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间并不是一个好老师。
问及他是怎么开仙人模式时，他就只会：“就是‘嗡’然后‘咻’‘啪’‘嘭’，就可以了！”
“……”
一片沉默。
飞鸟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继续招呼千手扉间和水户：
“要不我们再来看看传说中的三大传承之地吧，虽然有些捕风捉影，但好歹也算是成功率最高的方法了……”
“等等小飞鸟qAq！”千手柱间又眼巴巴地蹭过来挡在她面前，殷勤道：“我可以再演示一遍的！就是……”
飞鸟面无表情地接上他的话：“……就是先这样，再那样，然后再这样，最后再那样。”
“诶，对对对！”千手柱间便乐呵呵地拍手，“看，小飞鸟明明已经记住了嘛！”
飞鸟：“……”
飞鸟：“天赋型选手好吓人。”
她目不斜视地绕过千手柱间走到坐在一堆摊开卷轴的千手扉间旁边，探头瞅了瞅卷轴上的内容，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列文字：“这个……是什么意思？”
千手扉间艰难地辩认着其上的记录：“……大概意思应该是，说自己偶然进入一片石林，后得仙缘……”
“传承之地吗……没太听说过，应该很古老。”又旅打了个哈欠，揣着手手，“真抱歉呀小飞鸟，我可能不太帮得上你的忙。”
“没关系，又旅只需要随便玩耍一番，我只是看着便会很开心的。”飞鸟温柔地冲蹲在角落里的一人一猫笑了笑：“如果水户有什么需要，请及时告诉我。”
水户很认真地点点头。
飞鸟便又去翻那一堆记录：
“我觉得所谓的‘传承之地’可能就像一些高级通灵兽居住的区域一样，是一片未知的空间……如果连又旅也没怎么听说过，那可能这片空间已经脱离了忍界单独存在。”
“单独的……创造空间这种事，真的能做到吗？”千手扉间发出疑问。
“可以的。”飞鸟肯定道。她又翻出一个卷轴，将其摊开，边扫视其上的内容边回答千手扉间的疑问：
“大概需要很大量的查克拉和一些特殊的术……扉间的飞雷神也是时空间忍术，应该对此深有体会。”
千手扉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他又听到飞鸟说：“这样吧，我之后写一份要点给你。”
千手扉间：“好。”
千手扉间：“……”
他豁然抬头，声音带有一点不自觉的颤抖：“‘要点’——？！你什么意思！”
这话说的……就好像她已经做过这件事一样！
“就是那什么……创造空间呀。”飞鸟略感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又扔给他一个卷轴：
“好像是接着你手上那份之后的记录……不过我做不到将新的空间与现在的世界分离，那样需要的「能量」太多了。”
千手扉间：“……”
“如果扉间想知道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话，去研究查克拉的本质也许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她暗示道：“怎么样扉间，要加入吗要加入吗？”
千手扉间：“……”
他努力摁下心中翻滚的思绪：“还是先把‘仙人模式’给解决掉。”
“嗯，没错！”飞鸟点点头，“所以扉间还记得柱间大概是如何修行的吗？”
“我在这里呢，看看我呀看看我呀！”千手柱间在他俩旁边扑腾，“让我想想我当时是怎么修行的唔……”
千手扉间陷入沉思。他想了想，开始翻另一堆卷轴：“我记得我当时做了些实验，记录应该在这里……找到了，大概是这些。”
认真看完千手扉间的实验记录，飞鸟大受震撼：“居然是自己突然……？柱间果然好厉害！”
她兀自嘀嘀咕咕：“和木遁一起修行的吗……照顾小盆栽、木遁——贴近自然？似乎需要很大的天分和运气，就没有什么稳定的方法吗？”
完全被忽视的千手柱间：呜呜呜qAq
