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火
项青玉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入什么教？”
还没等周牧野回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位头发花白的医生径直穿过几人，眼睛里闪着泪光。
徐有才来不及阻止，老医生紧紧握住了周牧野的手。
“还记得我是谁吗？”
周牧野疑惑道：“老张？你现在当医生了？”
老医生的手垂了下来，转头看向关小米，关小米盯着徐有才和项青玉。
“你们……到底是怎么能跟她聊那么久的？”她咬牙道。
项青玉摊了摊手：“她太热情了，无法拒绝。”
周牧野显然也反应过来自己又一次认错了人，低下头抠着指甲。
老医生走后，徐有才问道：“不过你刚才说入什么教？”
周牧野尴尬地笑笑：“也不算教啦，就是一个研究脑科学的组织……话说你们是谁来着？”
介绍完身份及来意后，周牧野更热情了。
“周大师，你在这里断断续续几年，有没有遇见过比较奇怪的事情？嗯，病人发病不算……”项青玉凑近了些，低声说道。
周牧野正色道：“好，那我就随便说几件。”
徐有才和项青玉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你们知道这家医院的前身是什么吗？是一家精神病院，覆灭于一场大火。”
徐有才支起耳朵，认真倾听。
“当时医院里有一百多名医生和患者，逃出来的只有几位，有……嗯，一家三口，父母去探视孩子，当时正在后身的小花园散步。
“还有一个小护士，刚好在给两个访客办什么手续，那地方离大门很近，闻到烟味就跑出来了。
“保安亭的位置不在大楼里，因此值班的几个保安没受到波及。
“但等救火车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楼体塌了好几处，大部分人都被浓烟熏得窒息而亡，死状相当凄惨。”
周牧野幽幽地说：“听说，他们的鬼魂至今还在这片医院飘荡……”
项青玉很配合地打了一个寒噤。
周牧野看了看两人的反应，沉声说道：“你们一定觉得，我讲的这个故事是假的吧？”
她一指旁边正在舔舐水晶球的中年女人：“她，亲眼看到了那场火灾。”
项青玉这时说道：“这场火灾确实有点问题，逃出来的人都是当时不在病区的，病区的患者和工作人员没有一个生还者。”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人为的因素？”
徐有才转头看向隔壁床的患者，他们最开始的“采访对象”。
连续换方式问了几个问题，中年女人都没有任何回应。
周牧野摊摊手：“她就是这样，有时候健谈得很，有时候完全没反应……算了，我再给你们说一个有意思的……
“三楼的病人，大多都有点幻觉那方面的毛病，其中有个病人，据他自己描述，他穿越到了异世界，获得了一些非凡能力……描述得相当真实，要不是他吃药后状况好转了很多，我都要以为真有穿越这码事了……”
异世界？非凡能力？
徐有才赶忙问道：“那异世界在他的描述中是什么样子的？”
周牧野回忆道：“天上一轮血月，地下怪物横行……”
徐有才等了三四秒：“没了？”
周牧野：“我记性不太好。”
徐有才吐出一口气。光凭这些，他没办法判断这位病人的“异世界”和自己经历并一直在模拟的“诡异世界”的关联。
他给项青玉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来到病房外走廊上。
“在一个满是精神病的地方，很难判断真正的异常啊……”
项青玉耸耸肩：“在这里，正常不是本身就是一种异常吗？”
正常、异常？
徐有才忽声道：“那个护士，关小米，她去哪了？”
顾着从周牧野那里打探情报，他这才注意到关小米在视野里消失有一段时间了。
项青玉眨眨眼，抬起左胳膊看了一眼手表：“她在住院部四楼。”
她笑着扬了扬手臂：“我给她兜里放了个很小的定位装置，一般遇到奇怪的人都会这么做，为了自保嘛。”
徐有才愣了几秒，忙快速翻找衣兜。
一枚金属扣被他捏在手里。
项青玉摆摆手：“送你的，你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就放一个给他。”
徐有才咬牙：“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嘿嘿。”
“我们先去三楼找那个幻觉严重的病人，你继续监视关小米的位置。”
两人来到三楼，这层的“白大褂”和“粉大褂”明显比二楼的多两倍左右，徐有才从一扇扇病房门的小窗里望去，不少患者都被束缚带“保护”在病床上。
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性患者，被两个身材壮硕的护工搀扶着，呈脚尖着地的状态。
他双目赤红，盯着徐有才和项青玉两人不松眼。
“你好。”徐有才停住脚步，友好地笑笑。
“不要和他搭话！”一名护工急忙制止。
男患者紧盯着徐有才，突然极力扭动了几下，似乎想把右臂从“照顾”中拔出来，遗憾地没有成功。
“消灭人类暴政！”两人即将错过，男患者高喊道，并努力扭头观察徐有才的反应。
徐有才报以微笑。
男患者垂下了头，任凭自己像麻袋一样被拖走。
徐有才看着男患者的背影感叹道：“有时候觉得精神病人也蛮热血的——怎么了？”
项青玉低头盯着手机，身体仿佛被固化了，一动不动。
“id‘昨日黄花’给我发了消息。”
“他说了什么？”
“看见你了。”
“什么？”
“昨日黄花说‘看见你了’。”项青玉把手机举到徐有才眼前。
挑衅？威胁？引起注意？
徐有才一时不能确定“昨日黄花”的意图。
他试探道：“要不你回他一个‘傻叉’试试？”
项青玉白了他一眼：“不用那么麻烦，我已经在找人查他的ip地址了……我怀疑就是这里的某个病人，什么‘节点’都是恶作剧的产物。”
“等我把他揪出来，狠狠打一顿！”她挥舞了两下拳头。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的？”一位男护工皱着眉头问道，他没戴口罩，绿色的护工服里穿着一件同色老式堆领毛衣，黑色皮革腰带，和熨烫得折痕清晰的深褐色西装裤，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发油的味道。
项青玉递上主任给的通行证。
“你们的引导员是谁，怎么不见人影？”
项青玉耸耸肩：“关小米，但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
男护工把手伸向肩头的对讲机，点按了几下，收到回复后抬头看向两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们这里没有叫关小米的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