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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百川也回过神:“什么仇恨打几顿扔下山得了,真不能杀。”

“我不听。”

压抑着的情绪一旦开闸,就像滔滔洪水止不住。

沙圆圆想劝的脑袋刚伸出去,触及潘孤雁那宛如一头孤狼,被四面夹击,却不管不顾也要厮杀出去的姿态给惊到了。

她立刻又把头缩了回去。

潘师姐必然有自己的打算,不该劝。

其他人自然不会这样想,几个修者已经想联手阻拦,却发现被什么压制着,施不出法术。

路延在这里布下了阵法,是用来防止有修者闹事的。

高修为的早就去那边给行令烧纸了,这边全是些低修为,都无可奈何,连声劝她冷静,被逐出师门名声就烂了。

眼见局势渐变,潘景天松了口气,好声好气:“爹知道你不愿意接受我,先把剑放下去,我们好好说话?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有什么想要的我们都可以好好商量。”

潘孤雁面不改色,语气冷漠:“放下剑你就不会说话了。”

潘景天那个气,忍着:“要什么你就说。爹是真心把你当女儿看的。我身上的钱一直省着,衣裳都没买件好的,就是留给你用的。”

“我从小到大在学堂的费用,是你缴的?”

潘景天慈父笑:“当然。日常花销我也有给。”

潘孤雁眼神一冷,把剑抵狠了:“那你说说,一个月学堂加家里的伙食费是多少?学堂半年一次的课本费又是多少?”

“这个……”潘景天眼里划过心虚,又立刻硬气,“我钱都是拿给你娘的,她哪里有告诉我这些。但爹给你花这些都是该的,我自己的女儿我当然要疼。”

这惺惺作态的,令人作呕。潘孤雁:“什么方式给的钱?多久一次?具体金额又是多少?拿什么证明?”

“这……”潘景天为难道,“这些都好些年了,那些我哪里还记得清楚……孤雁你该记得小时候吧,我给你们送钱好几次呢。你平时吃饭穿新衣,也有爹的一份功劳。”

潘孤雁冷笑两声,有种把口水呸他脸上的冲动:“无耻之徒!我长这么大,你送来的钱全部加在一起还不到四两银子!(人民币四千)落你口中就成了那泼天的富贵?你有拿着三两半银子,把一个五岁孩童拉扯大的能耐吗?”

三两半银子……十一年啊,整整十一年!

他不仅要叫容元香费时费力地给他养孩子,还要把所有美名都背在自己身上。

他给钱时要叫着赌友来见证,不让容元香推拒。而每次他走后,容元香也会气愤地把他给的钱扔进大河。

他下一次来,容元香就如实说钱的去向,并试图阻拦他再次给钱。他和他的赌友们哈哈大笑,觉得妇人撒谎都捋不直舌头。

世界上哪里有把钱扔进河里的傻蛋?真是撒谎都不会。

“你胡说!”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听着呢,潘景天恼了,“你少听你娘教唆,她有什么赚钱养你的本事?就凭个小地摊?她就是要把功劳揽她自己头上,让你好生孝敬她!她想得美!”

潘孤雁捏剑柄的手用力到发白,一瞬杀意毕露,她就要杀了这个垃圾。董百川从后面拽住她的肩膀:“冲动不得!打他也成!”

“滚!别碰我!”潘孤雁怒火冲天,倒勉强算是听进了董百川的劝,刀架着没松,另一只手甩出破风声,狠狠抽在了潘景天脸上。

啪声响亮。

潘孤雁咆哮质问:“她摆摊卖货挣的西北风送我上学堂?你给的钱是空气供我存活?”

为了做体修,这些天的训练可不是白来的。潘景天被抽的脑子一歪,差点自己让剑给斩了。

把脑袋正回来,他整个张脸都麻了,看着眼前突然变了一个样子的潘孤雁,他心中惊惧交加又悔恨。

还是该在她小时候,常买些便宜零嘴哄着的……不!还是应该在那次就不听她娘的劝,就该把她嫁给那家的傻儿子,把她送来义宗就是真的能有出息,能挣到钱又如何,又不受管制……

旁人看着他红肿的脸,大气也不敢出。

叶文的视线却落在潘孤雁垫起的脚上。

不够高,所以垫脚才能打到。她袖中手指一动,暗暗掐诀。

由于修为过高,路延布下的阵法:什么玩意儿过去了?

在潘孤雁的质问下,潘景天只是沉默着,不后悔也不愧疚,只是不敢狡辩,害怕真的被杀。

周围一堆乱七八糟的人在窃窃私语。

这可笑极了。

潘孤雁用尽力气叫自己平静:“我娘哪里欠你了?”

潘景天一怔,发虚但依旧无耻:“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她就不是个好东西……”

话还没说完,他的鼻血就飙出来了。

苍蝇们又安静了。

他们看见了什么?软弱(?)的小白花(?)扔掉了剑,单手提起了潘景天!冲着他的嘴就是狠狠一拳!

“她不是个好东西?不是个好东西才给你洗衣做饭!不是个好东西才挣钱养你!不是个好东西才惯着你!”

潘孤雁没这么畅快过,那一拳打去,她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实在太触及底线……不想忍,一点儿也不想忍!

潘孤雁心跳加速,喘着气,眼里有火,面上带笑。疯的让人胆寒,除了她发出的响声外,就是潘景天的心跳,再无其他杂音那叫安静。

人群中有一个老头被吓到了:“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爹太不像话了!还什么义宗丧尽良心的……我赶紧走算了……”

他的话引起一片附和。

“走什么?”潘孤雁提着满脸是血的潘景天,回头看他们,带笑却叫人毛骨悚然,“继续看热闹啊!没看完走什么走?”

“我还有要事……”有个修者壮起胆子回。

“是怕我吗?”潘孤雁面带微笑语气柔和,“不会误伤你们的。”

“真的要回去……”

“我说看!完!走!”潘孤雁往潘景天脸上又来了一拳,举着带血的拳头给他们看。

那似乎没什么攻击力的容貌,被蒙上了嗜血的光。

他们乖了。

有几个还是想偷摸逃跑的,却发现不知道哪里来个结界,挡着出不去了。

潘孤雁觉得自己可能疯了。万幸疯的很畅快。不用专心体谅别人,不用疯狂压抑,不用瞻前顾后,做着自己讨厌的暴力行为,以暴制暴却见效了……真是疯的彻底。

看那些无关痛痒看好戏再拱两句火的人,脸上浮现恐惧,又不得以被留在这里。想要上前对她出手的,又被董百川举着重剑吓退。

而她,只需要拳拳到肉,每一拳下去就能换一句潘景天的真话。

潘景天牙齿都被打掉了,却害怕被打的更惨,如实说出自己的打的算盘来,说的不够大声让旁观的人听不清楚也会挨揍。

潘孤雁脸上溅了血点子,边打边笑,活像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阎王。疯狂的笑声回荡着,叫人快听不清潘景天的话。

终于疯完了,疯够了。潘孤雁扔下潘景天,重新提起定道剑,气势汹汹地走到每个人面前告诫他们,今日的事她不想在外面听见半句关于她娘的不好、潘景天的好。

大家都哆嗦着点头。潘孤雁抹了把脸上的血,释然地吐出一口浊气,一回头想走,却看见了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