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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晋南春 > 第129章 番外白皇后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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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一辆马车在路上穿行着,突然从马车里伸出了个小脑袋,白挽看他把整个脑袋都伸了出去,不由失笑道:“白景儿,你若是再不进来,那就下车自己走回去吧。”

白景儿听到身边女子的声音,不情不愿的把脑袋缩了回来。他眼珠子无聊的环视四周,接着转了转,最终停在了正在拽着衣服的手上,如同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看着他明显不服气的样子,却偏偏要和她耍这种花招,白挽自然有法子治他,她收起了脸上的笑,面无表情的道:“你若不愿意跟着我,那便跟着十七回去吧,反正你如今也长大了,自然不需要认我这个姐姐。”

白景儿一听她说这样的话,又观察了一番她的神色,倒真的像是被她唬住了,他人虽小,可脑袋却是个灵活的,自从父亲四年前从山上给她带回来了个姐姐,自此他便进入了噩梦,她不但会规束他的言行,还总是强逼着他背些他不喜欢的繁文缛节,说是以后要用来考官,可他并不想当官。

如今父亲病重去世了,他们白氏一族的产业自然都落到了姐姐的手里,他愁眉苦脸的想,如果他如今和十一原路返回到宅子,还能进的了门吗?

“阿姐,我不要回去……”他抱着她的腿道,只有十二岁的年纪,却人小鬼大,白挽望着他敢怒不敢言的脸,禁不住的在心中笑出声来。

她当时从宫里逃出来之后无路可去,那时宫里宫外张堇的人都在追捕她,却不料有一日在躲避的途中进了青楼,遇见了二哥。

他起初见了她很惊讶,随后关上门冷哼一声:“你活够了吗?既然敢从宫中逃出来,如今陛下的暗卫到处在找你,府中已经被人搜了七八遍。”他的语气丝毫不客气,但看向白挽的眼神却是温和的。

白挽虽和这位原主的哥哥并没有接触过,但从原主零碎的记忆中就能看出来他与原主的感情很好。

他说完了原主之后,秘密的让人把她送到了白家的一户远亲家中,也就是在那里,她才能安然的度过了四年。

如今白家那位老者已经身死,她只好带着这位他的小儿子搬到了江南来。

“那你听不听我的话?”白挽看着他道,“如今义父既然已经去世,我身为他的义女依然没有抚养幼弟的责任,不如你我就此别过,我把家里的所有钱和地契都留给你好不好?”

白景儿一听这话,吓得眼泪吧嗒吧嗒的便往下落,白挽从来没见过哪个男孩子有他那么爱哭的,只觉得脑袋都被他哭的生疼。

“别哭了,坐好,马上我们就要到新住处了。”白挽把他的身子扶正,白景儿得了姐姐的命令,自然也不敢再哭,只小声的道:“阿姐你不要丢下我,景儿会听话。”

白挽笑着应了一声,无论这孩子表现的怎样机灵,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父亲一死他便像是知道自己失去了依靠一般,在她面前也肉眼可见的乖了不少。

“我不会丢下你的,不过白景儿,以后的书还得继续读,若是让我发现你偷懒,看不打你手心板子。”

白景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一个劲的点头,让白挽觉得这动作分外滑稽,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如今义父已经去了,阿姐也不能陪你一辈子,所以你要好好读书,以后家中的产业都要凭靠你撑起来呢知道吗?”

白景儿点了点头,睁眼看向面前的白挽,明明阿姐长得那么美,可凶起来他就一点都不觉得她美了,难道像那些大家小姐轻柔的说话不好吗?每次都对他严厉的不行。

到了住处之后天已经黑了,马车停在了一所宅子前,白景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白挽牵着他的手,让十一把一箱箱行李都搬了进去。

随行的丫鬟已经铺好了床,白挽让白景儿梳洗一番睡下,然后自己才终于踏进了居住的屋子。

屋子并没有白府的宅子好,也并不大,这次她特意让十一选了一个小一点的宅子,毕竟只有她与白景儿两人,完全没必要买很大的宅院居住。

自从四年前从宫里逃出来,她便再也没有听到关于宫中的事,或许是刻意逃避,只在当年安顿下来之后听说陛下把即将要封为皇后的白嫔贬到了冷宫。

她人都不在宫里,那个虚名竟还在,她淡淡的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如今原主也不过十八岁而已。

因为赶路,昨日大家都起的很早,所以洗漱之后白挽也并未让丫鬟守着,只都赶他们去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醒来,白挽便让人去把新请的夫子带过来,见人是个穿着一身书生衣服的年轻男子,不觉一愣。

这人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而此时对面的齐锦也把她认了出来:“你……你不是那寺庙的女鬼吗?”

白挽愣了愣,也在刹那间想起了他是谁,“你以前不是道士?怎么如今做了夫子?”

齐锦沉默了,随即似有些难以启齿的道:“姑娘见谅,我早已经还俗,以前只能算是半个道士。”

白挽心想真巧,竟然在此遇见了他,只希望他从未把见过她的事泄露出去,不过他应当不知道她是谁。

白景儿被十一带了过来,穿着一身衣服,可看脸上却还带着浓浓的倦意,白挽并未心疼他,只对着他道:“白景儿,快来见过夫子。”

白景儿目光落在了面前一身书生打扮的齐锦身上,皱着眉头又看了看白挽,一种危机感突然从心底升起,有些气恼的道:“我不想要这个夫子!”

白挽眉头一皱,白景儿便立即嘘声,随即见她对齐锦道:“齐公子,你先出去喝杯茶。”

齐锦也知道她这是为了支开他,于是立即便转身离开了。

齐锦离开之后,白挽望着白景儿低垂着的头问道:“为什么不要齐先生教你,给我一个理由?”

