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偷窃
昨天何雨柱之所以那么爽快的把钱拿出来，一则是因为那半只砂锅炖鸡来路不正，何雨柱不好说明，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在保护真正偷鸡的人，而这个人……许大茂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贾梗。
许大茂想到贾梗，心思立马活泛起来。
贾梗知道许大茂这厮心路不正，一肚子的花花肠子，虽然不至于把自己怎么样，但不是还有秦淮茹这个当妈的吗？贾梗可不想让许大茂用自己拿捏秦淮茹。
见到贾梗，许大茂就摆出一副恶人模样，凶神恶煞的似是要把贾梗抽筋扒皮一样，就是故意要吓唬贾梗。
但贾梗又岂会被他吓住？
“我偷你们家鸡了是么？”
贾梗冷静的看着许大茂，一字一句的说道：“大茂叔，说这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啊。”
“证据是么？”
许大茂扬着眉毛看向贾梗，说道：
“就知道你小子会嘴硬，哼！你嘴硬，你的俩妹妹，能像你一样嘴硬吗？别在这给我说得这么狠，等你俩妹妹把你供出来，我让你们家吃不了兜着走！”
旁边的娄晓娥听到许大茂的话，一下子就急了，不由得说道：
“许大茂，棒梗就一孩子，你至于让他身败名裂吗？昨天傻柱都把钱和鸡都给你了，这事过去就得了，别没完没了的啊。”
说完，娄晓娥立刻把头扭向贾梗一边，说道：“棒梗，你还在这站着干什么？不是要给老太太送豆腐吗？赶紧送过去，老太太年纪大了，可不能耽误了吃饭。”
“起来！”
许大茂根本不吃这一套，对于娄晓娥处理事情的方式，许大茂根本不同意，反而指着娄晓娥呵斥道：
“男人的事，你别瞎掺和，棒梗，你小子就算跑了，我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走？谁说我走了啊？”
贾梗呵呵笑了笑，然后面容一怔，露出非常委屈的表情，站在后院大声喊道：“奶奶，许大茂欺负我！”
声音很大，很是尖锐。
只听声音，一个被大人欺负的小孩子形象，通过贾梗尖锐的呼喊，立刻展现了出来。
许大茂听到贾梗喊的人，脸也猛然一变。
原本以为吓唬贾梗两句就能让小屁孩吓得尿裤子，谁知道……贾梗非但不害怕，还直接反将一军，把许大茂给吓住。
贾梗的奶奶，贾张氏。
是胡同里有名的恶妇，因为从年轻就开始守寡单独拉扯孩子长大，到现在家里的顶梁柱变成还是半大小子的贾梗，贾张氏只能用她的泼、恶……竭尽所能的守护家庭。
如今，贾家唯一的男丁，嫡传被许大茂欺负，贾张氏怎么可能装聋作哑？
果不其然，贾张氏还没出现，她的怒骂声便传进了许大茂的耳朵里：
“许大茂，你个杀千刀的东西！”
贾张氏出现的速度比许大茂想象中的还要快，只见小跑着来到后院的贾张氏，抄起倚在门口的一根木头，高举着朝许大茂就跑过去：“这么大的人了还欺负小孩？欺负我家没有男人是怎么着？我这个老太婆和你拼了啊！”
许大茂人非常混蛋，但也不敢对贾张氏还手，他一边躲一边喊道：“贾张氏，你少在这张牙舞爪，实话告诉你，棒梗偷我家鸡，我……”
“什么？你诬陷我孙子偷鸡？”
贾张氏也不追许大茂了，放下棍子就坐在地，大声哭喊道：“来人啊，都过来看看啊，许大茂这个杀千刀的东西，诬陷我家棒梗，棒梗多好的孩子，一大早的去湖里捞鱼，就给自家留了一条，剩下的都拿给了老太太，宁愿自己啊不吃不喝也给老太太换豆腐，多好的孩子、许大茂这个杀千刀的东西……姓许的一家没一个好人啊！”
贾梗偷了许大茂家里的鸡，贾张氏很清楚。
所以在干嚎的时候张口不提许大茂家少鸡的事情，用她独有的撒泼经验，把贾梗和自己拉到了弱势一方，然后让许大茂被人民的王阳大海淹没。
贾张氏也不嫌地凉，坐在地一边拍着地一边干嚎，吸引大院的人围过来，让许大茂在院里社会性窒息。
