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我有钱，不用花你的。”
樊珏把他的零花钱推了回去，小叔叔攒了这么久，才攒了一点点，还是不要花他的钱。
“你真的不要吗？”
秦初一盘腿坐在床上，语气略有些失望，清澈的杏眼瞅着她。
“不要…”樊珏摇摇头，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小叔叔，你眼睛长的好大。”
秦初一的五官随了周荷，圆润的杏眼似小鹿般灵动。
听着小侄女的夸赞，他眼梢微挑，像只热情可爱的小狗，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大为震撼。
“玉玉，你喜欢的话，我把眼睛抠下来送给你。”
“？！！”
樊珏瞪大眼睛看着他，快速的摆摆小手，表示这使不得。
秦初一看着她惊恐的模样哈哈大笑，小侄女被他成功吓到了。
“我逗你的，不要的话就算了，我把钱放在这里，你要用就自己来拿。”
他把钱又塞进了床头柜里，看来是要放在里面长毛了。
秦家有个惯例，元旦都会去妙应寺上香祈福。
大家收拾好便一起出发，到达寺庙时已经快中午。
逢年过节来烧香礼佛的人很多，寺庙人山人海，大家排着队往前走。
秦老爷子也跟着来了，他身体不好，裹着厚厚的大氅。
他每年都是要来的，为自己死去的女儿和孤苦伶仃的外孙祈福。
希望女儿下辈子能过的好一点，是他将她保护的太好，没遭受过任何风雨和挫折，才会一时想不开走上了绝路。
秦老爷子今年是来还愿的，外孙在外苦了那么多年，可算是愿意回来和他们团圆。
他虽上了年纪，但还没有老糊涂，孩子过的好不好，他自己心里都有数。
樊濯清搀着他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周围的人看他搀着老人，身边还拉着个小娃娃，都纷纷给他让了条路。
这就导致几人已经到了寺庙里面，秦雨瑞他们还在爬楼梯。
庙建在半山腰上，要爬上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着外公白了大半的头发，樊濯清很难想象他每年拖着一副病躯爬上来，会是什么心酸的场面。
“唉！多亏了有玉玉，我今年才能走上来，往年都是坐轮椅让人抬上来的。”
秦老爷子感慨道，中医不愧是传承了几千年，果然是博大精深、妙手回春。
要是搁着他往年的身体，爬一半儿估计都要难受的瘫倒在地。
“……”
樊濯清的看着台阶两侧的红梅，眼眶里那股酸涩的感觉一下就憋了回去。
等到其他人上来，大家一起进入内殿祈福上香。
小家伙请香后点燃，双手持香，跪在小蒲团上拜了拜，把香插进香炉里。
她什么愿也没有许，只存着一颗敬畏之心。
寺庙中央有一棵菩提树，树上挂满了红绸。
小家伙站在菩提树下，像极了神话故事里的小童子。
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时秦老爷子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秦雨瑞和樊濯清轮流把他背了下去。
“爸，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坐轮椅来。”
秦雨瑞也上了年纪，不如年轻的小伙子身强体壮，背着他下台阶累的够呛。
“臭小子，你忘了你小时候我是怎么背你的了？”
秦老爷子生气的拍了他一巴掌，这是巴不得自己以后都坐轮椅。
“提小时候的事儿干嘛啊？您怎么一把年纪了还打人啊？”
秦雨瑞细数了一下，自己再过几年就要五十岁，也算的上个半百老头了，这能一样吗？
周荷在山下订了餐厅，秦老爷子经不住奔劳。
他们吃过团圆饭，要在酒店休息一下午，晚上再开车回市里。
过了夏天，小家伙就不怎么喜欢午睡了。
吃饱饭，拉着爸爸的手要出去玩儿。
山下下午有庙会，父女俩买了张门票进去看杂技表演。
用栅栏隔开表演场地，小家伙被挤在外面。
樊濯清将她抱起放在肩膀上，视野一下就变得开阔起来。
樊珏第一次看杂技表演，高兴的拍手，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芒。
不过杂技表演是分场次的，中途还有别的歌舞表演，小家伙图个新鲜后，就又想去别的地方玩儿。
距离庙会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景区，里面盛开着梅花，空气中传来幽幽冷香。
远处的柏树枝叶里站了不少麻雀儿，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快步跑过，惊的它们成群飞蹿到别的枝桠上。
景区东门的位置缭绕着黑雾，起伏挣扎有异动。
“爸爸，那边不对劲，我们过去看看。”
小家伙指了指前方，给爸爸开了天眼。
能看到远处缭绕的黑雾，似在跟人缠斗般张牙舞爪。
“好！”
樊濯清抱着她往黑雾的方向去，穿过东门是一条小路。
直走数十米小道便断了，是一片铺满枯草的荒野。
到前方的杂草都顺着一个方向倒去，明显是有人常从这里经过踩的。
父女俩顺着方向往前走，不远处传来人交谈的声音。
“你四处布阵、残害无辜，今天我必要让你伏诛。”
吴国安手里捏着符纸，正气凛然的看着对面的黑袍人。
那人的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身上的黑气滔天，嘴里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吴大师，你自诩正道，为何要对我这苦命人出手，那么多作恶多端的人，你怎么不去收拾？”
黑袍人声音沙哑，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和怨恨，手里凝起一道黑雾冲他攻去。
父女俩躲在大石头后面，看着两个人斗法。
吴国安道行高深，却也无法将彻底将他打败。
黑袍人虽不及他厉害，但背后的黑气就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断循环供他使用。
足够陪他长时间消耗下去，等到他体力不支，便可除之而后快。
吴国安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一直在寻机会转到他后方，破了这给他提供黑气的阵法。
小家伙看着黑袍人身后的位置，有一处山洞，里面的黑气更为浓郁，应该就是阵眼所在。
“爸爸，是聚阴返生阵，他在行逆反天道之术。”
她猛的想起之前的锁阴阵，它们聚拢的阴气，最终应该都会被传输到这里，用阴气养尸，供死人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