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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不会结尾

第一百零五章 防不胜防

黄汉一看连江耳东都被贴了照片,不抱任何希望,只盼着将功赎罪,一口气全撂了。江耳东远居海外后,黄汉对他知之甚少。但渝州的事情,黄汉倒是说了不少。包括陆佑民取代许哲明成为渝州总代理,陆诚才是true的实际控制人等等,盘踞在渝州的吃人蛛网一点点变得清晰。

天将亮的时候,闻骅坐在展大兴办公室啼笑皆非地摇头,“呵,真是可笑啊。”

展大兴坦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你和那个陆诚也算不上什么深交,既然现在知道了,就捋清楚工作思路,看下一步怎么办比较好。”

闻骅蹙眉,而后捂着脸说道,“我虽然不在缉毒口,但也抓过不少毒贩,结果他就在我眼皮底下这么晃悠,我都看不出来。那个黄汉说,陆诚和他爸陆佑民已经经营五年了。展局,五年,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偶然的机会,他们也许会潜伏更久,做得更大,害更多的人,而我呢,就像个瞎子、傻子一样。”

展大兴站起来去给自己蓄了杯水,站在闻骅的沙发背后,握了一下闻骅的肩膀,“我们抓捕犯罪嫌疑人,有理有据还要有强制力做支撑,越来越多的犯罪分子藏得很深,没有人能全知全能,既然发现了,我们就及时采取行动。”

闻骅仰头问展大兴,“那把他们抓回来问话吗?”

展大兴摇摇头,“现在只有黄汉一个人的口供,他连相关物证都提供不了。毒品犯罪定刑最重要的是人赃并获。我们得先找到更多的证据。我让经侦那边先查查陆家父子产业资金,你先别打草惊蛇。”

闻骅揉了揉脸,“陆诚这会儿肯定知道true被查封了,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

展大兴踱步思考着,片刻后说道,“对外就说查封是因为违反防疫规定。”

闻骅不置可否,“但现场很多人看见黄汉开枪了,而且我们给几十个人做了尿检,店里藏毒的事根本瞒不住,陆诚稍微找个当天在场的人,问个话就能知道。”

展大兴点头,“但到这为止,他只能知道酒吧藏毒,黄汉被捕,但不知道黄汉都说了什么。”

闻骅点点头,恍然大悟,“我把黄汉送到医院去,说他持枪拒捕过程中,中弹昏迷,行不行?”

展大兴点头赞同,“送到重点隔离医院,单人单间,找人看着,医生护士用局里的,不能让人知道他的真实情况。黄汉被抓,陆家父子肯定心虚,会想办法打探情况,这阵子要非常留意。这案子先小范围调查,那个黄汉不是说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不排除他狂妄自大,但也不能排除我们队伍有内鬼,现阶段参与的人不能多。”

闻骅站起身,点点头,“参加审讯、掌握案情的就我、陈劭和小胖。小胖只知道第一天审讯时候的事儿,他出外勤又跑不快,就我和陈劭两个人先开始调查吧。”

展大兴坐到办公桌前,表示同意,“需要我从缉毒大队给你补充人吗?”

闻骅摇摇头,“不用,陆家父子是真的运气好到瞒天过海,还是有人当保护伞,现在还不好说,他们的人我信不过。”

展大兴翻了个白眼,“信得过的调去滇州了,剩下的你可不是信不过吗。”

闻骅想起吴忌,刚想辩驳,敲门声响起,陈劭应声进门对他们敬了个礼。

展大兴看着陈劭,“什么事?”

陈劭站的板正,“报告,我申请加入这次的毒品案!”

展大兴一乐,喝了口茶,“刚好要安排给你这个专案侦查员,你倒自己来申请了。具体的你跟闻骅商量去吧,这个事有任何进展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刚出展大兴办公室门,闻骅神色冷然地瞪着陈劭问,“江耳东、许哲明,那么些事你怎么知道的?你还知道多少?”

