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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身后扎起麻花辫,一身浅色短衫的苏苏,云华看不出一点在醉香楼门口的那股狠劲儿来,就连脸上的伤也淡的几乎看不出了。

现在的苏苏看上去就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女的样子,只是见到她们时,眼神里的震惊掩盖不住。

她怕是以为云华几人被流寇掳走后便不会再回来了,或者是认为哪怕来也不会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吧。

“杨伯,这位是?”看着苏苏似乎与杨伯熟识的样子,云华一时也不知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若两人是熟人甚至是亲人,那她们与苏苏的过节,只怕杨伯也不会帮他们,甚至会反过来帮苏苏。

杨伯看到苏苏来了,似乎很是高兴,一边向云华解释着,“这是苏苏,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腿脚不利索,她热心的很,常帮我们跑腿,去和流寇们换粮食。”

云华听了,面上倒也不动声色,并未点破苏苏害她们被流寇掳走的事情。

云冉仍是性子急些,阴阳怪气的撇了撇嘴,“确实是热心的很,常与流寇打交道的,”低头摆弄了几下衣袖,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就近的云华与苏苏听见了,“我们被流寇掳走也全拜她所赐。”

苏苏眼里的慌乱不是作假,不过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她在凫州城中混迹多年,不必忌惮几个外来的人。

老妪转身拿起几件浆洗缝补过的衣服,一样的材质颜色,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统一的衣衫,小心地递给苏苏,“苏苏,我已经把破的地方都缝补好了,你帮我拿去吧。”

苏苏带笑接过衣衫,将手中的一个布袋子递给老妪,“这是之前就已经说好的,还有什么要拿去换的,我一并带去。”

杨伯接过那袋子粮食,黝黑的面上笑容灿烂,又从帐篷里拿出几个竹编的小筐子和丝结,“这里还有一些小玩意儿,怕是不值多少钱,也一并换了吧。”

苏苏点点头,接过后便逃也似的走了。

见苏苏走远,云阔轻轻将手中的木碗放下,“杨伯,这里的粮食全靠与流寇换吗,为什么不自己试着种一点呢?”

杨伯与老妪靠在一起,缓缓摇着头,“种过的,只是城里水淹的太快了,今天种下,明天就冲没了,我们现在只剩下的这些人,老的老,病的病,哪里还有力气折腾。”

“其他人都去哪了呢,你们还有亲人吗?”

杨伯目光望向远处平静无波的水面,眸中隐着沉寂与悲痛,“死的死,逃的逃,没人在乎了……”

在凫州驻地里一连住了两日,云阔的腿伤好得很慢,大约是伤后没有及时包扎,再加上在山路上一路跑,后来又浸了水,总是愈合不上。

这两日里,云华没有出过驻地,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总有人在背地里盯着他们。

云冉倒是常常跟着杨伯出去凑热闹,玉雨和非颜帮着老妪编些绳结,云阔腿伤了,看着更加文文弱弱的,有几个老者上来问他可识得字,会写家书否。

云华看着远处正在与人拿粮食的苏苏,她确实与凫州城中的人都很熟悉,这两日总能看到她忙前忙后的身影。

“老妪,你有没有编过一种结,叫百福结?”云华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老妪手中上下翻动交缠的绳子并未停下,不一会儿便巧妙地翻成一朵花的形状,“有呀,百福结很简单,这里人人都会的。”

眼中划过一闪而逝的冷意,几人看向苏苏的面色更加不善,她果然不是那老人家的孙女,就只是有目的的跟着她们,明显就是故意引她们到流寇出没的河边上去的。

夜里,无边的黑暗扣住这座浸在水中的城,水波与晚风勾勾缠缠,一阵阵拍打在岸边,似催促,似吼叫。

驻地上,每一座帐篷都亮起了微弱的光亮,星星点点四散在地上。

看着面前燃起的篝火,云华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与宁静,火光照亮围坐着的每一个人的面庞,这里没有京中的流言蜚语,没有扛起岳家的责任,没有步步纠缠的婚事,就只是静静地坐着。

旁边一阵爽朗的笑声随风飘过来,几人将云阔围在中间,

“写得真好,我明天就拿到镇上寄出去。”

“小官人,帮我也写一封吧,我有一位远房的舅伯是做县令的。”

“哥哥,我也想给亲人寄一封。”

云阔这几日腿伤反反复复,便索性专心养起伤来,和周围这些灾民也熟络起来。

拿着一封写好了的书信不住点头的是旁边帐篷的刘伯,一旁站着的是给他们送过一些吃食的李婶,小妮常找云阔学认字,张叔不好意思地拿着信纸站在一旁等云阔替他写。

云阔和云冉性子天差地别,他总是老成的模样,看书习字占了他大半的时间,若不是知道他也重生而来,心里沉重,云华恐怕要以为他是个天生的老头子。

若他不是父亲的私生子,或许也会参加举试,搏个功名吧……

篝火轻轻地响了一声,焦黑的木头在明亮的火里翻动着,大约是不愿就此燃尽,挣扎着发出低低的声音。

“老妪,这木头燃得真久,火都旺起来了。”玉雨轻轻拨动了一下火堆里的木头,烧黑的那一面盖在了下头,褐棕色那面露了出来。

“是呀,这是从前凫州的特产,叫做凫木,”老妪伸出苍老的双手,汲取着火光中的暖意,双眼舒服惬意地眯了起来,“不过如今只有东边山上还长着凫木,这些木材是我们与流寇换来的。”

凫木,岂不正是云华想要来寻购的木材吗。

看着火堆里快要燃尽的几节凫木,云华的双手拢了拢,从前凫州的特产木材,不光是在水中浮性好,做柴火也耐烧,就像是这些凫州百姓一般,随遇而安,到哪里,什么境况,都有股向上的劲头。

只是,如今凫州城受灾严重,听老妪的意思,只有流寇他们守着的黑风寨那里才长着凫木,不知怎样才能从他们手中购置到……

第二日清早,苏苏又来了。

杨伯同她耳语几句,便挂上了满脸的笑,进来叫醒老妪,“流寇来了,咱们拿些东西去换吧。”

想着去瞧瞧流寇与灾民换粮的场面,也好趁机探探东风寨那些凫木的事情,云华便也起身跟了上去,云冉本也想去,又不放心留云阔一个人在这里,便也陪着留了下来。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云华与玉雨、非颜跟在灾民身后,来到了驻地的边岸,流寇们的舟船就停在那里,方便灾民拿东西来换。

远远望过去,几乎一半的灾民都排着队来换东西,平日里苏苏能帮忙拿去换的东西也不少,流寇偶尔会亲自过来,灾民们都想去看看这次流寇带了什么东西。

苏苏站在队伍最前面,帮灾民们同那些流寇讨价还价,一双眼睛却时不时飘向站在远处的云华三人。

云华三人并没有靠的太近,一方面提防着那个苏苏,不愿与她太近,一方面她们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拿来交换的。

这次流寇似乎载了满船的粮食与柴火过来,灾民们都安静地排着队,一个一个从流寇手中领到了些东西。

正看得入神,背后一记闷棍袭来,三人还没来得及躲,便倒在了地上。

“就是这几个是吧?”

“帐篷里头好像还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