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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不会结尾

第一百零四章 疼痛抉择

悸动而平静的感情,十指紧扣的双手,温恪柔软的头发摩擦着陈劭的下颌,温恪抬起头,视线交织在一起。陈劭慢慢抚摸着温恪的后背,“怎么了?”

比想象中还要亲切温柔的语气招来了温恪的眼泪,温恪退出陈劭的怀抱,把头转向风吹来的方向,远处一架飞机正在起航,温恪晃动的嗓音,“舍不得······”

陈劭捧着温恪的脸,让他转过来和自己对视,温恪垂下长长的睫毛,掩不住泪汪汪的眼睛,陈劭忽然起了坏心思,手腕用力推起温恪脸颊上的软肉,被邪恶力量捏成胖乎乎的样子,温恪发出像个小孩子一样呻吟,瞪着眼睛看陈劭。

陈劭一边轻轻笑着拿开了手,一边揉着刚才捏挤的脸颊,又拿大拇指抚摸过沾着泪的眼角,“我就在这等你,我的科学家。”

温恪拉着陈劭的手,看着那个变得像丑陋手相的伤疤,低声说,“那你是什么?警察叔叔吗?”

陈劭的眼神就像黑色的围棋落在清水里,端正没有杂念,“我是大傻瓜,行吗?”

温恪搂着陈劭的腰,“科学家配大傻瓜。陈劭,我们和好了对不对?”这一个月以来,温恪常常觉得没有什么实在感,怕是梦一场,便忍不住一遍一遍确认。

“嗯。”陈劭的回答简单,坚定。

“我们明年会更好,以后也会更好,永远好。”非常简单的词,表达最直接的希望。温恪想起麦子当时跟他说的幸福,有时候这些被人们反复念叨的词就是最深刻的愿望。“我们要一辈子这样,嗯?”

收到来自温恪简单直接的告白,陈劭看着远处晴空万里,心里就像迎接了一浪高高跃起的水花,嘴唇贴着温恪的耳朵,“好。”

贴着耳垂的嘴唇移到了脸颊,最后滑到了下唇,两人的嘴唇相互咬合,充满爱意和不舍的瞬间变成珍藏的记忆。

农历新年的最后一天,温恪结束假期回去继续上学。原以为趁着项目间隙随时还能回来,但没想到全球疫情,一次分别竟然成了遥遥无期的异国恋。

陈劭刚从隔离定点医院回局里,就接到了温恪的电话。

温恪摸着屏幕,声音懒洋洋的,“你脸上都被那个防护服勒出印了。”

陈劭看起来很疲惫,却眉眼带笑,“那你还打视频。”

温恪下巴抵在桌沿上,言语间都是委屈,“丑也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看。”

陈劭一边举着手机,一边拉开椅子,坐在了工位前面,“在干嘛?”

温恪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在想你啊。”

陈劭把手机放在支架上,整个人躺进座椅靠背里,仰着头,下巴上露出青色的胡茬,“我也是。”

温恪忽然就想哭,“都快两年了,不然我再买次机票吧。”

陈劭坐直身体,叹了口气,“别了,你上次中转航班被滞留在机场够吓人了。再等等吧,快了。”

温恪换了话题,“你最近还要忙流调溯源吗?”

陈劭点点头,“嗯。”

温恪鼓了鼓腮帮子,“还和那个什么疾控中心的小姑娘一起吗?”温恪想起上次渝州公众号里发的“疫”线新闻,里面有张照片,陈劭穿着深蓝色冲锋衣,和一个穿着红色冲锋衣的姑娘,肩挨着肩对着电脑看数据,虽然两人都戴着口罩,但评论有不少说夫妻相的,气地温恪郁闷了好几天。

陈劭轻笑出声,“我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你吃的哪门子飞醋。”

温恪不满意,“表带了吗?我就不该做表,我应该做枚戒指!”

陈劭举了举手腕,“带了带了,领导大人。戒指这种事留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吧,好吗?”