＊
因为老师的语言描述系统有问题，并不能给出很好的形容词，飞鸟选择直接动手。
依靠千手扉间的《人类奇葩行为观察日记》，她一比一复刻了千手柱间的修行，溜街逗狗上房揭瓦被千手佛间揍和出去接任务那些除外。
那么除此之外，千手柱间还干了什么呢？
答案是照顾小盆栽、研究木遁、配合自己弟弟的实验并破坏弟弟昨天才修好的实验室。
破坏实验室就免了，木遁她正在研究，至于照顾小盆栽……不如去照顾庄稼。
千手柱间教飞鸟如何更好地照顾植物：
“要爱护它们，贴近它们的心灵，按时给它们适宜的水和阳光，就能和它们交流了～我相信，植物们也一定会喜欢小飞鸟的！”
基于这个世界本身就不科学，飞鸟还是相信真的存在“爱（物理）”这种东西的。甚至连千手柱间的那个心愿“让大家的心连接在一起”，也许真的存在物理上让全世界人的心脏都连在一起的东西也说不定。
所以，或许植物真的有思想。
尽管她迄今为止并没有在任何一株普通植物体上检测到神经系统的存在。
飞鸟含情脉脉地盯着面前的稻种，结果给它除草的时候差点把它本身的根须连带着拽出来。
然后被旁边盯着看的老农教育了一顿，并疑惑为什么官老爷还会亲自过来种地。
体验生活的话，也没必要这样体验生活吧？
飞鸟：“……对不起。”
她回去就宣布要开始进行农业自动化研究，然后被千手扉间拦下：“你冷静点，步子迈太大了。现在主要目标是‘仙人模式’。”
可是飞鸟接受不太来这种唯心的修行方式。
千手柱间很疑惑：“为什么不明白呢？小飞鸟明明这么聪明……只需要‘咻’‘啪’一下就好了啊！”
“我们要有爱！是爱啊！”他强调。
飞鸟：“……”
爱之一族的名号让给千手得了。
“你爱它们吗？”
“当然！”飞鸟立刻大声道。
她当然很爱它们了。
这可都是粮食啊，能让人填饱肚子的家伙事儿！她无比期盼着它们能长得又大又圆、一个个都颗粒饱满，能把稻杆压弯最好！
她竖起大拇指：“米饭，好吃！”
“……”
又旅舔了舔自己的火焰毛发：“看来小飞鸟并不适合这种修行方式呢，还是换一个吧。”
换一个……
于是千手柱间拉着飞鸟跑出去撒欢了。
千手扉间：“……？”
又把工作全都丢给他了是吧。
＊
撒欢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
傍晚时分，飞鸟准时出现在实验室，看起来和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千手扉间便知道她又是什么突破都没有。
所以，最好还是找到传承之地，让仙人们专门教导吗？
在探索传承之地可能的坐标时，千手扉间发现，飞鸟似乎对此兴趣缺缺。
他问：“你觉得这个方法也不可行吗？”
“呃……我只是觉得，可能就算真的找到了传承之地，仙人们也不一定愿意教我。”飞鸟略有些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
毕竟，都“仙人”了，这种神神叨叨的一看就不会好好收徒弟。小说里这种隐世仙人一般都有什么门路预知未来，收徒很大可能就讲究一个“缘分”。
看那零零散散的记录中所表现出来的，“仙人模式”的一个准则是“拥有永不放弃的毅力，才能成为仙人”。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硬件要求。但这种情况就像求职一样，没什么要求才是最大的要求，被刷下来了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我很大可能跟他们的理念都不合啦。”她摊了摊手：“我觉得，如果是柱间的话，应该会很得那些‘仙人’喜欢的——虽然他自己就能领悟仙人模式。”
再次记下一组数据的千手扉间淡淡说道：“一切都还没有定论，别说丧气话。”
“不是丧气话啦扉间……”她叹了口气，略有些苦恼又无奈，“我只是觉得，有些隔阂……应该从最开始就没有消失过。”
她想起今天被千手柱间带出去写做修行读做玩闹，一场并没有什么悬念的切磋过后，他拉着她在林海间奔袭，最后到那个过去三人经常闹着玩的悬崖边。
