了她眼里的依赖。

好像自家小孩儿在外面受尽欺负,终于见到家长一样。

叶文把大纸袋放在桌上,弯腰心疼地去给她擦泪:“谁欺负你了,和清师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