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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禹舟一脸懵逼,他凑近过去,伸手摸了摸老太太手腕上的黑线。

在那已经苍老的皮肤下,他明显的感受到手腕上蠕动的黑线,像是一只虫子。

“这是……蛊虫?”舒禹舟一脸错愕,突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这要是有一只虫子在他的身上动来动去,他一定是又觉得恶心又觉得可怕。

兰鸳心里了然,这应该就是用来牵制住老太太的蛊虫了,所以老人家无奈和复杂的表情已经让人很清楚,禁忌,她不能说。

“你有苦衷,我们也不逼问,但别阻拦我们调查。”兰鸳开口。

老太太的眼泪瞬间滴落下来,只见她的眼眸中含着让人看不懂的思绪,她点头,随后转头,看向了宅子其中的一个方向。

兰鸳和舒禹舟对视了一眼,明白了这是老人家唯一能给的提示了。

这时,两人顺着那个方向走去,独留老太太一直看着他们背影,在原地久久不动弹。

直到两道背影消失了许久,她才回神过来,继续拿起扫把,在这偌大的院落里打扫着落叶。

而顺着方向走的舒禹舟和兰鸳,一边看着这所院子的格局,一边警惕的在感受着周围。

只是这里依然空荡荡的一片,偶尔只有风吹来,地上散落的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这时,倒有一个地方引起了舒禹舟的注意,他直勾勾的看向那边。

兰鸳往他目光方向看去,问:“怎么,你看人家茅厕干嘛?”

舒禹舟愣住,茅厕?不过看着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古代茅厕的那味儿了。

“没,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舒禹舟感觉有些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不像是他自己,难不成,是附身在身体里的这位老哥其实没走,还在他的身体里,所以他的思绪会有些不受控制。

兰鸳愣住,瞧着眼前的大高个居然流下了泪水,她感到莫名其妙,问:“你哭什么?”

舒禹舟感觉很悲伤,这种发自内心的难过,让他鼻子酸酸的,可这不是他的情绪。

他愣住,随后伸手摸了摸脸颊,果然,他的手指都被自己的泪水浸湿了。

“我没哭,这不是我。”舒禹舟承受着内心巨大的悲伤,看向了兰鸳。

话落,兰鸳突然表情变得严肃,她朝着那个茅厕走了过去,一脚踢开了门。

舒禹舟直接被吓得捂住了眼,可随之而来的,是心脏疼到不能呼吸,那种悲伤,他完全承受不住。

兰鸳看到眼前这一幕,是彻底的震惊了,只见小小的茅厕里中央的地方,有一个貌美的姑娘被塞进了小小的木桶里。

她的手脚都被砍掉,整个身躯只剩下上半身,但她的脸却依然保持美丽,只不过那双呆滞的双眸正瞪得大大的。

她的头发很长,蔓延至茅厕的所有角落,发丝上还有蛆在爬着,一身玫红色的衣裳很是鲜艳。

而那砍掉的手足,被随意丢在茅厕四处的角落,一眼过去,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残忍。

舒禹舟一脸惊恐,眼看着在茅厕的这个人彘,分明是死去很久了,可现在那副模样,完全就是刚死去那般。

只见她肌肤如雪,睫毛上布满了灰尘,那脸上精致的妆容依旧,她定在那里,仿佛是个雕像一般。

舒禹舟心口疼得无法呼吸,他眼前一黑,只觉得脸异常疼痛,此刻,他有些痛苦的叫出了声。

兰鸳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却见他的脸出现了另一张面孔,像是在冲破什么枷锁一样,努力的想现形出来。

兰鸳错愕,才意识到那个男人压根没离开舒禹舟的身体,那为什么刚刚他隐匿了起来?

难道是他白天不能直接出现,所以舒禹舟才会恢复回来,一到晚上,那个男人会再次的控制住舒禹舟。

兰鸳见舒禹舟的脸与那男人的脸重合交叠,她猜出了这个人彘刺激到了这个男人,所以她弹出了一张符咒,压制过去。

很快,舒禹舟的反应渐渐的平静下来,他瘫坐在地,额头上都是汗水,这一刻,竟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舒禹舟说了一句:“老哥,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可不要折腾我了,我会努力查案,带你回家,你老实待着,别出来添乱啊。”

他说完,还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直到与在茅厕里的那个人彘对视,他身子才猛然一惊,然后双手合十,嘴里念叨:“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兰鸳见他这般没心没肺的,顿时感到有些好笑,她弯腰,直接将坐在地上的大高个给提了起来。

舒禹舟扶住老祖宗的手站稳后,才松了口气,眼下他背后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敢看眼前的人彘。

“这这这……究竟是哪个变态……”舒禹舟想起了在悬洞里的尸体,又看到了这个人彘,他真觉得这种事,不是一般的变态能干出来的。

兰鸳倒还算镇定,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舒禹舟点头,说:“老祖宗小瞧我了,这是人彘,我没见过,但肯定也听过。”

兰鸳直勾勾的看向被塞在木桶里的女子,瞧着她发丝处密密麻麻的爬着白蛆,浑身狼狈不堪,可奇怪的是,那张脸却依然干净,美艳动人。

不过,此时的人彘,却像个雕像般纹丝不动,兰鸳知道,这个人是个死人,一具栩栩如生的尸体。

“这还不算人彘。”兰鸳说。

舒禹舟一愣,先是看向茅厕里的尸体,随后又看向老祖宗,反问:“不是人彘?”

兰鸳点头,解释:“算半个人彘吧,这是酷刑,真正的人彘,是指把人的手脚都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

“然后,再割去舌头,扔到茅厕里,有的人还会被割去鼻子,剃光毛发,不能言语,听不见外界的声音,看不见眼前的景象,痛苦死去。”

“可你仔细看,这个人彘的脸,完全没动过,尸体依然是被打理得楚楚动人,眼睛没有被挖掉,也许耳朵和嘴巴也没被动过,由此可见……”

舒禹舟见老祖宗说话只说一半,问:“由此可见什么?”

兰鸳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说:“这个行刑者似乎很喜欢美丽的事物,连折磨一个女人,都会将人家的脸弄得干干净净。”

舒禹舟:“……”变态,简直就是一个大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