温恪对陈劭的回应很满意,笑着说,“你说我可怜不可怜,男生我得防,女生我也得防,我再不回去,后院失火我就剩下哭了。”

陈劭环抱双臂趴在桌子上,“放心吧。除了你没人喜欢我。”说完又补了一句,“除了你我谁都不喜欢。”

经历过一次失而复得,面对温恪的时候,陈劭学会了坦诚表达自己的心意,尤其是在两个人见得着却碰不到的时候,言语是安全感的巨大来源。

温恪躺到了床上,侧卧看着陈劭,“你不是说你要去医院见一个重要的人,见到了吗?”

陈劭歪着头,食指关节轻叩桌面,“见是见到了,但他根本说不了话,已经用上呼吸机了。”

温恪不知道具体情况,陈劭也不告诉他,只能附和地遗憾,“这样啊。”

陈劭隔着镜头摸了摸温恪的脑袋,“睡吧,你那都半夜了。”

温恪慢慢合拢了眼皮,“好。”

陈劭是去医院见杨羽的。这些年,他按照秦媚给的线索,找证据缉捕了很多人,但其中见过江耳东的寥寥无几,大部分线索在许哲明那一层就断了。而认识江耳东的直接证人,陆以杰死了,杨羽出国了,想抓个聚众吸毒都没等到机会,只能日复一日地侦查,希望在等待中抓到对方的马脚,好不容易等到杨羽回国,却发现已经肺部衰竭无法呼吸了。陈劭翻看着笔记本里的人物图,感觉距离抓到江耳东变得遥遥无期。

闻骅刚窝在沙发里眯上眼睛,就被电话铃声炸醒了,面上露出了一丝疲态,极不情愿地接起电话,“我说展老头,你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吗?我又不是哪吒有三头六臂,这么多涉疫警情你好歹给我点儿时间。我底下的人都快吐血了!”

展大兴慵懒缓慢的声音微微上挑,“你看看你这毛病,每次活儿都干了,就是废话太多招人烦。”

闻骅没好气地说,“赶快说,又是哪儿造黑口罩了,还是冒充防疫人员诈骗了!”

听着闻骅的牢骚,展大兴稍稍有点不好意思,“群众举报,说有间叫true的酒吧违规营业,你派人去看看。”

闻骅伸手在脸上搓了一把,“片区民警呢!”

展大兴不满意地“啧”了一声,“涉嫌妨害传染病防治罪是刑事案件,要让人民群众在疫情中感受到刑侦人努力奋战的力度,有力震慑涉疫犯罪。”

闻骅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您这话留着新闻采访时候说吧。”

展大兴本就是开玩笑,听着闻骅因为困倦而微微沙哑的嗓音,叮嘱道,“再坚持坚持,结束了我给你放大假。”

闻骅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给我们全队人放假。”

展大兴敷衍道,“行行行,你快去啊。”

闻骅一脸嫌弃挂了电话,往大办公区看了一圈,一个个都躺倒了,刚好和捧着泡面进门的陈劭四目相对,“就你了。”

陈劭一口面刚塞进嘴里,“啊?”

闻骅径直往前走,“跟我出去一趟。这些人里面就你有抗体,走。”

陈劭面无表情,语气没有起伏地应了声,“哦,来了。”

驱车十几公里,感觉好像穿过了一座空城。往日熙熙攘攘的酒吧一条街已杳无人迹,全市所有人群聚集场所都暂停营业了。之前开放过一阵子,结果没两天因为疫情吃紧又都关张了。

闻骅在路口就把车停了,目光往四下一扫,“我们走过去,免得打草惊蛇。”

陈劭跟在后面,“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闻骅想起来忘了跟陈劭交代基本情况,“群众举报说叫true的这间酒吧违规营业。”

陈劭点头,“哦。”

闻骅蹙眉停下脚步,看着陈劭,嘴角一勾,“我发现你愿意干什么的时候就嗯,不愿意的时候就哦,你现在对我挺有意见是吧。”

陈劭自己都没发现,眨巴眨巴眼睛,“我没有。”

闻骅耸耸肩,说回案情,“这家店我朋友还有点股份呢。要真逮个正着,我非得好好给他上一课不行。”