陈劭连眼珠儿都没动一下,“线人口供。”

闻骅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陈劭你信不过我?”

陈劭平静回答,“没有。”

闻骅铁青着脸,“线人是谁,他还知道多少,我要见他。”

陈劭不能让闻骅知道秦媚,如果秦媚一五一十都告诉闻骅,那她自己也得因为以前做过的事锒铛入狱。陈劭从头到尾他想抓的都只有江耳东一个人,他指责江耳东不辨是非,他又何尝不是。在他眼里,秦媚更像一个受害者,法理的正义在这件事上不足以战胜情感的偏私,冷着声音说,“线人死了。”

闻骅感受到陈劭的不信任,猛地一拳砸到墙上,胸膛剧烈起伏,喊了一嗓子,“陈劭!”

展大兴惊地冲出办公室,“你喊什么喊!”

闻骅气地扭头就走,但却不是气陈劭。以前温恪不信任他,事实上他确实慢人一步,现在陈劭不信任他,而他真的知之甚少,连陆诚这样的大活人在他面前,他都丝毫没有察觉异样,闻骅恼怒地冲着自己脑袋敲了一拳,他从来没有这样怀疑过自己。

展大兴和陈劭看着走廊里闻骅自恼的背影,面面相觑,展大兴拍了拍陈劭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私家别墅里。

陆佑民坐在沙发上,目光阴冷,“那个黄汉还真是个蠢货,你是怎么盯着他的,让他在这个节哏上还敢开门营业!”

陆诚蜷缩着食指关节咬在犬齿之间,神情思索中带着恐惧,“居家的时间太长,很多人都受不了了,有的甚至跑去医院接受脑起搏器治疗,用来缓解毒瘾。黄汉前面问过我,我建议让他社区配送,没想到他敢大张旗鼓开门。现在他落到警察手里,我们怎么办?”

陆佑民打断了陆诚絮絮叨叨的惊慌,“警察到现在还没上门,要么是那个黄汉真的当场昏迷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要么就是他们已经掌握了重要线索在钓鱼。”

陆诚眨着眼睛不明所以地问道,“那不就是要么是最好的结果,要么是最坏的结果吗?”

陆佑民皱眉道,“抓毒要抓赃,就算他们来了,我们只承认你投资过那间酒吧,别的一概不知。但麻烦的就是,他们到现在也没找过你,连个电话都没打,这是在隔空打拳,更难啊。”

陆诚愣了片刻,“那天出警的是刑警队长闻骅,我跟他还算有点交情,我探探口风?”

陆佑民皱眉道,“你这是帮倒忙!”

陆诚叹气,“那怎么办?”

陆佑民不理会陆诚的话,反而问道,“货源那边还是联系不上吗?”

陆诚脸色更加担忧,“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大老板他们在海外,联系不上,深港那边也不回复。爸,反正我们最近也得小心提防,又加上断货,要不停上一段时间?”

陆佑民摇着头道,“这些年我们顺风顺水,明处有杨波,暗处有江耳东。但杨波调到北京也有些年头了,迟早要退休。江耳东更是连人都见不上,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要把我们当断尾也不一定。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停,一个月内拿不到货,不等警察找上门,那些毒虫就会把我们生吞活剥了。”

陆诚没有陆佑民这么强的警觉意识,“爸,你多虑了,那些瘾君子难道还能去举报我们吗?话没说完他们自己先进戒毒所了,而且他们都是被各个点位负责的,查不到我们身上,现在那个在医院的黄汉才是关键。”

陆佑民突然吩咐道,“你去以公司名义搞个慰问全市医务工作者的活动,要是有警察监视你,就证明他们在钓鱼,要是一切正常,可能那个黄汉真的没开口。”

陆诚点点头,“我这就去办。”又问道,“那货的事情怎么办?”

