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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启策马拐出街角,一道白虹陡然当头劈来,铁王棍格挡住宽刀,景启一脚将人狠踹了出去,那人也是倒霉,正好撞在了身后同伴的长刀上,鲜血淋淋,溅了花意一身,小兵饿殍似的一涌而上,数不清的长刀刺向景启。

铁王棍刚抬起来,一面石磨凌空落下,将狼扑过来的小兵压在石下,与此同时一双大锤挥舞着过来,抬手不过两三下,便将涌入长街过半的小兵砸瘫在地。

山丹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盔甲上披着淋淋鲜血“将军,走!”

花意越过一地哀嚎,血水在马蹄下溅起,山丹挥动着双锤在前开路,硬生生的将满当当的人潮给砸出一条生路来。

“滇穹已经赶去了城门,说要关上门,让咱们弄个瓮中捉鳖。”山丹一锤子砸断两把长刀,锤柄顺势回撞,撞在了一个小兵胸口,登时就将人撞吐了血。

景启侧身躲过长刀,铁王棍贴着刀刃砸了过去,他问“何将军在哪?”

“中了箭,跌下了城。”

景启追问道“尸体呢?”

山丹声音顿了一下,说“何将军一倒城门立刻开了,我们,没时间。”

景启察觉出山丹脸色的不对,没等问,山丹自己倒先说出了口“何老将军,他是背后中箭,城门也是从里打开的。”

何满居城楼作战,他的背后是三大营和城中的百姓。

“是奸细!”

景启攥紧了缰绳,沉声道“是别人安插过来的奸细!”

山丹问“竖沙的人吗?”

景启不语,铁王棍上鲜血淋淋,每一次的挥动都溅落一地的血迹,他说“不可能。”

倘若方才他没有遇刺兴许还会怀疑是竖沙的奸细混入城中,但那些人一出手,他反倒笃定,隐藏在这城中的毒蛇,绝对不是竖沙人。

山丹问“为何?”

“竖沙的可汗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他太了解澜清了,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允许旁人来取走他的性命?而且还是一刀杀之,澜清是不会允许他死的这么痛快。

“那会是谁的人?”山丹嘀咕道“难不成是南征将军的?”

“不像,低头!”

山丹刚一趴下,铁王棍就擦着他的后脑勺甩了过去,一棍子将砍来的刀砸弯了轨迹。

“人太多了,将军,您先走,赶去城楼与滇穹汇合!”山丹双锤挥的快要冒火星子了,他招无虚发,一锤一个,杀得四下一片鲜红。

留下与此战无益,他必须抓紧时间赶去城楼才行,但他一走,这些虎狼之兵可就都留给了山丹,虽然他是悍将,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

“坚持住!”

景启点燃了引火索,一声尖锐逆冲而去,与苍穹之中炸开一朵艳丽。

“撑住!活着来见我!”

景启一夹马腹冲了出去,山丹的双锤被摇曳的火光拉长了影子,顺着长街的街砖追随景启而去。

山丹一脚踹开了敌军,与混乱中嘶吼道“将军,大捷!”

烟花炸响在夜空中,一队黑影从窗口跳出,他们踩着屋脊瓦檐穿梭在城中,向着烟花炸响的方向快速赶去。

“每个粮仓前都点上一个火把,只要我一声令下,立刻焚仓。”

南箕听得空中的炸响,转身看去,当看到那烟花时忽的眉头一紧,石楠正给火把浸油,听得呼唤赶忙过去。

南箕问“那烟花你可觉得眼熟。”

石楠先是摇头,随后又赶紧点头“是江湖门派的求救信号,就是记不得是谁的了。”

南箕也记不得,可看着就是不顺眼。

“你好好守着粮仓。”南箕上了马,拉过缰绳道“我去城楼看看。”

“可将军他不让”

没等石楠说完,人已经冲了出去,头也不回。

石楠负气一叹,无奈道“这两口子,一个比一个任性!”

火光充斥着长街,四下寂静,一地血尸。

山丹拿衣袖蹭了脸上的血珠,目光警惕不减,紧盯着那些几乎与阴影相融的黑衣人。

“你们都是什么人?”

就在方才,这些人从天而降,身手不凡,出招利落狠毒,不过几个喘息便将这一条街的敌兵都给解决了,也算是救了山丹一命,即便如此,山丹也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轻易信了他们。

其中一个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了令牌,火光映着牌面,将上面的徽印亮给他看。

山丹眉头一紧,沉声道“你怎么会有我家将军的私印!”

上面的徽印正是景启的私印,这些人简直胆大包天,竟敢偷刻将军私印。

“偷刻私印是抄家大罪。”黑衣人道“即便是你这种微末杂兵也能将咱们就地正法,咱们还没蠢到这种地步。”

山丹“........你骂谁呢?”

微末也就罢了,竟还敢说他是杂兵!

黑衣人没什么耐性与他掰扯,直接甩出一封信,将上面的内容亮到他面前“看清楚了,这可是将军亲手写下的,我们可是他的私兵!”

若是换个人兴许就信了,但偏巧的是,他们遇到的是山丹,一个看似来自江南水乡的茂才,实际上却是个睁眼瞎的文盲。

山丹“你这是在羞辱我吗?”