“小飞鸟——”千手柱间张着胳膊，大笑着问她：“有没有什么感觉呀，对花花、草草还有这些大树——”
感觉很舒畅，风吹过也很舒服，但飞鸟很清楚，这只是她的心理作用。
她努力感受。
花很香，风很舒服，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很助眠。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可以再背几句诗助助兴。
再深层次一点……
她只能联想到，构成草木的层层叠叠界限分明的细胞，细胞之间激素与通路传递信息，磷脂肽聚糖各氨基酸基团相结合，各原子分子和原子外电子轨道旋转交叠就像宇宙……
千手柱间被她的形容弄出了圈圈眼。
“哎呀，小飞鸟知道的果然好多啊……”
即使飞鸟的话其实很煞风景，千手柱间还是十分捧场。他看上去真的十分钦佩，以及由衷得觉得她很厉害：“小飞鸟一定会做到小飞鸟想做的事的！”
千手柱间身上有一种十分包容的力量。他似乎永远都一副乐呵呵的老好人样子，就像太阳一样，永远无私地照耀着每个人。
从那时起飞鸟就想，也许“仙人模式”的开启真的与心境有关系。
她的思维从一开始就跟他们不一样。
即使要使用自然的力量……
她知道如何利用江河的水流、高山上的风、太阳的光照，将其转化为每个人都能用到的电能，但却一点也不知道如何将自然能量转化为能被忍者使用的查克拉。
不如说，她连这个世界定义的「自然能量」是什么都不清楚。
所以，只剩下一种办法了。
“柱间！”
飞鸟大力握住千手柱间的手：“求求你，对我使用仙术查克拉吧！”
＊
“你疯了吗！”
千手扉间一巴掌糊在她头上：“就你那过敏体质，接受别人的查克拉你是想去黄泉一日游吗？！”
即使没听懂“过敏体质”是什么意思，千手柱间也十分不赞同：“对呀小飞鸟，你之前还说过不能接受外来查克拉的！”
“可是我觉得，至少我应该先明白「自然能量」是个什么东西，才能感受它然后使用它！”
即使被百般阻挠，飞鸟依然梗着脖子死活都要一试。
她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态度让千手扉间气得差点辞职。
“行吧日向飞鸟，你要作死你就去作。记得去医院，别死在实验室里，晦气！”
冷着脸把之后的安排表用力摔在她身上，千手扉间甩袖子走人。
临走前，他斜瞥了她一眼。
“我说你……到底在着急什么？”
明明可以慢慢来，传承之地迟早都能找到，仙人的认可也迟早会得到……
飞鸟接住飘飘落下的安排表，选定了一个没什么大事的日期。
“柱间……”
千手柱间一反常态，十分严肃地朝她摆摆手：“不行哦小飞鸟，风险太大了。”
“不是的柱间，对于这种特殊情况，如果只是一小部分查克拉的话我可以忍受，也没有生命危险！”
飞鸟像个变态一样追着千手柱间跑，惹得路上的人惊奇地盯着他们看：“拜托了柱间！只要一点点……一点点没什么事的！”
千手柱间波浪鼓摇头：“不行！不可以！”
他在某些事上一直都很有原则。
飞鸟无能狂怒。
啊啊啊这个人！当初就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他！
苦缠几天未果后，飞鸟气得在路上堵住了千手柱间，仿着宇智波斑的样子一脚踹在他身后的墙上。
她面无表情：“你再这样，我就去找别人，让你看看我的忍受上限是多少。”
这下慌的变成了千手柱间：“小飞鸟不要这样！”
飞鸟扯着脸，恶声恶气地威胁：“说，你给不给？！”
千手柱间一咬牙：“给，我给还不好吗！小飞鸟你千万不要自己偷偷做实验！”
＊
实验当天，围观人员出乎意料得多。
千手扉间：“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死的。”
奈良鹿永笑眯眯地递过来一捆卷轴：“以防万一，小朋友还是把之后的一切安排都交代清楚吧。”
