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星辰！”若寒也不是好脾气的人，被一口一个滚闹的火大，他道，“我都说了！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从今以后都不会有任何瓜葛了！！你闹什么啊！！”
封星辰在床上愣了一会才发觉若寒是在跟他说话。
他知道若寒从小也是娇生惯养没低过头的人。
可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这种面目可憎的模样了，习惯了若寒对他好，一下子变成这样，封星辰还真有些接受不了。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是因为顾念。
是因为他牵挂了那么久的初恋。
封星辰觉得自己呼吸都喘不上来了，他咬着牙道：“出去。”
若寒眸子一顿，开门出去了。
“……”
封星辰看着关上的门发呆。
明明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为什么那么难过。
他双眼赤红，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一会，开始低低的抽咽。
·
回到自己房间，若寒拿出手机，直接拨了靓谦的电话。
“喂？阿寒？怎么了？”
靓谦的嗓子哑着，因为若屹的事闹了好几天，情绪也不太好。
若寒犹豫了半天，先开口道：“妈，照顾好自己，别老想我哥的事了。”
靓谦安静了好一会，“我没事，打电话怎么了？法国待不习惯就回来。”
若寒闭上眼睛，问：“妈，你实话告诉我，当初是不是你让顾念走的？”
“……”
电话那边很久没有声音，若寒还特意看了电话有没有挂断。
靓谦平静道：“你已经见到他了是吗？”
“是。”若寒说，“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听一个真相。”
“是我让他离开的你。”
“为什么？”若寒颤声道，“你明知道我当时有多喜欢他。”
“就是因为你太喜欢了。”靓谦不温不热，像是在叙述自己早上吃了什么，“阿寒，你如果玩玩就算，妈妈真的不会管你，但你实在不知轻重，因为顾念你逃课，成绩下滑，身为你妈，我真的不想看到……”
“你不是我亲妈！！”
若寒怒吼一声，“我妈早就死了！！你连你自己的亲儿子都管不好，凭什么管我的事！！”
“……”
靓谦还没做出回应，若寒颤抖着把电话挂了。
他抱着脑袋，眼泪一股股往下流。
迟来了一年的真相，真让若寒心寒。
可一切都晚了，他跟顾念再也不可能了。
平息了一个多小时，若寒才想起自己还有别的事情，拨了若良平的电话。
若良平那边很忙，他等了几分钟，还有下属汇报工作的声音。
若寒安静的等着，直到那边的动静消失，若良平的声音才传出来：“若寒，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若寒实在脑袋疼，一点铺垫都没说，直接道：“爸，我急需一笔钱，能不能先借我……等我以后赚了还你。”
若良平愣了一会，问：“你要多少？”
“四百万。”
那边长久的沉默，若寒等不及问：“行不行啊爸，四百万对于你来说，也不算什么吧。”
“对于我确实不算什么，”若良平道，“但对于一个普通家庭，可能一辈子都见不上这么多钱，我倒想问问你，你一个连高中都没上完的人，是怎么有底气说会还我？”
“……”
若寒说不出个所以然，确实，如果他不是若良平的儿子，跟社会上的混混没什么分别。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若寒打算实话实说：“顾念的……”
还没说完。若良平怒道：“又是这个顾念，若寒，你如果要泡男人，别拿着家里的钱去泡，凭你的真本事去！这事免谈，别再给我提了。”
“爸！不是你想的那……”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
若寒揉着眉心，真是头疼。
没有若良平帮忙，他去哪里弄这笔钱。
“……”
若寒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突然惊坐起来。
封星辰！
他一条项链都二百多万，四百万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想着，若寒就要起身，人走到门口了他又愣住。
封星辰还在生他的气，怎么可能会借他。
现在去哄他他肯定还在气头上。
罢了，先睡一觉，明天等他气消了再说吧。
·
第二天一早，若寒算计好封星辰起床的时间，提前跪在他的房间门口，平日封星辰有课早就起来洗漱了，今天他跪了足足有半个小时，都不见房门开。
膝盖都要跪平了，若寒偷懒了一会，从跪变成了坐。
刚在地上坐了几秒，门开了。
若寒急忙忙的跪好，脱口而出：“公主！我错了！”
“……又是这招。”
封星辰挽着胳膊倚在门框，问：“行，那你说说你错哪了吧？”
若寒小声嘀咕道：“我不该为顾念说话……不该为顾念解释，不该因为顾念吼你……”
封星辰哼笑一声：“你知道我会因为这些事生气，还是做了。”
若寒抓住封星辰小腿，脑袋仰着：“我昨天也是在气头上嘛……你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见他了。你当时刚走我就把他撒开了！就差跟他吵起来了，你不信的话，咱们可以去调餐厅的监控。”
封星辰道：“那我问你，我在车里等了你十分钟都不见你出来，你跟他在里面干什么呢？别跟我说你挣扎了十分钟还没挣扎出来？”
“我……”
若寒这才反应过来，封星辰居然等了他十分钟。
他更愧疚了：“顾念的爸爸是我的老师，他跟我提起来….我就跟他聊了一会他爸爸，其它真的没有了！我若有一句撒谎！我就断子绝孙！”
“……”
封星辰道：“你他妈一个gay，还想要孩子孙子？”
“……”
若寒摸了摸鼻尖，问道：“那你说，让我发什么誓，只要你不让我离开你，多恶毒的誓言我都能说！”
“……”
封星辰再一次心软，他道：“起来吧，我信你，这次就先原谅你。”
若寒一喜，忙起身给封星辰垂肩膀：“公主大气，不跟我这种小人计较！！如果再有下次，我就自刎谢罪！！”
封星辰笑出了声：“得了吧，我也舍不得。”
