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樊濯清光听名字都觉得吓人,躲在石头后面看两人斗法。
这可比电视里的武打片可有意思多了。
“爸爸,来不及解释了,那是害人的阵法,我要赶紧过去,你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许去。”
小家伙说完就用了瞬移符消失在原地,樊濯清伸手扑了个空。
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
他也不能乱跑,不然就是再给孩子添乱,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黑漆漆的山洞里点着几盏煤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山洞正中的位置是用鲜血绘制的阵法,汹涌的黑雾顺着纹路传输,汇聚在阵眼的一具男尸上。
男孩大概是三四岁的样子,浑身乌青布满尸斑,被这些阴气滋养尸身不腐。
它的死魂被锁在最中央的位置,假以时日,便可苏醒。
只是这样复活的孩子和僵尸没什么区别,见不得太阳,没有生气,也长不大。
“……”
樊珏在阵眼处有了新发现,一具被吞噬的差不多的魂魄,是个大概十来岁的男孩儿。
看来在此之前,那人还用过生人献祭的法子,应该是道行不够,最后没能成功。
樊珏咬破食指,虚空绘制血符,血红掺着金光落下,黑气剧烈扭动挣扎,被金光直接击散。
阵眼中央的男孩儿剧烈挣扎,发出阴森恐怖的嘶吼,死魂的面容灰败扭曲,朝着她扑了过来。
小家伙灵活躲过,抬手画符直接朝他攻去。
闪着金光的符触碰到鬼魂开始剧烈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混合着鬼魂的尖叫声。
吴国安趁着黑袍人分神,一个瞬闪进了洞中,却发现阵法已经被破掉了。
而洞里除了死尸外,还多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
“……”
樊珏抬头打量着他,还未来得及交流,就被一声凄厉绝望的尖叫吓得一怔。
“不——”
黑袍人看着孩子的魂魄在自己面前化为灰烬,最后连一丝残渣都不剩。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黑袍人的目光锁定在樊珏身上,快速闪到她面前,伸手想将她掐死。
“你别杀我,我还要出去找我爸爸。”
樊珏早有准备,给自己画了一张大力符,单手抓住了他枯瘦如柴的手腕。
“怎么会?”
黑袍人试图挣脱的她的禁锢,却被她钳制的牢牢的,动弹不得。
这小女娃好生怪异,力气大的像头牛。
“你搞这些歪门邪道,都不知道大力符怎么画吗?”
樊珏甩开他的手,灵活的跑到洞口的位置,以防他再想扑上来掐死自己。
吴国安默不作声的往她面前跨了一步,倘若那人再扑过来,自己便能护得住她。
“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你害死了我的孙子,你这个杀人凶手!”
黑袍人浑身都在剧烈抖动,没有了源源不断的阴气供应,他也失去了与两人抗衡的能力。
像只断了线的风筝,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掩面痛哭,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我没有杀人,它吸收了太多阴气,还吞噬了活人的魂魄,早该魂飞魄散。”
樊珏肉嘟嘟的小脸皱的像个小包子,黝黑的眸子冷冽的看着他,身上有几分樊濯清的影子。
“他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死而复生,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我辛苦了半辈子,却要受这样的苦,凭什么作恶的人活的好好的!我却要生不如死!”
黑袍人脸上的面具掉落,露出狰狞可怖的神情,颧骨凹陷,脸颊瘦削,就像是裹着一层皮。
樊珏盯着他的面相看了许久,缓缓开口:“你年轻时赌博欠债,输的倾家荡产,一家人东躲西藏。
儿媳因此和你儿子离婚,催债的人找上门,你却躲了出去,留下你儿子和年幼的孙子。
你儿子在和收债人的争吵中动了手,父子俩被双双打死。
那伙人被警察叔叔抓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你也因此摆脱了纠缠。
你辛苦在哪里?你明明是用你儿子和孙子的命,快快乐乐了大半辈子。”
这一点吴国安也算到了,刚想说出来就被小家伙抢了先。
叙述的虽然稚嫩了些,但也算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那是我想的吗?我不是在尽力补救,这是我唯一的孙子,老杨家的命根子,我比谁都希望他活着。”
杨广成额头青筋暴起,谁知道他没了孩子过的有多痛苦,他心里的悔恨又有谁知道。
杨家祖上就是干这一行的,他幼时学的不精。
翻阅家里留下来的古籍,才钻研出这套阵法,眼看就要成功了,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死孩子。
“那被你拿来献祭的小男孩,他就不是家里的宝贝了吗?他又犯了什么错?
拿生人的来献祭,你是不能好好死的,你以后会死的很惨。
这业障够你上刀子里刮一刮,再放进油锅里炸一炸。”
樊珏的词汇量有但不够用,说起话好气又好笑。
“是不得好死,上刀山下油锅吧?”
这种缉拿恶人的场面是很严肃的,吴国安很是深沉内敛,行事稳如泰山。
此时也忍不住想笑。
“老爷爷,你报警把他抓起来吧,我要走了。”
樊珏小脸儿上没什么表情,被人戳破了她没文化的内在,她略有些不高兴。
依着他的道行,想让坏蛋供认罪行不是难事。
说完她转身就迈着小腿走出了洞口,看到爸爸正小心翼翼的站在外面,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你有没有受伤?”
樊濯清见他们不打了,全都进了洞里,连忙跟过来站在洞口等她。
他们的谈话自己听到了一部分,怕打扰他们办事,就没有进去。
“我没有事,爸爸,我是不是让你担心啦?”
小家伙抱着他腿,像只小树懒一样往他身上爬。
樊濯清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爸爸对不起,我下次不丢下你一个人跑了。”
樊珏小手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不要搞这一套,我还是要教…教育你的。”
樊濯清知道她这是在先发制人,堵住自己的嘴,让自己不好意思责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