陆佑民挥手道,“全世界的卖家又不止一个江耳东。现在疫情这么严重,线下是没戏了,我已经吩咐人在暗网上找卖家了。”

陆诚刚出门,陆佑民就一脸阴森地叫了助理过来,“找个杀手跟着小诚一块去慰问,找到黄汉杀了他。”

助理稍稍迟疑,“那警察会不会怀疑到小陆总?”

陆佑民冷笑,“那个黄汉如果没说,就让他再也开不了口。如果已经说了,就让他死无对证。和黄汉有交集的只有小诚一个人,为了这个家,他应该懂得牺牲。”

渝州第八医院。

陆诚一派绅士作风和医院领导握手,“医务人员日以继夜工作在第一线,义无反顾地战斗在危险的工作岗位上,我们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排解后顾之忧,都是应该的。”

医院领导也是一阵寒暄,“如今像陆总这样年少有为,又这么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真是凤毛麟角······”

住院部顶楼单间隔离病房,职业杀手穿着蓝色二级防护服走了过来。

守在门口的警察拦住了他,“干什么的?”

杀手隔着口罩,“说洗手液没了,让我过来换。”

警察一脸狐疑,看了看杀手手里的消毒凝胶,一般医护人员都会把这个叫手消,皱着眉拿起来说,“我进去就行了。”

杀手卫生常识不足,但身手跟经验并不逊色,本来就想着即便骗过了门口,进去杀了黄汉,到时候也会惊动警察,索性先解决门外的。警察刚背过身拉开门,杀手就凶悍地扼住了他的脖颈,抵着警察的后腰直接拉开枪栓,打了一枪,警察后背瞬间炸开血花,踉跄倒地,温热的鲜血霎时就流了满地。

加了消音又是近距离射击,声音不大,顶楼原本就没什么人,杀手如入无人之境一样朝病房里走去。

黄汉刚听见开门声转过头,就看见了警察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还来不及大叫出声,砰的一声,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杀手快走两步,对着黄汉心口又补一枪,黄汉猛地瞪大眼睛,低着头看见自己胸口血花倏地炸开了……

半晌后,闻骅冷冷地环视这尸体横陈鲜血满地的屋子,给展大兴打电话说了现场的情况,“展局,我们的人重伤,黄汉死了。凶器是一把自制的仿五四式手枪,应该是职业杀手。”

陈劭递过来监控画面给闻骅看,凶手的车是跟着陆诚的慰问物资车辆一起进到医院的,也是一起离开的。

时间恰到好处,分毫不差,闻骅面色冷地不像话,“带陆诚回局里问话!”

陈劭点头同意,但也说出了心里的疑问,“如果是陆诚,这么明目张胆不是引火上身吗?”

坐在审讯桌后面的陆诚有些崩溃,已经半夜两点了,却迟迟没有人进来。正想到这里,闻骅推门进来了,陈劭紧跟其后。

陆诚坐的时间太长,整个人有些发僵,看到闻骅还是扯了扯嘴角,“闻骅,你们带我来是干什么啊?”

闻骅落座后,缓缓开了口,“姓名。”

陆诚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太自然,“不是,你这是干什么,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吗?”

闻骅微笑着说,“核对基本信息。姓名。”

陆诚磨了下牙,“陆诚。”

“出生年月日。”

“1988年3月10日。”

“籍贯。”

“赤洲丰西镇。”

基本信息问完,闻骅便不再开口,双臂抱在胸前一遍又一遍打量着陆诚。

陈劭看了一眼闻骅, 进门始终没说话的他冷漠地开口,“黄汉死了。枪杀。”

陆诚不知道黄汉死了,猛地打了个颤,咽了咽口水,没什么底气,但还是强撑着脸色,“黄汉?是那个true酒吧的经理吗?我跟他不怎么熟悉的,我就是给那间酒吧投过钱而已,甚至连大股东都算不上。他怎么死了?”