“......”黑衣人收了信函,即便是隔着蒙面黑纱,也能感受到他面上的复杂“将军到底在哪?现在城内很危险,他的身边不能没有人。”

没等山丹开口,城门之上又炸开了一朵烟花,黑衣人眸中一亮,一招手一群人便上了房,鬼魅黑影般掠过房檐,不过眨眼便消失的彻底。

在那群人消失之前,其中一个不但撇了山丹一眼,似乎还啧出了声来。

长街静谧,山丹清清楚楚听见远去的黑影中传来了一声嘲讽。

“文盲。”

整个长街都充斥着山丹那怒不可遏的咆哮“骂谁呢!你给老子回来!”

小兵滑了手,梁木从手中猛地坠落,一双手从暗处伸来,大喝一声猛地抬起了梁木,三米多长的梁木被人推下女墙,轰隆一声砸中堵在城门口的撞车上。

滇穹急促的喘息着,顾不得歇息,指挥着众人往城楼下扔木材,梁木滚雷似的坠落,乱七八糟的砸落在撞车上,很快便堆落有半人高,那些梁木粗重且沉,地下又压着一辆几乎成碎屑的撞车,虽然摞的不高,但也确实缓解了敌人入城的速度。

滇穹咆哮似的喊道“射!”

浸了火油的箭羽如雨坠落,将攀爬在梁木堆上的敌兵纷纷射落,敌兵进攻的速度当即一止。

滇穹立刻转身,一拳重落在大红漆鼓上。

鼓声为号,响起便要立刻关门。

城楼下奋战厮杀的兄弟们都听到了鼓声,但甬道里的敌军不少,他们根本脱不开身,更别说去关城门了。

滇穹迟迟听不到关门声,心急如焚,但此刻他又下不得城去,只能吼着嗓子指挥着弓箭手放箭。

战马越过长街,长棍呼啸着甩来,闷哼声中不少人倒了下去,景启踩着马背一跃而起,长棍凌空落下,将刺来的宽刀压与棍下,景启借力抬肘,硬生生的将人撞昏过去,他闯入甬道,不过几个瞬息便将敌兵撕开了一个口子。

即便城门口有箭羽梁木做盾,但仍有敌兵从缝隙中跻身而出,冲进甬道之中。

城楼之上鼓声再起,这一次要比方才重的多。

甬道内所有的晟兵都听到了,景启也听到了,但所有人都没法接近城门,更没法在抵挡敌军宽刀的同时去关门。

直到——

黑衣人顺着房檐如影落下,轻快的没有半点声音,领头的抬手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敌兵给抹了脖子,直接踩着尚在抽搐的尸体兴高采烈的蹦跶到景启面前。

“将军!”

长棍格挡住砍来的刀,景启头也不回的嘶吼道“军你个头!还不快给我杀!”

“得令!”

领头的打了个响指,清清冷冷的开了口“杀。”

身后黑影如同一股森森雾翳,他们身影诡异轻飘,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甬道中,出手更是干净利落,都是一招致命,没有一个有资格让他们出手两招的,不过片刻甬道便宽敞了,景启立刻冲去城门,与众将合力推动着那巨大的城门。

此时还有敌兵穿过箭羽爬上了梁木堆。

景启大喝一声,巨大的城门终于动了起来,它发出了苍老有力的声响,缓慢的关了起来,敌兵已经从梁木堆上跳了下来,嘶吼着向这边冲了过来,城门此刻还有一人可入的缝隙,那敌兵正好被夹在其中,巨大的撞击压得他盔甲变形,胸前猛地一凹。

敌兵在夹缝中痛苦挣扎,似人非人的哀嚎声充斥着整条甬道,这一夹使得城门半开,再也推不动,关不上了。

透过这一人宽的缝隙,景启看到了又一波敌兵爬上了梁木堆。

此时不关,这门便彻底关不上了。

宽刀贴着门沿猛地砍下,敌兵哀嚎一声,探入门内的半个身子倏然坠地,温热的鲜血溅了景启一脸,他闭眼的同时,手中的力气猛地向前一送。

轰隆一声,城门总算是关上了。

黑衣人扔了刀,扯下自己面罩给景启擦脸上的血“将军,您没事吧?”

“还好你来了。”景启这会子才觉得手腕酸麻,他背靠着城门匀了几口气,调整好呼吸后立刻持棍上阶。

黑衣人跟屁虫似的追了过去“将军等等我!”

正在收拾甬道内尸体的晟兵忍不住私语起来“那人谁啊?怎么从未见过?”

“不是营里的兄弟,你看他那杀人的手法,就是将军也没这么利落过,出手虽狠,但模样倒是俊俏,比山丹大哥还要好看。”

“模样好吗?可惜了,我怎么就没看到,那与军师相比,又当如何?”

小兵将尸体拖去甬道角落,摇头道“他俩不一样,各有各的好,不过将军看起来应该是挺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允他近身,说不定,还是将军瞒着军师偷养的契.......军..军师!”

空中应景的劈过一道闪电,把军师那张秾丽且阴鸷的脸映的更加惊心动魄。

甬道内的晟兵几乎同时打了冷颤,汗瞬间濡湿了里衣,就是方才那样激烈的生死大战也比不过眼前这一幕来的恐怖。

让人惊恐的有些开始羡慕倒下的死尸了。

军师目光冷冷掠过“将军在哪?”

所有人整齐划一的指向城楼,不约而同的默契中透着几乎凝成实质的求生欲。

直到军师上了阶,那些人的手还未放下,他们指的似乎不是将军所在的方向,而是自己那微薄又可怜的命盘。

天老爷保佑军师可千万别动肝火,要知道军师一怒,天地难赎,说不定没等南征将军攻进城来,这座城倒是先从里面血洗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