陈劭看着穿着便装的闻骅,像个潇洒的富豪小开,但又透着股英姿飒爽的正义感。

闻骅想起来,继续说道,“我朋友叫陆诚,就是那个你救过的跳楼的小孩陆心他哥。兄弟俩连起来叫诚心,你说他爸这名字取的,要我说做生意的应该给孩子取名叫诚信,陆心就应该改名叫陆信。”

陈劭想起逢年过节就给自己发信息的陆心,对闻骅的歪理邪说不置可否,但为了防止领导二度给自己扣帽子,随便点了点头。

闻骅想起自己又扯远了,说道,“我来之前查了一下,这儿经理叫黄汉,之前在书香路那边开游戏厅的,他倒是发达地快。”

陈劭觉出哪里不太对劲,但又没有头绪,只是听着。

两人绕着酒吧转了一圈,前门后门都上着锁,隔着玻璃门也看不出有人的痕迹。

陈劭指了指正在运作的空调外机,挑了下眉。

闻骅送给陈劭一个大拇指,“他们从哪儿进去的?”

陈劭又考察了一圈周遭环境,喊闻骅过去,一个半地下台球厅歇业了,但通往地下的楼梯卷帘门却没拉。

两人走了进去,越往里走声音越大,眼看要直击要害了,却被两个一身黑制服的保安拦住了去路,“你们谁介绍的?”

闻骅大摇大摆,叼烟的时候故意摆出游手好闲的架势,“你什么眼睛,我是你们陆诚陆总的朋友,看清楚了!”

两人狐疑,但看着闻骅一身名牌,模样轻佻,想起老板交代,最近疫情营业收入太差,散客也别放过,还是把闻骅和陈劭放了进去。

穿过一整个地下通道,站到大厅的时候,闻骅和陈劭都惊了,舞池绚丽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这里,依旧人声嘈杂,灯红酒绿,烟雾缭绕。

闻骅冷笑一声,打了支援电话。

等民警快到的时候,闻骅让陈劭去把守门那两个收拾了,自己冲到舞台上抢了麦,“停停停,市局刑警队,在场的所有人涉嫌违反传染病防治法,都原地不许动!”

底下一阵喧嚷推让要往通道口挤,就看见环抱双臂,一脸板正的陈劭堵在那,地上还拷着两个呲牙咧嘴的马仔。

等人被带走的七七八八,闻骅还是没找到经理在哪,突然不经意地一瞥,看见了卡座里茶几上的白色粉末,浑身立刻绷紧,“陈劭!快来!”

陈劭定定地看着那些白色粉末,捻起一点在指尖搓了搓,“可能涉嫌聚众吸毒。”

名叫黄汉的经理正带着VIp客户们躲在顶层暗门的包厢里,因为疫情能封的门都封了,这会儿想出去比登天都难。

闻骅和陈劭一层一层搜查,洗手间、储物间、办公室,一个犄角旮旯都不放过,刚到顶层还不等发现暗门,对方先沉不住气冲出来三个打手,陈劭如同猎豹一般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肩膀,猛地一记过肩摔,将那人摔了出去。闻骅也不甘示弱,快如闪电揪住一个的衣领子,毫不含糊直劈后颈,转头一看,陈劭飞起一脚直接踹晕了另一个人。

闻骅瞄准暗门生生踹开了密码锁,只听见房间里惊叫连连,“都不许动!”

人多眼杂,闻骅还在环视左右,突然一瞬间一记子弹飞驰而来,陈劭跟着进门就看见人群里站起来一个纹身的光头突然举起了枪,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陈劭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猛地俯身扑倒了闻骅,子弹擦着陈劭的肩胛骨击穿了身后的玻璃柜。玻璃的炸裂声和尖叫声震天响,死亡的恐惧回荡在空气里。

闻骅和陈劭今天出警哪里料到一个涉疫警情变成缉毒现场,现在还变成了枪击案。

闻骅不无感激地望着陈劭,但转瞬间眼神沉定,推开陈劭,挡在最前面,从桌上拎起结实豪华的烟灰缸,狠狠地朝光头脑袋砸了过去,那人还来不及反应,闻骅一个膝盖顶在那人的小腹上,那人胆汁差点被他揍出来,枪顿时脱手,陈劭眼疾手快飞身把枪抢走,闻骅摁着那人的后脖颈往旁边墙上狠狠一撞,拿手铐把人拷了起来。

