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莲心瞪大眼，猛地扭回头，活像见了鬼，张嘴迟迟没有吐出一个字。
可不是嘛，任捏任搓的软柿子崛起了？简直难以置信。
警告人这种事，潘孤雁也是第一回做，心跳的贼快，面色也紧张地红起来。
要是有人凑近细看，就会发现她连牙齿都轻颤。
叶文一脸骄傲，在此刻对于人类宝妈晒娃上瘾的现象完全理解了。如果给她一个手机，她一定要写：“我家兔子崛起了！速来围观！”
然后加个定位。
“你最近变化挺大啊。”扈莲心冷笑一声，语气讥讽，“认识两个内门弟子就挺直腰板了。呵。”
潘孤雁正无措心慌有些消退热血，脑子里响起叶文的声音：“加油，清师姐相信你。勇敢起来！”
她情不自禁往叶文站的方向看。
她的清师姐一双凤眸满是温柔和信任，站在那里，站在一众弟子中，不是最高也不是最矮，却闪烁着温暖和煦的光。
叶文到底长的有多好看？潘孤雁其实摸不清那个度。她因为幼时的死鱼眼曾被嘲笑，心底明白外貌不等于人品，久而久之不是那种有多欣赏外貌的人了。
在她眼里，清云和叶文颜值有区别，可也不大，差不多是一个阶级的。
在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叶文的美到底有多出众。
她的灵魂在闪光。明明像一个九重天上的神明，高高在上不容亵渎，是任何时候都鹤立鸡群的存在。却毫无顾忌地将目光投向人群里毫不起眼的她，走向她温柔地拥抱她，温暖人都温暖得大胆肆意。
耀眼但亲和，温柔又讲道理的神。
她真的是一道光，像是只存在梦里，给迷茫的少女照亮前路、指引方向的光。
潘孤雁快要记不清，这是和叶文认识以来第几次被她安抚了。
但她记得，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收获，就像此刻。
“我对和你斗嘴不感兴趣。”潘孤雁冷静收眼和扈莲心刺人的眼神对视着，情绪平和地坚定道，“不可否认我变了。那你就要知道，我再也不会继续无底线地忍耐你了。”
扈莲心面上嘲讽表情凝固，潘孤雁自然地移眼抬脚走向课室门口的叶文。
“谢谢。”碍于有旁人，她声音低如蚊喃。
兔子道个谢像干了坏事发虚，叶文莞尔一笑，依她不想外露和她关系的心意传音回她：“再谢客气过了。你要不要回想一下你和我认识以来，说过最多的话是什么。”
潘孤雁挽起唇没有说话。
待到其他弟子走的差不多了，潘孤雁才和叶文一道回青松峰，叶文随便拿了一个外形酷似飞毯的飞行法器。
“算不算狠狠出了口恶气？”
“嗯……其实如果她能自己意识到，并停下不好的行为，我也不想这样。勾心斗角真的很累。”
二人并排盘腿坐于飞毯上，慢悠悠翻过座座峰头，毒辣的阳光被挡在结界外，赏着景色心情倒是十分美丽。
叶文：“我看她的反应，估计还会蓄意报复。”
“嗯。”
“你不做打算？”
“我心里有数。这次不会让她再过分下去了……”潘孤雁垂眼，手把外门弟子服捏得紧紧的，觉得心脏又开始泛起轻微的闷疼，“我会尽量让她打消念头的，我不希望把事闹大。”
叶文温柔地看她，安抚地抬手摸兔子的脑袋：“都好。闹不闹大酌情而定。”
“只要记住，你的心软不追究，不能成为别人伤害你的理由。更不能是对恶的邀请。要坚守底线，不要轻易纵容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过界。”
“也不要轻易将一些事情怪到自己头上。你很好，特别好。”
她鬓间碎发轻轻飘扬，像蝴蝶的翅膀在闪动，潘孤雁看见，叶文的眼里有光，有希望，有温柔，有力量，也有她想走的前路。
闪亮得让人怦然心动。
她几乎要深深陷进那双温柔又坚定的眼睛。
如果不曾遇见，她真的无法想象，这世间怎么会有清师姐这般的人？
——她不嫌弃，不嘲笑，不鄙夷她的心软，没有刺骨的“圣母”出口嘲讽。甚至尊重她做出的决定，只教她要懂得保护自己。
“等这一阵子过了，我给外门再改改规则，让你和她离远些好了。”
“好。”
潘孤雁不动声色地把屁股挪过去，离叶文更近了点儿。
叶文又买了一杯珍珠奶茶给她，这次是蓝莓味的，就托腮静看兔子喝。
偶尔两个人的眼神对上，潘孤雁就若无其事地移眼，逃避一下炙热的氛围。
诚然，叶文也不恼。
不远处的秋霜载着叶霄，虽然不清楚自家老祖和潘师妹到底怎么一回事，但还是默默把八十锤控制的慢行起来，拉开距离。
还有一个人，泥天涯。他正坐在掌门路延心疼他这个师弟，给的飞行法器上，眼底情绪晦涩不明。
路延在他旁边叹道：“也好，也好。这时间如流水，一晃便百年。如今你的身体也算大好，师伯的精神肉眼可见好起来了，我今早去敬茶还得了一笑。现在，她甚至还插手宗门的学堂教育。”
泥天涯敛眸不语。
“甚好，甚好。”路延说，“师伯若是再收徒弟，义宗兴旺也不是难事。你也沉寂了好些年，正好和师妹多交流交流。”
“再者，天涯你非修无情道，师伯的眼光又一向好，”路延笑道，“你谋个道侣也未尝不可。”
泥天涯面上看不出表情，语气平缓：“师兄莫要打趣我。师弟只想潜心修行，伴于师尊身侧。”
“你看你这性子，太沉稳了无欲无求的。顾天涯那样多好？”
……
专注前行的时候就会发现没有闲暇空隙做别的事了。
潘孤雁跟着叶文打坐，跟着叶文练气，整个人实实在在体验了一把修仙的苦。
但是这段时间下来，她的情况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只有精神上的疲劳了。
叶文静坐在她身侧，给她调理精神完了，又开始教剑术。
今天课上已经学过一遍，这回算是温习巩固。潘孤雁还是不太熟练，练得大汗淋漓。
再一想，她不过是举一把桃木剑，反反复复几个招式，多遍练习就累成这样。而秋霜却是大铁锤，挥得虎虎生威也不带喘气。
她就又有力量和坚持的决心了。
体修这条路，不可能轻松的。秋霜能够走到如今，也定然是走过了不知多少个艰辛的日夜。
秋月涯。
路延前脚刚走，泥天涯后脚就问道：“师尊要收新徒弟了。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