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呢？”
齐富又是抬头，看了吴老大一眼，摇头，“不知道。”
珈若尔放下环着的手，动了动手指，打架的时候，手上没个东西，真的有些不习惯。
“你们几个，站到他们那里去。”珈若尔指着齐富和抱着酒罐子的四个人，让他们和吴老大那八个人站在一起，至于地上趴着装晕的那个人，她没管。
抱着酒罐子的四个人看向齐富，见他动身以后，才跟在他的后面。
几人也不敢直接从珈若尔身边走过，从桌子的另一边绕到了吴老大那里。
站到了最后面，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好了，现在人到齐了，谁来讲？”珈若尔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不想闻到他们身上那么浓的酒味。
吴老大的小弟们不敢说话，齐富他们更是不敢，他们面前还有一罐摔碎了的酒。
“纸契就是一种契约，签订纸契的双方必须按照纸契的约定办事，若是没有做到的话，纸契里面藏着的契神就会出来，惩罚那些违约者。”吴老大说着，身体瑟缩了一下，很是害怕的样子。
这种害怕是对契神的害怕，但是即便他如此怕那个契神，还是和这个小镇的人签订了纸契，那么他怕的应该就不是这一份契约里的纸契，或者说他还有什么额外的保障。
按照齐爷爷说的，吴老大这群人收购草药的价格很低，这样一来，他们根本不担心会违约，而齐爷爷他们就不同了。
“纸契还有时间限制？”
“是。”
“时间可以自己定吗？”
“可以。”
“和这里人签的多久的？”
“五年。”
珈若尔问一句，吴老大答一句，也不多说其他的。
“还有多久到期？到期后会怎么样？”
“就这一个月了，到期后契约双方恢复自由。”
也就是说，短短五年的时间，这个村子就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只签五年？”
“我们只在这里待五年，五年后我们就得走了。”
“纸契呢？”
“没有了。”怕珈若尔不相信，又紧接着补充道：“我们只有那么多份纸契，签订后便会存放在我们的意识里。”
这话和齐爷爷之前说的能对上，珈若尔也没有为难他，“那你说说你和他们签的纸契的具体内容，你们总该不会将这个给忘记了吧。”
“没有没有，他们每月上交十斤干草药，我们以一斤一金币的价格收购。”
“一斤一金币？”
像齐爷爷种的那些有品质的草药，若是拿出去卖，一株都值几百上千，若是做成成效好的药水，评级至少十级往上，一瓶可能上万都不止。而他们一金币就买走一斤。
“是。”吴老大说这话的时候，向后退了一步。
“那些没有签订纸契的人呢？”
吴老大等人面面相觑，这个问题却是怎么也不回答了。
珈若尔向他们逼进一步，还没做什么，吴老大就喊道：“你不能伤害我们！若是我们出了事，那那些跟我们签了纸契的人，一个也逃不了。”
“那为什么他们出事了你们还活着？”珈若尔耐着性子问道。
“纸契也分主契和副契，我们拿的是主契，他们拿的副契。”
“哦。”
珈若尔没多说什么，很是平淡地哦了一声。
就在那些人以为珈若尔不会伤害他们的时候，珈若尔一脚踩塌了一个凳子，然后捡起一根比较完整的凳子腿，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
又走到趴在地上装晕的那个人身边，蹲下身子，用他的衣服擦了擦凳子腿。
珈若尔感受到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动，轻轻地笑了一下。
擦干净后，珈若尔站起身看向吴老大那些人，“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吴老大等人一脸疑惑的表情：所以？
珈若尔轻轻地叹了口气，“所以就辛苦你们一下了。”
当凳子腿打在吴老大身上的时候，吴老大第一反应居然是珈若尔这回还挺有礼貌的，知道说幸苦他们，而不是直接动手。
除了抱着酒罐的四个人伤得比较轻以外，其他人都倒在地上站不起身了。
不过动手的时候，珈若尔心中的疑惑更大了，这里除了齐富以外，其他人都不像是完全不能打的普通人。
要说他们是喝多了酒才会这样，也不至于，可是他们就是不还手，更准确来说，是没有办法还手，而他们的没有办法，不是珈若尔导致的。
珈若尔眼神落在之前问吴老大纸契到期以后怎么办的那个人身上。
那人见珈若尔看着他，眼神躲闪了几下，然后看向了别处。
珈若尔心下了然，收拾了他们一顿以后，心情好了很多，看着时间也不算早了，就打算回去了。
因着纸契的关系，这些人还不能动，自然也是因为纸契，这些人也没办法现在离开，至少得把最后一个月的草药收上去才行，因此珈若尔不担心他们跑了。
珈若尔离开的时候，还是没有走门，从之前进来的那面墙翻了出去，朝齐爷爷家快速奔去。
“咚咚咚！”
“齐爷爷，我回来了。”
珈若尔站在门口，乖巧地扣着门环，等着齐爷爷来开门。
“爷爷，姐姐回来啦。”
珈若尔在门外，还能听见齐杰大声喊齐爷爷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开了。
齐爷爷开门看到珈若尔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才笑呵呵地让珈若尔进门。
“小杰，快去拿杯水给姐姐喝。”
齐杰听到这话，哒哒哒地就去倒水了。
珈若尔进门以后，齐爷爷在她后面小声地说了一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你下午去村长家了。”
珈若尔脚步顿了一下，转身对齐爷爷笑了一下。
齐爷爷叹了口气，“也罢，也是我，那些话不该跟你说的。”
他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担心珈若尔年轻，仗着自己有几分本领，不知轻重地就想为别人打抱不平，最后反而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不过此刻看她也没有受伤的样子，事情也已经发生了，现在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边齐杰很快地端了一杯水过来，高高举着递到珈若尔面前，“姐姐，喝水。”
珈若尔道谢后接过了齐杰送过来的水，喝了两口，“爷爷，等会儿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