“都来给我家评评理啊，许大茂欺负我们家的孤儿寡母啊，这还让不让人活啊，院里的大爷们啊，你们给评评理啊！”
贾张氏继续哭嚎着。
许大茂也慌了神，一旦他被扣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声，那他的名声在这大院里少不了又得烂一年半载的。
娄晓娥面对贾张氏，也束手无策，眼睛中带着责怪一直看着许大茂。
你说你没事，招惹贾梗干什么啊？
鸡的事情昨天已经画了句号，不管是不是何雨柱偷的鸡，何雨柱已经赔了钱，许大茂都不能再就此事追究。
原本还觉得欺负贾梗是找了个软柿子捏，如今贾梗搬出来贾张氏，这软柿子里可是藏着火药，直接把许大茂炸的灰头土脸。
到了晚下班，三位大爷回家，许大茂少不了扣一个欺负小孩子的名声。
在整个社会风气还没有变坏，所有人都还被各种教条约束住，许大茂即便再坏，也坏不到哪去，面对贾张氏，许大茂只能焦急的看着同样束手无策的娄晓娥，然后赶紧低声说道：“你还在这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喊聋老太太啊。”
聋老太太是这个大院里的定海神针。
也就聋老太太出马，才能降得住闹起来的贾张氏。
许大茂知道，聋老太太一直看他不顺眼，但是对娄晓娥却非常喜欢，娄晓娥出马，必然可以把聋老太太这尊大神请出来化解危局。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娄晓娥回来了，和她一起回来的，是跟着聋老太太做饭的一大妈。
娄晓娥不等一大妈开口说话，就主动先站出来斥责许大茂，说道：“大茂，你说你欺负棒梗一个小孩子干什么啊？赶紧给棒梗还有贾大妈道歉。”
说话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向许大茂使眼色，让他赶紧道歉，免得事情闹到不可收拾，那到时候许大茂可就麻烦了啊。
而一大妈没有和许大茂说话，而是走到贾张氏身边，轻声劝慰。
许大茂见自己踢到铁板，就算有心要闹下去，但面对贾张氏的哭嚎，他也百口莫辩，为今之计只能向贾张氏低头认错。
就是可惜了这次机会。
想到这儿，许大茂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贾梗。
小子，你给我等着，下次再让你好看！
满肚子花花肠子没来得及施展的许大茂，压着心中的不满对贾张氏道歉：“对不起，贾大妈，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您老大人有大量！”
贾张氏也不是不知道见好就收的人，再加她这么的闹腾，其实就是为了掩盖贾梗偷鸡的事实，如今听到许大茂低头认了错，自然也收了声，不再哭嚎。
而在旁边的一大妈把半推半就的贾张氏拉起来，弯腰拍打着贾张氏衣服的泥，然后对她劝慰道：
“老嫂子，这么冷的天，咱别在外面呆着了，大茂道歉了不是？快到吃饭的点了，咱们去老太太那吃饭去，两条大鱼再加您和仨小子，吃着正合适。”
贾张氏现在躲许大茂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带着小当和槐花俩孙女到后院来。
万一说漏了嘴，贾梗的名声可就坏了啊，甚至，连带着他们一家子在这个四合院里都生活不下去。
可是不来，和贾张氏爱贪小便宜的人设又不符。
贾张氏自然有她应对的办法，看着好心劝说的一大妈，贾张氏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仿佛还在生气，横眼看着一大妈说道：“一大妈，咱院里的人敬重你，也敬重一大爷，我平时得罪这个得罪那个，但是对你，我是没得说吧？”
说着，贾张氏看着一大妈，指着手里还提着豆腐的棒梗说道：
