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所做之事难道就不算吗？”
沈若菁笑得更加自信。
林瑜瞧着这样的她，眼神不由划过一丝恍惚。
他仿佛已经透过今日的沈若菁看到了更多更自信的女子。
她们都能大大方方的走出去。
在街头巷尾，肆意的展示着自己的才华。
“这件事情，除了咱们……还有一个重要的推手呢。”
眼看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沈若菁直接站了起来。
她拍了拍手，就打算出去。
黄管家急急忙忙的过来了，表情略有些无奈。
“怀王殿下来了。”
非要是论的话，大将军王这个名号足以跟怀王平起平坐。
只是顾南睿到底是皇帝的孩子，生来便多一份尊贵。
一听到他的名字，就连沈若菁都觉得头疼，她摆了摆手。
“就说……我已经从后门溜走了。”
沈若菁翻了个白眼，足尖轻点，就直接飞身掠了出去。
她的速度很快，寻常人只能看到一条影子。
安康注意到那迅速掠过去的身影，表情倒是泛着一点苦涩。
“主子，咱们要不还是走吧？”
他提的突兀，目光却追随着那道身影。
顾南睿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
就瞧见轻飘飘的落下的身影。
沈若菁实在是没想到，出个门都能被人抓个现成。
她面上的表情倒不见半点尴尬，只轻轻摆了摆手。
“好巧啊。”
黄管家并未绕路，一路直接出来。
他看到这凑在一起的身影，只拧了拧眉心。
“您不是说还有正事要做吗？王爷不妨进来喝口茶？”
他一面赶走沈若菁，一边又主动邀请顾南睿。
倒是很好的缓解了这点尴尬。
沈若菁从容的点了点头，瞧不出半点儿不自然。
“王爷若是闲来无事，还是少来这里，将军府空旷，冷清惯了。”
临走之时，沈若菁却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她身旁也不需花团锦簇，轰轰烈烈。
只要能够这样静谧的活下去就好。
“我今日来是找你谈条件的，阿若。”
顾南睿只是笑了笑，却有些笃定。
他们之间，本没有什么可谈的。
沈若菁慢吞吞的，定在那里，眸中掠过一点疑惑。
“王爷想要谈什么生意？”
“难道不应该开门迎客吗？莫不是……谁来都要在门口谈吗？”
这自然不是，沈府待客，也有一番自己的道理。
面对顾南睿这样的人，能在门口谈着，已经是不容易的了。
“若是王爷拿出的诚意，不能令我满意，往后您就不要再来了。”
沈若菁眯了眯眼，直接开口威胁。
这人还是极重承诺的，话一说出便，必能做到。
“好。”顾南睿答应下来，便主动进了沈将军府。
他神色自若，来往自由，俨然是将这里当成了自己府邸似的。
瞧着这一副男主人的气派和做事方式，沈若菁只在背后默默的嘀咕了两声。
若是顾南睿真能给她带来利益，那她就睁只眼闭只眼。
“沈将军想要促成女子进入军营，可有想过那些女子的生活？”
坐在另一侧，顾南睿也不等他们上茶水，便主动问出。
这话，叫沈若菁不由沉默了。
作为女子在军营生活之苦，她无疑是最清楚的。
至于一个好的破解方法……自然是没有的。
人活着，大多都只讲究个凑合。
说到底，不还是因为没钱吗？！
这思路骤然展开，沈若菁就明白了顾南睿来此的目的。
“你想要以个人的名义，往军营里捐钱吗？”
“我要以淮怀不妃的名义呢？”
顾南睿试探的看着他，明知不可能，还非要多此一举。
沈若菁的脸色只冷沉了几分，啧了一声。
并没有明确开口，可态度也已是明晃晃的了。
“我不会以自己的身份出面的，但我既做事情，就要让你知道。”
就算是邀功，顾南睿也是坦坦荡荡的。
他不屑于用什么手段去捆绑沈若菁。
只是，人有时候心里总会泛起一点希冀。
那阴暗的角落里，总会长出更阴暗的花。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条件吗？”
沈若菁倒是默许了顾南睿往上加筹码。
不太严重的事情，她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要女子从军本就是逆天而为。”
“阿若，我要你这件事情发生的一切都不许避着我。”
顾南睿很是清楚这些老古板们的手段。
只怕……到时候沈若菁会出现些连他都没办法护住的麻烦，这才沉声提醒。
沈若菁原本就有些打算。
见他双目炯炯却是溢满了关心，心中某一处好似悲剧时撞击。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酸酸胀胀的，还有些疼。
她抿着唇瓣，略作思索以后才道：“方才，我要去林府。”
“想要女子从军，也须得让人从文。”
“我打算……聘请林飞雪小姐作为这些女子未来的老师。”
以她与林飞雪之间的关系，其实这个想法是很难达成的。
可是，正是因为彼此都是熟悉的人，沈若菁能看得出来。
林飞雪的心里，同样也藏着一团火。
女子若是有除了嫁人以外的第二条生路……
她们之间的矛盾，便会于无形之中彻底消散了。
就如文臣武将一般。
本是不大相干的两帮人，若无大事，几乎是不可能凑到一起的。
“我同你一起去。”顾南睿想也不想的便开口。
沈若菁瞧着他的目光不由得多了点嫌弃。
要不是顾南睿一意孤行，她也未必会有这么个棘手的敌人。
“王爷还是安分一些吧。”
“您要是跟我一起过去……”
“咱俩的关系，只怕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既然需要林飞雪的力量，有些事情，总要做出些适当的退步的。
譬如说……这所谓怀王妃的位置。
于旁人而言，或许尊贵无比。
可对沈若菁而言，只不过是难以放下的束缚。
与其……将自己的未来赌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倒不如她自己去搏一番！
“我绝不会给你添乱的。”顾南睿就差赌咒发誓了。
他与林飞雪之间的嫌隙，也须得在如今处理干净。
否则，往后若是再有纠缠的，他便是跳黄河也洗不清！
“那你就自己去下拜帖，我能翻了林小姐的墙，你能吗？”
沈若菁说着，还抬眸看了眼天色，外面已然是阴沉沉的黑了。
她活动着筋骨，俨然是对着一切轻车熟路。
顾南睿的脸色略略有些黑沉。
“你非要今晚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