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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反派女主上位记 > 第110章 三司会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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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胧从包裹中取出一段鼓鼓的肠衣,两件纯白色的衣服,其中一件自己穿上,又让衙役先行打开萧烈的手铐,将白衣服套在萧烈身上,并再次将凶刀交给萧烈。

“花讼师意欲何为啊?”比起刚才的愤怒,见识过花月胧的手段之后,戴玉笙语气也软了下来,甚至在想,以花月胧如此手段,说不好真能帮萧烈脱罪。

“大家稍安勿躁。”花月胧举起那段肠衣,绕场一周,向在场的人介绍道:“这里有一段猪肠衣,里头灌了新鲜的猪血,诸位可要瞪大眼睛看清楚了~”

紧接着,花月胧嘱咐了萧烈几句,萧烈随之哑然失笑,然后,花月胧将肠衣缠在自己脖子,压紧两头,脖子正对的那一段鼓囊囊的,充满了空气与鲜血,转而背对着萧烈。

萧烈犹豫一下,以左手捂住花月胧的嘴,学着凶手的样子,将刀刃对准花月胧的脖子,低头确认再三,刀刃是抵在肠衣上的,才暗地发力将刀一拉,划破肠衣。

肠衣乍破,一股血水喷薄而出,溅了花月胧一身血。

萧烈随之将白衣脱下,递给花月胧,花月胧将衣服向众人展示:“大家看看,这和现场血衣有什么不一样~”

旁听的宝景县知县杜晚溪恍然道:“今日这件袖上有血,现场的血衣袖子无血,血液反而集中在前胸。”

“这位大人说得太对了!”花月胧摸着自己的左颈道:“人的左颈总动脉是发自主动脉弓的,而主动脉弓就在心脏的上方,心脏跳动时,会对血流产生压力,左颈总动脉割破时,血流就会受压喷溅而出。”

陌生的医学名词一出,直接将集体在场人员整得发蒙,百姓纷纷挠头——

“呃……主动脉弓是个啥?”

“啥弓来着?”

“听不懂没关系,我们简单点。”花月胧本来就没想让他们懂一些现代医学的名词,不过借此与百姓互动,调动百姓的情绪而已,“大家都看过菜市口斩首吧~之前,许丞相剿匪有方,纪大人将一众匪徒全部枭首,大家还记得吗?”

“哦!那肯定是见过的呀!”

“是啊是啊,这可是咱们黎州的大事啊!”

“大家回忆一下,犯人斩首之时,鲜血是不是从脖子喷溅而出?颈动脉喷出的血量可是十分惊人的,甚者,可喷出近一丈高。”花月胧再次举起手上的衣服,“而这次肠衣里的血还不足现场血量的百分之一,萧侯爷的袖子上却已是沾满了血。而现场发现的衣服……”花月胧从证物盘揪起那件血衣,“血液却集中在前胸,袖子上却没有血,大家觉得合理吗?”

“是啊……不合理啊……”

“你看,我就说侯爷这模样,怎么会去奸杀一个痴傻小姐!”

花月胧抬了抬手,示意外头的百姓安静,“大家再看血迹的形状,像几个不同圆形、椭圆重合叠加在一起往外浸染扩散……这种血迹与今日萧侯爷袖子上的喷溅状血迹,更是天差地别。”

花月胧将自己身上的白衣服脱下,扔到地上,又将肠衣中余下的血往衣服上倒了一些,血液先是在衣服上形成一滩血泊,血泊逐渐浸染着衣物,往外扩散。

“这种形状是不是与现场的血衣很像啊?而死者身上只有一个伤口,要想形成这样的血迹,必须将伤口垂直对着萧侯爷的衣服……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萧侯爷在沾上血的时候,人是躺着的。”

结论一出,全场哗然。

何家鸣感到情势控制不住了,猛地一拍惊堂木,“花讼师,此言差矣,死者衣衫不整,萧烈明显是意图奸淫,没准杀人之时,萧烈已脱下了上衣,所以袖子才没有沾血,人死时又恰好倒在衣服上,这样,你说的疑点便都能解释得通。”