“不说别的，就说我家棒梗，这么冷的天跟着傻柱去抓鱼，四条鱼我家就留了条小的，给你们送的都是大的，还给你们去买豆腐，棒梗这么懂事却被人诬陷……现在连你们都不帮着棒梗说话，哎呦……我的傻孙子啊，你怎么这么傻呦。”
平时一大妈不怎么爱说话，面对牙尖嘴利的贾张氏，一大妈语噎的说不出话来，贾张氏得到许大茂道歉，也就不再闹腾。
万一真的把院里的三位大爷找出来探根寻底，贾张氏也扛不住压力啊。
干脆借着台阶下来，然后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气呼呼的离开。
许大茂也没脸继续在院子里呆下去，转身回到家里，然后重重的把门关，娄晓娥虽然知道如今一言不发的回去不对，但许大茂毕竟是她男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娄晓娥再不想离开也只能讪讪的对着一大妈和贾梗笑了一下，然后赶紧回到家里，把门关。
贾梗则带着一大妈回去，回到聋老太太的房间里。
老太太已经七十多岁，头发花白，牙齿也掉的七七八八，但整个人非常精神，眼睛非常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似的。
这是被岁月洗练出来的锐眼。
贾梗不想面对这么睿智的老太太，把豆腐递给一大妈就想离开。
“棒梗，不许走。”
聋老太太看着要离开的贾梗，对着旁边的椅子指了指：“坐下，陪老婆子吃顿午饭。”
“呃，我回家吃。”
贾梗不想留下，便说道：“我奶奶和妹妹还等着我回家做饭呢。”
“那就把贾张氏和你的俩妹妹请过来，来我家吃饭，人多，老太婆吃饭也图热闹。”
聋老太太看着贾梗的锐利眸子中带着笑意，然后对贾梗说道：“棒梗以前是个棒槌，现在学会用脑子了，是个好孩子啊。”
不管什么坏孩子、好孩子，会动脑子的就是好孩子啊。
“……”
贾梗汗颜，面对阅尽人间百态的聋老太太，贾梗还真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便赶紧说道：“老奶奶，我这不是年纪小打不过许大茂吗？不动脑子我会吃亏的。”
“嘿，还知道不吃亏！好！”
聋老太太越看贾梗越是满意，说道：“既然小，那就努力长大些，吃点好的。”
说着，聋老太太朝着窗户外面指了指，道：
“你昨个不是偷了许大茂的一只鸡吗？他门口还有一只老母鸡，把它也给拿走！”
贾梗：“……”
这老太太，有点意思啊。
旁边的一大妈听到聋老太太的话，当即就急了啊，说道：“老太太，您胡说什么呢？咋能教给孩子偷东西呢？”
“拿别人的才叫偷，拿许大茂的，那叫为民除害！”
聋老太太说着，脸毫不掩饰的露着愤怒，说道：“那小子的东西，来路都不正，与其让许大茂那个兔崽子吃了，还不如让棒梗除了好长身体，棒梗，你该去拿就去拿，他许大茂敢找你麻烦，我老太婆第一个不答应。”
贾梗：“……”
这老太太，还真是个神人呐。
贾梗没想到，第一个教自己学坏的人，竟然是聋老太太。
但想想，也就释然了啊。
聋老太太是从战争走向和平的。
她所在的地方是战争的第一线，是在敌人背后，她既是军人家属，又是拥军模范，如果没有过人的智慧和钢铁般的意志，她哪里又能坚持到现在？
小时候偷针，大了偷金。
这样的俗语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但对于聋老太太这样的人，她并不受这些俗语的限制，她认准贾梗是好孩子，那就是好孩子，至于偷鸡……贾梗家里一年到头没见过肉，与其把老母鸡让许大茂这种人浪费，还不如让贾梗他们一家补补身体。
至于偷盗之类的罪名……有自己袒护贾梗，谁敢说贾梗偷窃？
旁边的一大妈也从来没见过这种亦正亦邪的聋老太太，她无法接受，只能在做饭的时候提醒贾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