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点头：“是的，很疯狂的想法没错吧，按理说这种试验行为不该轮到他一个会长做，可他从小到老都是那副热血正义的德行。”
从小到老……这形容词。
难怪老会长年少时会与他不对付。
燕昼想了一会儿，说道：“很激进的行为，作为会长他是遇到了什么困境想要放手一搏？”
翡愣了愣，惊讶于对方的敏锐，然后嘴角又溢出笑意。
对方一直安静听他说话不代表没有思考能力，他看上的人（冤大头）自然是聪明的！
燕昼看着翡莫名其妙的笑容，眼神古怪：“如果不方便回答就当我没问。”
翡温声：“不是什么机密，况且你实力够强，多一份力量也未尝不是坏事。”
说罢，他正色道：“我之前被老会长请去画堂春，他当时给了我一份报告。”
他深吸一口气，回想起报告上的内容，让人毛骨悚然。
“报告上记录着近几年情绪生物的携带人群，前几年增量不多，但就在前一年到现在为止……增长了十倍不止，简直是断崖式的增长。”
“把会长今日的惨死以及那一百多人的集体自杀联系在一起的话……”
翡眼神杀意迸发。
“是那个怪物在挑衅啊。”
他话音刚落，以商场为中心的地面开始猛烈晃动，本就极不牢固的房屋上方有碎石落下。
燕昼和翡身手轻巧的躲过，就在要远离这里时——
翡脚下一空，地面裂开，下面居然是空心的！
好在他反应很快，离开用手撑在了没碎裂的地方，正想伸手让燕昼拉他一把。
腿上多了个重物。
翡诧异低头。
只见两条粗黑的黑雾捆住了他的双腿，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往下拽。
该死！
巨大的拉力使他的手逐渐下滑，手背上青筋凸起。
看向燕昼，发现其背后蠢蠢欲动的黑雾时，赶忙大声提醒：
“小心后面！”
燕昼感受到这些和之前阿兰秘境那如出一辙的气息后眉眼压低，冷冷出声：
“孤道。”
金色长剑从她眉心飞出，不用燕昼出手，流光掠过，身后的黑雾尽数驱散。
翡也感觉腿轻了许多，刚才缠着他往下扯的怪物尽数被撕的粉碎。
燕昼把他拽了上来，回头撇了眼“鬼气森森”的商场，道：
“走。”
翡只觉风声呼呼，燕昼拉着他跑的速度很快，直到到了地下城入口处才停下。
翡心情复杂：“我以为你不会救我。”
身为绑她红线的始作俑者，她居然救了他……要知道他如果死在那里，她就没那么些负担了。
“……我没有趁人之危的打算。”
燕昼抬眼看他。
“你知道那个地方是怪物的老巢吧？”
翡愣愣的点了点头。
燕昼彻底无语了：“所以……你刚才是在人家家门口贴脸开大，它不搞你搞谁。”
在家门口骂人家，他是真的勇。
翡眼神躲闪：“我之前和郑修也去过，那时没什么事啊。”
燕昼：“……”
明白了，刚刚嫌弃老会长的热血正义，其实自己也半斤八两。
地上的怪物相比较于前几年的静默，现在活跃了很多，燕昼隐隐有种预感，灾厄正在慢慢侵蚀着这片土地。
到时，恐怕地下也难以幸免。
下了透明胶囊，燕昼迎面跟过来的东关辽撞上。
对方一愣，快速的打了个招呼。
燕昼问：“你这是接到了地上的委托？”
东关辽点头，奇怪的看了眼翡：
“是啊，这是谁？”
语气不太友善。
翡莞尔一笑：“你好，我是翡，是燕昼的朋友。”
燕昼有些诧异的听着这话。
朋友……
东关辽闻言挑起眉梢，昳丽深邃的眼睛看向燕昼：
“你这两天不见人影，就是和他一起？”
这话听着有点怪，燕昼颔首：“翡是上师，我们一起合作过红级委托。”
东关辽眯眼：“……红级委托是由上师发起的，难为翡上师能注意到我们这些新人。”
他眼眸暗含探究，差点把“居心不良”这四个字写在脸上。
翡默了默，从某种程度上讲，他真相了。
但那只是开始，相处一番后他是真心想和燕昼做朋友的。
燕昼打断了他们之间怪异的氛围：“你是去地上哪里出委托，记得远离护城河尽头的商场，那里很危险。”
东关辽笑了笑：“知道了，我去的地方离护城河有些距离。”
两人聊了几句，然后道别。
翡就在旁边围观他们的叙旧，等人走了，说道：
“你们关系真好。”
燕昼应声：“一个班的同学，当然关系好。”
翡不说话了。
等走到地下城的河边上，看着潺潺流淌的河水，两人方有了实感。
上方的黑水，下方的清水。
忽然，燕昼眼前出现了点点白光，循着白光的方向，她看了过去。
是白塔。
翡有些惊讶：“它这是……”
燕昼抬手，白光落于指尖。
“似乎是想让我们过去。”
……
白塔周围包裹着如茵绿草，草叶上的露珠像镶在翡翠上的宝石，泛着夺目的光华。
白塔是地下城植被覆盖最多最密的地方，宛若废土最后的生机所在。
但翡说：“这里的植被比起先前少了好多。”
燕昼：“你来过？”
翡点头：“寿命漫长的缘故，我应该是出了郑修父亲之外，接触白塔最多的人。”
点点白光随着两人的到来收回底部，自下而上开启了一道门。
燕昼和翡穿过虚无的高门，进入白塔内部。
脚底绵软，好似漂浮的白云，白塔内部的上空是湛蓝的天空，与没有天气的地下城以及地上那灰蒙蒙的天空截然不同，它是更趋近于原始健康的颜色。
“你们来啦。”
天空传来一道稚嫩的童声。
燕昼听着。
这是……白塔意志。
翡蹙眉，叹了口气：“我曾三度进入白塔，第一次您是老者，第二次是中年，第三次是少年……您又变小了。”
白塔意志笑了起来，语气却带了些许忧伤：“吾之能力衰退迹象罢了……不知还能庇护地下人族几时。”
顿了顿，燕昼注意到对方似乎看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