白景儿皱了皱眉,随即看向白挽略有些凌厉的眉眼,不由的觉得十分难受,明明阿姐才比他大八岁,凭什么教训他,他只道:“他长得就不像好人,怎么可能有什么学问。”

白挽嘴角一抽,心想这可以算作理由况且齐锦长得她觉得很不错啊,怎么落在他眼中就不像好人了呢?

“你昨日才说听我的话,今日便忘了?”白挽看着他道,“这书,你若是不读的话,以后便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再管你了。”

白景儿见她真的生气了,只能无奈的妥协:“我读,让他教我行了吧。”

但他的心中仍旧是生气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齐锦就总感觉怪怪的,似乎总害怕他把阿姐给抢走,白景儿一边练着字,一边愤愤的想,如果现在自己能一下子长大便好了。

转眼又过了五年,白景儿已经十七岁了,人也渐渐地长成了少年模样,再也不是曾经白挽眼中的孩子。

这天从书院回来之后,白挽正在房中练字,便见他敲门走了进来,她抬头望见他十分意外,只问道:“怎么今日回来那么早?书院的功课都写完了?”

白景儿“嗯”了一声,随即开口道:“陛下不知怎么了,今年的院试要来江南亲自监考。”

白挽写字的手一顿,随即放下笔道:“你且安心考试便是,就算是陛下来了,你腹有诗书,也必定不会露怯。”

她走过来用水静了手,随后跟着他一起去了前厅,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膳食,白挽坐下,随即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白景儿的目光起先落在了她的手上,随即又落在了她的脸上,他其实很想问她如今她年龄也不小了,对以后有什么打算,但始终也无法问出口。

因为潜意识里,他只觉得白挽的身份不简单。

以前年纪小并未细想,可如今突然想见他小时候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穿的似乎是宫装,如今陛下也要到江南来,虽知道两人有联系的可能性很小,可白景儿却又不自觉的与之联系到一起。

白挽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的敲了敲手中的筷子:“在想些什么,半天都不见饭进嘴里?”

白景儿回过神,随即缓声道:“无事,夫子这几日该不用来了吧。”

他口中的夫子自然是齐锦,自五年前,齐锦便一直来这里教他读书习字,一来二去,竟与白挽也混了个相熟,二人之间的事,白景儿总觉得自己有不知道的。

“如今该教你的他也已经教完了,自然不会再过来,”白挽看他神色平淡,于是试探的问道:“这次考试有把握夺得头筹吗?”

白景儿摇了摇头:“陛下监考,只怕难……”

听他提到张堇白挽也无心再吃饭,虽然已经过去了九年,可她永远记得当初噩梦一样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个名字却又阴魂不散的被人提起,她不由的在心中想,是时候再换一个地方生活了。

如今白景儿也已经十七岁了,自然不再需要她的照顾,况且齐锦也算是个能依靠的人,她与他找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生活自是最好。

况且,她垂下眼,二哥不久前寄信过来,说是祖父病重,希望她能够回白府看上一眼,虽并不是她的祖父,但她既然做了原主,便要为原主尽孝。

况且当时逃出宫之后行踪只所以没有被张堇找到也是白府在暗地里使了力。

她有时候会感觉很奇怪,好似现在的生活和曾经在宫里的原原本本的割裂了开来,特殊的像是两个世界,可只要一听见陛下这个称呼,她就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曾经的记忆又重新出现在脑海中。

“阿姐,你怎么了?”白景儿见她今日面色有些苍白,不由的出声问道,一双手也不自觉的握住了她的皓腕。

白挽并没有注意到此等行为的怪异,只放下筷子摇了摇头道:“今日有些不舒服。”

“我让十一叫医师过来。”白景儿说着便要叫人。

“不必,”白挽甩开他的手径自的站起身,“休息一番便没事了,你先回书房去,不必管我。”

手中柔嫩的触感消失,白景儿的心中突然涌上一阵空荡,望着白挽的脸色,他点头退了下去。

明明如今他已经是个男子,她却依旧把他当成孩子一般说话,白景儿十分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虽宅子里有许多名贵布料的衣衫,但他永远只穿着一身白色的布衣,只因为他知晓她喜欢。

可近些日子他越发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了,没当他提起陛下,她总是会一整天心情都不是很好,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曾经的身份。

他从未听过别人叫过阿姐的名讳,但曾经听父亲说过,她本姓也姓白,乃是他们家远亲的女儿。

既是远亲的女儿,为什么那么多年,他从未见过有人来找过她呢,这本身就并不是什么寻常的事,况且阿姐自从来了江南之后几乎从不出门。

她的容貌生的好,即便出门也带着面纱,白景儿躺在床榻上,想着她那张时而生动时而淡漠的脸,不由的觉得一阵恍惚。

如今他也已经到了通人事的年纪,白挽曾给他找了两个通房丫头,被他发怒赶了出去,想着她的音容笑貌,他不禁感觉到有些委屈,他自然知道她和齐锦的事,但为何齐锦可以,他却不可以,她又并不真的是他的长姐。

思及此,他不免把吹熄的烛火又点亮,拿起笔开始作画,其实他作画的本事比作诗要好的多,不出片刻,一张女子的脸便跃然纸上,画的倒也算惟妙惟肖,他扔下了画笔,却还是感觉到有几分泄气,似乎无论怎么画,也画不出白挽十分之一的神韵,只不过是一张只有形似的白纸罢了。

正在他感叹间,突然听到房门被敲响,白挽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深夜为何还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