陈劭不为所动地看着陆诚,“你白天去医院干什么了?”

陆诚看着陈劭没有回应自己刚才的解释,壮了壮胆,抬起头来挺起胸膛地说,“慰问啊,在场的医护人员都能作证。”

陈劭意味深长地挑眉深深看着陆诚,“慰问为什么带杀手?”

陆诚立马不淡定了,他想过可能是让陆佑民说中了,黄汉早就撂了,但现在说他杀人,还说凶手跟着自己去的医院,陆诚一脸惊诧,满脸的汗,“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他!什么杀手,我根本不知道!”

闻骅不屑地哼了一声,“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不知道的呢?每个月18号上货不知道,还是藏在暗门里的包厢不知道,是1克就300美金的LSd致幻剂不知道,还是1500块一克的可卡因不知道?”

陆诚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牢牢固定在椅子里,银色镣铐“哐啷”作响,冰冷狼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见律师!”

闻骅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陆诚,你从小到大去过最苦的地方是哪儿?”

陆诚目光怔怔地看着闻骅,“你什么意思?”

闻骅轻描淡写地说,“你当然可以请律师,在他来之前,我跟你聊聊你以后要去的地方吧,让你做做心理准备。说起监狱,每次案子有需要,要进去的时候,我都免不了要唏嘘。那里面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闷热无比,一个房间,住12到16个人,上厕所也是完全在监控范围内的,为了监管安全,睡觉也得开着灯,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刮胡子,都要听指令······”

陆诚呼吸急促,吼道,“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我说我没有杀黄汉就是没有!”

闻骅环抱着手臂,看着陈劭,“这年头破案说容易也容易,今天这事有监控,上次搜那个包厢不也发现了监控,多明显的证据。”

陆诚已经乱了阵脚,“什么监控!”

陈劭故意停下敲键盘的手指,煞有介事地说,“很难理解吗?你去医院一共五辆车,其中一辆车上下来了一个杀手,枪杀了黄汉,事后还和你一起离开了医院。”

陆诚激动地吼叫,“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跟着我的车!我说了我不知道!”转头看向闻骅,“你说包厢视频是什么意思!”

闻骅和陈劭飞快地对视了一眼,果然和之前的推测一样,今天杀黄汉的另有其人,陆诚才会比起人命更在意毒品的事。

闻骅摊摊手,“就是一个藏在酒柜里的针孔摄像头,信息量还挺大。”

酒吧包厢里确实有一个摄像头,技侦找到了视频监控对应的软件,破解账号密码后发现视频内容一个月覆盖一次,是黄汉专门录制那些豪客吸毒画面做把柄用的,里面并没有陆诚的身影。但审讯黄汉的时候,他说陆诚去过包厢,有时候是去谈生意,有时候有豪客嗨过头怕闹出人命也会叫陆诚过来,可惜没有视频证据,闻骅这句话有赌的成分。

陆诚摇着头,小声地喃喃自语,“不可能的······”

闻骅故弄玄虚道,“你猜我们都看到了什么?”

陆诚抻着脖子紧张地看着他俩,不由自主地追问,“他到底都告诉你们什么了!那视频拍到什么了!我根本就没去过那个包厢几次!去也就是谈生意!”

闻骅故意长长地“哦”了一声,“谈生意啊。”

陆诚连忙摇头,“我说的是普通生意!”

闻骅突然脸色一变,厉声问道,“那他们嗨死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去?去跟神智不清的瘾君子谈投资吗!还是去给他们收尸!”

陆诚抱着头,想起那些面目狰狞、曾经死在他面前的人,神情痛苦,“我不是……他们是自己吸死的……不是我……”

闻骅咄咄逼问,“不是你?毒品不是你给的?钱不是你收的?尸体不是你找人处理的?”

闻骅每说一句,陆诚就崩溃一分,浑身都在颤抖,再也掩饰不住地默然沉下头去,“我不想死人的,可我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