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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伤了手,李明显跟本没有时间住在医院里。

秦臻看过李明显的片子,封存在了档案袋内,如今肺部也有了小片阴影,他还是这么执着的查找刘镇东的消息。

李明显住院这两天里,梦远哲寸步不离,秦臻也不好当着外人多说什么。

他每日照例带着众医生查房,问过李明显手心擦伤的原因,李明显只说是想到山上吹吹风,不小心磕了一下,无碍。

大冬天想到山上吹吹风,这句话任谁听都知道是假的。

他肯定又想起了齐润志,想要去给他烧炷香,祈祷早日找到刘镇东。

只不过,李明显不好当着梦远哲和其它医生的面,说明原因罢了。当然,他也不希望秦臻过度担心,自从自己病了,秦臻也华发早白。

梦远哲到主治医生那儿询问李明显的身体状况,医生说放心就好,没什么事,等手心处的伤拆了线,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李明显离开医院时,秦臻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他上了车。

早知道怎么劝他都不会听,不如让他早些出院,专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回到公司后,李明显开了大半天的会。每次会议都是同一个样子,大家七嘴八舌的净说些没用的话,扯到最后也没有解决掉问题。

会议结束后,他连哄带骗,总算说服了刘爽回家休息。

随后,他跟张之静和白展在视频中碰了面,商谈了方清明想要独占清泽慧制药的事情。

下线后,他又叮咛梦远哲,尽快联系刘星,让他密切关注徐志强的举动,他很有可能在销售部安插了人手,想要在暗处控制网销渠道。

待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后,他才让黄秘书买了去清凉山的机票。

郑君留下的书信中提到了清凉山,他说刘镇东的老家就是那儿。

梦远哲送他上飞机时有些不放心,提出想要陪他一起去。

李明显没同意,说要去老地方见个老朋友,公司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只有他留下,自己才能安心。

十几年来,梦远哲一直跟在董事长身边,李明显的朋友大都是业内人士,他几乎翻遍大脑,也没想出李董指的老朋友会是谁。

梦远哲不知道清凉山是个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李董去那里要找哪位朋友。

即便一无所知,他也没有多问,董事长不说,自有他的道理。

刘星从网站上搜索发现——清凉山原来是山西五台山,那里是佛教圣地,难不成他是去寻求佛缘。

这事倒也说的通,好多人去那里烧香拜佛,去灾避难。

不管神仙灵不灵,至少心里有所慰藉也算是一件好事。

李明显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走之前他还叮嘱梦远哲,如果出现特殊情况,让白展回来主持大局。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梦远哲不是不知道,这几年公司里养了多少小人,他们早就有了鸠占鹊巢的意思,只不过李明显人格威严,目前还震慑的住他们。

如果换做他跟白展,就算加上张之静和刘星,也未必斗得过那几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此时,李明显为什么独自一人去清凉山,没人猜的出原因,也没时间去猜,替董事长看好家门,才是当前重中之重。

至少,在他离开的这几天里,不能让公司任何人察觉到董事长病重的消息,更不能让人知道他去五台山祈福这件事。

把公司交给梦远哲,李明显是真的不放心,虽说他业务能力比较强,管理能力还是差点,毕竟是年轻人,心还不够狠。

白展心狠,对于荭沅内部潜在的危险又知之甚少。

张之静更不用说,心细如发,是优点也是缺点,很多事情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绝对做不到。

刘星,猴精猴精的,却不服管教,随心所欲。

要说为荭沅显晟找接班人,还得是自己的儿子李丛。

他性情孤傲,不会轻易受情感羁绊。而且,他这几年跟着刘杰和辛博远学会了远观大局,颇有见识。

只可惜了!这个浪子,不知道何时想起还有爸妈在,还有荭沅科技在。

李明显遗憾的叹了口气,他独自站在清凉山后的山脚下,仰望着不远处的山寨。

这儿还真像是先前土匪圈禁的地方,为数不多的几户人家被高高的木栅栏围在中间,如同与世隔绝了一样。

破碎的山门只有高大,没有上。眼看就要倒塌的了望台,在山风的吹拂下嘎吱响着,摇摇欲坠的样子,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苟延残喘似的没剩几根。

正感上冬末春初,除了松柏以外,其它草树均让人倍感荒凉清冷。

“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人做开发旅游,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儿虽是民国末期的山寨,说白了不就是土匪窝吗?如今有什么?他们还真当是五台山了!”