冲出去的VIp们也毫不意外被通道口的民警全部带回了警局。

日升月落,陈劭包扎后再回到警局,第一时间就去了讯问室,他从闻骅那听说,黄汉,花名皇帝,接手true以前花名蝰蛇。这个蝰蛇好巧不巧就在秦媚给他的名单里,以前是许哲明在书香路片区的负责人,陈劭感觉在陆以杰杨羽那里断掉的希望又重新燃烧了起来,瞬间感觉热血沸腾。

审讯的时候,这个黄汉倔强得不吭一声,对所有问题都置若罔闻。

闻骅因为好几天没睡觉,不停压抑着愤怒,但说话的时候后牙槽都在动,“48个人,32人的尿检结果呈阳性,现场还没吸食的k粉就三十多克,光是容留他人就能判了你,何况他们已经指认你就是提供者,你还持枪袭警,我劝你好好交代!”

黄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就进去几年嘛,老子再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平日里都是闻骅一口一个老子,天下唯我独尊,现在让一个犯罪分子呛声,闻骅恨不得关了摄像头用鞋底板狠狠抽上去。

陈劭看了看之前的审讯记录,牢牢盯着黄汉的眼睛,开门见山,“离开许哲明,你这是投奔了谁?”

黄汉瞳孔倏地一缩,在外界看来,许哲明就是无故失踪的商人,他没想到许哲明已经暴露,“什么许哲明,我不知道。”

陈劭定定地看着他,“书香路的游戏厅不就是他给你的据点,那片都归你吧。”

黄汉拷着手铐的双手微微握紧,想到自己已经证据确凿,案底累累,索性也不装了,“呵呵,许哲明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早就记不得了。”

陈劭总是下意识抿紧的嘴角终于松开了些,“呵,学校附近生意不好做吧,以前还得撑着游戏厅糊口,现在倒是负责起vip来了,看来新老板对你很好啊。让我猜猜,你是为他立下了什么汗马功劳吧。”

黄汉油腔滑调地一笑,“何止,他还和许哲明平分秋色的时候,我们可就有交情了,我这种,可是元老。”

陈劭深吸口气平静心情,摊摊手,“可惜是个要蹲监狱的元老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你的替代品吧,毕竟你看起来没什么稀缺价值。”

黄汉嘴上硬,心是虚的,“我怎么没价值!这些豪客可都是我负责的!就算不说客源,我可是全渝州为数不多见过老板的人,他怎么可能放弃我!”

陈劭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猝不及防就把江耳东的照片伸到了黄汉面前,“是他对不对!”

黄汉彻底慌了,嘴唇发紫,“你们,你们怎么······”

陈劭长长吐了口气,对着闻骅开口道,“现在可以了吧。”

这么多年他一直希望能缉捕江耳东,闻骅却说没有直接证据,现在终于守得云开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闻骅还来不及问陈劭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线索,陈劭先一步追问黄汉,“你刚才说发迹前你们就认识了?”

黄汉已经彻底慌了,全撂了,“就好几年以前,那时候鼓楼区警察局局长还是耿逸风,他有个侄子叫洪卓立,在学校门口捅了人,可能被捅那人跟老板有什么关系吧,我也没敢打听,因为那区我熟,他就安排我查洪卓立的行踪,查着以后,他身边有个助手,就把人给绑了,收拾地还挺惨的。就这么认识的。”

回忆在陈劭脑海里被拼接了起来,突然心里又怕又痛,越查江耳东的罪恶越多,可这里面一桩桩一件件自己都脱不了干系,陈劭觉得自己对不起身上的制服,罪恶是因他而起的,但隐隐也觉得对不起江耳东,他是作恶无数,对不起的人太多,可偏偏没有对不起自己,甚至可以说都是为了自己,利用江耳东为了自己的心去抓江耳东,陈劭觉得心口窒息,但他没得选,让江耳东接受惩罚是他的使命,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