“这……似乎也有道理啊……”

何家鸣一番强词夺理,又稍稍带偏了风向,百姓开始交头接耳讨论到底是何家鸣有理,还是花月胧有理。

花月胧则是抬眼望了望沈清竹——之前她与沈清竹便猜测三司之中有人与幕后黑手相勾连,现在看来,如果真有那样一个人,那何家鸣的嫌疑最大。

沈清竹瞬间领会了花月胧的意思,微微点头。而何家鸣余光恰好看到沈清竹点头,便误以为沈清竹是认同他的,结合之前威远侯与宁王妃有奸情的传闻,何家鸣不禁猜想,宁王是否想借此取了萧烈的性命,好铲除情敌;想到此处,又见花月胧沉默,何家鸣胆子便大了起来,挑衅道:“如何?花讼师无话可说了?”

花月胧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行吧,就当何大人说得对,萧侯爷真是蠢到奸淫时,没把对方脱光,反而将自己脱了个光,还蠢到杀人之后,有时间将自己穿戴整齐,还不逃走傻傻地坐在现场,明明自己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却偏偏舍不得现场那把破刀~~~那我只好拿出证据,证明当日在现场的除了有第三个人,还有第四个人咯~”

一番阴阳怪气,直将何家鸣气得够呛。

花月胧转向纪如许,施礼道:“幸好当日纪大人心思缜密,让石膏足印保全完好,有劳纪大人跑一趟去取出来了。”

受王妃的礼,那还了得,纪如许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连忙鞠了个躬,连声“不敢”,尔后才反应过来花月胧在说石膏的事情,石膏那不是早被毁了吗,王妃怎么又让他去取了?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愣在原地。

“哦,是我唐突,可不是让纪大人动手搬,只是带个路罢了。”花月胧转头往围观的人群中喊了一声,“毒狼,还不陪纪大人走一趟?”

一个身影挤开人群,来到公堂,径直走到纪如许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纪如许顿时明白了大半,点了点头随毒狼去取证物。

“岂有此理!”坐在纪如许旁边的温世龙突然拍案而起,疾呼道:“荒唐!荒唐至极!堂堂官府衙门,堂堂黎州知州,让一个小小女讼师呼来唤去,无人敢言!就连女讼师的仆人也不向众位大人行礼,经此一次,官府颜面何在啊!”

藤萝县知县林节立刻扯了扯温世龙的袖子,低声道:“温老哥少说几句吧,殿下还没发话呢。”

温世龙一听此话,更为恼火,直接站了起来,走到沈清竹面前,重重一跪,道:“殿下,下官请求治此女及其仆人大不敬之罪!”

知道内情的陆克俭立刻朝温世龙打了个眼色,示意他退下,别再触王爷的逆鳞。而温世龙偏偏是个老古板,头又铁,听不得劝告。

沈清竹依旧笑得温和,如三月春风,“温大人,古人云:义之所在,贱不可忽;公堂之上,义理为先,繁文缛节就暂免了。即便论处,也留待公审之后再说吧。”

“殿下!万万不可啊!”温世龙再谏道:“凡大厦之将倾,礼乐崩坏!今日一名小女子尚能大闹公堂,来日公堂就成了撒泼胡闹之地了!”

陆克俭深深闭目,以手击额——王爷已有心放过了,还得寸进尺。带不动,这伙旧同僚,他是真的带不动了。

沈清竹眉目转冷,“本王说了,公堂之上,义理先行。适才花讼师所言,温大人认为,何处是与查明案情无关?何处是有违常情的?若案未审结,就对讼师动刑,往日,哪位讼师敢为百姓伸冤,敢来公堂鸣不平?还是说,温大人想让诸位百姓觉得,本王与三司以权相压,打击报复申诉之人?”

“……是下官僭越了……”温世龙回头看了一眼指指点点的百姓,只得叩头退下。

花月胧闻言暗暗偷笑,沈清竹此举就差把“护妻”两字刻在脑门上,偏生还把话说得颇有几分论证现代律师享有庭上豁免权的意味。

一场小风波结束,纪如许也带人搬回来了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