他条件反射的用手指勾自己的头发，却勾了个空。
留了那么久的头发已经被他意气用事剪掉了。
若寒道：“公主，昨天我说错话了，其实我觉得你短发更好看，有点直男的样子了，你说我以后的情敌，会不会变成女生啊？”
“……”
封星辰没理他，洗漱去了。
等他再出来，若寒扭扭捏捏的坐在沙发上，一看就有事没说完。
封星辰道：“你有什么事就说。”
“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若寒腆着脸，“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能借我点钱吗？”
封星辰神情一顿：“我爸和你爸给的钱，你那么快就花完了？”
若寒点点头。
“行吧，”封星辰问，“你要多少？”
“四百万。”
“……”
封星辰震惊道：“四百万？？你他妈裸贷了？？”
“我是真的有点急事……”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手里会有四百万？？”
若寒道：“你的一条项链……不都二百多万吗？”
封星辰扶额：“我买的宝钻都是我爸妈赞助和我得奖的钱一点点攒的。你真以为我能随便挥挥手就买啊。你要是借个一万两万我还能给你……四百万，我真无能为力。”
“……”
若寒出主意：“要不，你跟封叔借借试试？”
“我爸本来就想让我结婚收心，我这个时候跟他借钱，他不得狮子大张口给我提一堆条件啊。万一到时候让我结婚，你说我是结还是不结？”
“当然不能结！”
“所以这个办法也行不通啊，你到底要那么多钱干嘛？”
若寒不想说，封星辰心眼那么小，如果知道了真相，不仅不会帮他，肯定闹的更凶。
他叹口气，道：“没什么，你赶紧去学校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封星辰看着若寒锤头丧气的脸心中微微不好受。
他上午的课一结束，在学校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打了封泽正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两人谁都没说话。
彼此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大概十秒，封泽正终于忍不住了：“你有事就说，打了电话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封星辰吞吞吐吐道：“爸，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
封泽正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打电话准没好事。你要多少，我现在给你打过去。”
封星辰道：“四百万。”
“多少？？”
“四百万。”
封泽正呼吸一顿：“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封星辰编了个理由：“我想……买个包。”
“你的包还不够多？？”封泽正突然发怒，“你别忘了你是个男的，天天买些女生喜欢的东西，你那些珠宝首饰，都能开个展馆展示了！！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男人样！！”
封泽正扒拉扒拉说了一堆，封星辰头都大了，他叹口气，胡诌道：“我其实……是给喜欢的女生买的。”
“……什么？”
“咳，最近看上了个法国女孩，她喜欢。”
封泽正表示出强烈的质疑：“你别糊弄爸爸啊，我可早就知道你不喜欢女生。”
封星辰道：“我最近喝了中药，已经快调理成直男了，你不信，把摄像头打开。”
封泽正皱着眉头把摄像头点开，封星辰脸对着屏幕，给他看他剪短的头发：“你看，我头发都剪掉了。”
“！”
封泽正的瞳孔一下瞪大了。
颜色虽然还是粉色，但头发已经剪成正常男性的长短了。
他咧嘴一笑，皱纹堆积在眼下：“好，这样看起来才精神嘛，就是你这颜色什么时候也染回来，黑色多好，别弄的五颜六色的。”
封星辰点点头，敷衍的都答应下来：“好好好，所以爸爸，什么时候能把钱打来？”
“等我下班，”封泽正道，“你喝的什么中药，靠谱吗？对身体有危害的话，就立马别喝了，听见没有。”
封星辰连忙答应，挂了电话，他才吐出来一口气。
·
若寒在床上滑动着手机，想找找有什么来钱快的工作。
但他对这个社会还是有点不太了解，四百万哪里是能一下字就搞来的。
在资讯上看了半天，也没见着个靠谱的。
一上午，他叹了得有几百口气了。
没了若良平，他真的什么都不是。
摩挲着手机屏幕，他看着顾念留给他的手机号码，差点就想打过去说他搞不来钱了。
但一想起顾老师的模样，迟迟没有摁下。
忽地，手机上方飘出来一条广告。
“高价求购蒂芙尼项链”
他随手点开，手机自动跳动到某个平台，划拉了几下求购的几条系列项链的图片，若寒一顿。
其中有条，他记得封星辰有条一模一样的。
若寒立即起身往封星辰的房间去。
封星辰有个单独的小衣帽间，等他换衣服的时候若寒进去过一两次，里面的饰品包包琳琅满目，若寒不感兴趣，扫过一两眼，但图片上的这条项链他记得非常清楚。
若寒推开玻璃门，绒毛墙上挂着的珠宝亮瞎了他的双眼。
他把那条求的款式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买家，问她是不是这一款。
买家很快就回复了，她的语气激动，似乎是没见过成色这么好的。
若寒问她出多少钱，她回：“九十七万可以吗亲？真的很喜欢，绝版买不到了，如果不行，我想见了成品再加价。”
若寒当即就心动了，他皱着眉头抚摸那条水蓝色晶钻的项链，确实很美。
但是仅仅一条项链，就九十七万？
封星辰还真是奢侈，那他这些戒指手表，得值多少啊……
反正封星辰有这么多，放着也是起灰，他卖掉一个两个，也没关系吧？
若寒给求购的法国女孩发了公寓位置，中午过后，门铃就响了。
开了门，若寒忙将她请进家里，一个挺漂亮的女孩，深邃大眼，皮肤白皙，脖子耳朵上都是亮晶晶的钻石，看起来就不差钱。
她看到若寒是个男的还有些惊奇，若寒用蹩脚的法语带他进了封星辰的衣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