两位肩扛铁杵的汉子走下山来。

年轻的高个青年,对身边矮瘦的老者喋喋不休,不断发着牢骚。

老者小步紧跟着青年叮咛:“阿智,慢点,我这老胳膊老腿跟不上了!”

叫阿智的年轻人收住脚步,接过老者肩头的铁杵一起扛着,问:“叔,我可听寨子里的人说过,当年侬还上山打过土匪来!”

“好汉不提当年勇!土匪作恶多端,人神共愤的哟!不过土匪一定没想到,他们的山头也会被咱老百姓给占领了。”

说到此处,老者无比骄傲,看有人站在路边望着他们叔侄俩,停下脚步问:“哪啥来?”

李明显一时没听清楚老者讲的是什么,愣了半刻。

年轻人紧忙解释,“阿爸,问您从哪里来,到这儿干嘛?”

“奥!找人,老朋友。”他呵呵笑着,抽出两根烟递给老者和年轻人。

年轻人摇头,老者不好意思,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泥土,才接了过去。

他还顺带接下了年轻人的那支,别在了耳后。

“找啥子人?”年轻人问。

“刘镇东。”

阿智听到刘镇东的名字,立刻拉起老者走开了。

李明显快步追上去,年轻人把他推了个趔趄。

难得遇到个知情人,李明显不会放弃,他掏出一盒烟递给老者。

年轻人即刻夺过去,扔进了路边的草丛里,一个人继续向前走去。

老者跑步捡起地上的烟,又小跑过来说:“往山上走一华里,有棵栗子树,树边上就是。

哎……”老者长叹着气,像是言不由衷,小步跑着,追赶起叫做阿智的年轻人去了。

李明显沿山路而上,与其说是路,倒不如说是水流冲出来的河道,路面坑坑洼洼,满是石头。

天长日久,有些石头被洪水冲成了鹅卵石状,石头缝隙里有不少青草冒出了头来。

路边有几间石屋还算是完整,屋内应该有人住着,门边的对联红彤彤的,是春节时刚刚贴上去的,还没有褪色。

有处大门边放着簸箕,李明显累了,想要休息一会,拿下簸箕坐在下面的石凳上大喘着气。

秦臻再三嘱咐他,身体过于疲惫时,一定要停下来休息。

他自己也很清楚,不能太过心急,只有稳住气息,使心态平和了,才能等到想要的结果。

走了大半天的山路,他也的确是累了,只是坐了一会便睡着了。

梦中的他好像看到刘镇东在栗子树下向他招手,他还是那么爱笑。

“明显,你怎么来了?我还想去找你跟臻呢!”

“东哥,您让我找的好苦!”李明显伸出手问:“您去哪儿了?怎么二十多年不跟我们联系?”

“嗨!不提这些,快跟我回家,咱哥俩慢慢聊……”刘镇东笑着转过身去,自顾自的向树后的房屋走去。

李明显很累,身体虚弱着抬不动腿。他唤了声“东哥”想让刘镇东拉他一把。

刘镇东回头笑了笑,紧接着走进那扇锈迹斑斑的门内不见了踪影。

“东哥,等等我……”李明显呓语。

小男孩立刻松开摇晃李明显的手,吓得倒退。

他蹲在地上好奇的看着他,刚出满月的小黑狗“吱吱”叫着,围绕在男孩身边。

李明显听到叫声,睁开眼睛看了周围的环境。簸箕还在他放的位置没有动过,只是眼前蹲了个五六岁的孩子。

这孩子穿着厚厚的夹袄,眼睛滴溜溜直转,黑黑的眼珠跟身边那只小黑狗差不多,都是属于小眼聚光的那种。

“老头,你在叫东哥,东哥是谁?”小孩问。

李明显一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称他为老头,也是第一次有人听他叫东哥,这个称呼早已生疏了,孩子却讲的如此自然。

“东哥是我哥哥,名叫刘镇东,孩子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男孩的头摇的同拨浪鼓一样,他迅速抱起小黑狗跑进了院子里,还快速关上了门。

门拴哐当一声落下时,他才听到男孩叫了声“娘”,随后便有孩子的哭声传了出来。

“叫你不要搭理陌生人,把你卖了都找不回来……”女人吵吵嚷嚷,孩子呜哩哇啦的大哭起来。

门内还传来一位老妇人的声音,“小孩子不懂事,打他有什么用!”

李明显笑了笑,“老头”这个称呼不错。他站起身抖了身上的泥土,继续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