日向拓哉很不赞同地望着她，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拿出一幅画：“我记得白神山山脚下有一块很漂亮的地，你看看，喜欢吗？”
飞鸟：“……”
她冷漠地一把掀翻卷轴和画布。
“承蒙关照，死不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把正在运行的笼罩住好几个领地的〈技能〉给停掉了。
宇智波斑站在房间的对角，踹了身边千手柱间一脚：“你当初就该直接把她关起来。她敢找谁就让那个人消失，看她还敢不敢再找人乱搞。”
被踹了一脚的千手柱间流下宽面条泪：“我怎么能把小飞鸟关起来呢……”
千手扉间：……
果然是邪恶的宇智波。
乱烘烘的病房中，唯有水户是唯一淡定的那个人，淡定到又旅都有些疑惑。
是啊，她可不淡定吗。千手扉间有些无语地想，反正飞鸟一死那可真就完全属于她了，她不淡定才怪吧。
这么一想，好操蛋哦。
万众嘱目中，飞鸟抽出一把小刀，找准位置，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力划了一刀。
“柱间，来吧！”
她露出英勇就义的表情：“不需要用什么忍术，越原始越纯净越好，直接怼进来！”
千手柱间又叹了口气，哭哭地蹭到病床边。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进入仙人模式，眼周出现一圈绿色的纹路。
飞鸟能很清晰地看到千手柱间的查克拉变化。那是她如何模拟都难以拥有切实效果的查克拉，逐渐与周遭的一切融合，化在空气里，仿佛无处不在。
她一直在想，所谓的「仙术查克拉」、所谓的「自然能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它与「查克拉」的本质有关系吗？又与人本身的「能量」有关系吗？有什么样的关系？
而现在，甫一接触，那股异常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提取出自己的查克拉，去解析外来物质的构成并对比……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下意识运行起〈技能〉，模拟转生眼的查克拉回路。
她记得，在能使用转生眼的那个阶段，她曾经有过一段极为相似的感觉。
或者说，如果能用这股查克拉去模拟转生眼——
＊
世界突然陷入沉寂。
眼前似乎出现很多条“线”。每件事物中都有“线”，它们蔓延出来，交叠在一起，互相缠绕交织，发出些许微微的光亮，汇成一条条河流。
萤蓝色的、光亮的河流，似乎嘈杂无比，又寂静无声。
稍微沉浸进去一点，过量的信息冲击过来，头脑仿佛变成一根无所依靠的浮木，在长河中飘啊飘，那些信息很快没了清晰的含义，变成不可知的神秘的低语。
勉强从“线”中挣脱，光亮向着一个方向缓慢地移动。
移向遥不可知的远方。
河流的尽头是什么？
没有“好奇心”的概念，只是不停地追赶、追赶。
直到突然一阵失重。
似乎身体在向下坠落。
下方是……
无数根“线”的交汇处，万河之源，莹蓝的光亮最为明显的那一处——
她又一次看见了「祂」。
依旧是那宽大的白袍与熟悉的容貌，额上生着蜿蜒的角，滴落成一片晶莹的白。
那双莹蓝的眼睛锁定了她。
祂在说什么，衪在说什么……
祂在说……
……
【恭喜你，真正来到我面前。】
祂似乎在笑，
【要不要猜猜，是谁又出了什么事？】
那双眼睛里带着单纯的恶意。
一条莹蓝的“线”顺着祂的动作被挑起，纤弱地晃晃悠悠，然后……
“啪”
它软塌塌地断掉，逸出的信息流很快被冲散。
长长的光华很快散尽，周遭的灰雾缓慢腐蚀着破碎的端点。
五彩斑斓的、恶心的图案……
溅出一点点水的波纹。
【比如……】
……那些费尽力气，也无法被更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