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故挂了电话后，没有着急动作，而是又稳当地吃了十分钟的食物，差不多七分饱后，才结了账和郁琳离开。
深夜的首都仍是灯火通明。
陈君故本来想让郁琳先回去，她一个人单刀赴会，然而郁琳说什么也想陪在陈君故身边，两个人就一去了“凤凰图腾”。
凤凰图腾是京城一所非常着名的会员制俱乐部。
正是因为会员实名制，反而得到许多所谓的“上流社会”青睐——VIp会员卡经历严格审批，一年才发几十张，级别不够的人物，是无法得到会员卡的，只能借由会员亲自带进去，会员每次可以带的人数是不限制的。
陈君故当然早有“凤凰图腾”的会员卡，但她不可能未卜先知随身携带，好在今夜的当值经理一眼就认出来了陈君故，于是她登记了一下，就带着郁琳进去。
“凤凰图腾”的装潢非常富丽，格局和其他会所和俱乐部都不同，看起来是不怎么合理的——大厅正中央是一个小型表演台，围绕中心四散而去的桌台相隔很远，互不叨扰。一二楼是打通相连的，一抬头便可以看到二楼的包厢门，每个桌台旁边都有一个楼梯，可以直接上到二楼的走廊。
当陈君故和郁琳往“凤凰图腾”里走的时候，几乎所有和她们擦身而过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回头看她们，然后立刻窃窃私语——如果说“布梵”里还有很多路人不认识陈君故，那“凤凰图腾”里没听过陈君故大名的就寥寥无几了。
当然陈君故浑然不知——她也在和郁琳交谈。
谈凯正好往外走，与她们打了个照面。
“陈总！”
“谈总，好久不见。”陈君故立刻笑着与谈凯握了握手，也和郁琳打了招呼。
谈凯一边和她们客套，一边在场子里看了一圈，伸出手朝一个方向虚虚一点，低声道：“看见没，你哥哥是孙少骗出来的，根本不知道纪少也在这，纪少一会儿拉着他去外场打靶子，一会儿让他喝酒玩牌的——他不常出来玩，也不太会玩，难得一见陈大少的熊样儿，大家也乐得看笑话了，你哥哥碍于孙少又不好发作。”
陈君故抿了下唇角，点点头。
圈子里就是这样，大多数人不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谈凯还算是够意思的，没有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尽管他也不会伸出援手，但好歹在你苟延残喘的时候拨打了120。
一张桌子旁或坐或站了几个男人，有三个身边还有性感火辣的女伴。
陈君故环视了一圈。
然后她的视线就与桌台二楼上方的一个人毫无预兆地撞到了一起。
他的双手懒懒地搭在二楼的防护杆，指尖夹着一支刚刚点燃的香烟。
对方身边依然围着几个她眼熟的富二代——不同于昨天那几个，这几个可以说是和她同处于一个圈子的，她甚至曾经跟着父亲陈牧源去过其中一位的家中拜访过他的祖父。
贺济舟当然也注意到陈君故了，他慢慢地抬起夹着烟的手，做了一个很细微的动作——他竖起指尖的那支烟，冲着陈君故的方向点了一下，然后将烟端慢条斯理放到口中——如果他不是贺济舟，如果她不认识他，那么她也一定会认为他的动作又斯文又优雅，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又危险又挑衅。
他穿着普通大众的衬衫和黑裤，但只有他穿出了与众不同的味道。他的容貌和气质让他不仅在普通人中引人注目，哪怕是被扔进全员顶级帅哥的选秀片场，他依然会一下子惹到所有人的注意力——
因为贺济舟实在是太过于凌厉了。
他只需要微微扬起下颌，那股子居高临下、目中无人的气势就迎面而来——
陈君故从贺济舟身上收回视线。
“哥！”
她不高不低地喊了一声。
其实不少人都认出来了陈君故，只是没人敢上来打招呼。
陈谨言见到陈君故十分开心：“君故！”
陈君故对他笑了一下。
纪行书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捏着一把牌，说：“这不是陈君故陈大小姐吗！你不是出国进修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君故扬起的唇角轻轻放下，说出口的话不怒自威：“难道纪少是管国家签证的？我出国还是回国都得跟您报备一下？”
纪行书将手中的几张牌摊在桌子上，轻松地将手放在脑后，微挑下巴指了下对桌的陈谨言，“陈大少已经输了好几把，要不要换你妹妹上？兄债妹还？”——最后几个字说的暧昧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