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立马向下属发了一条短信。
没一会儿，有关斗音目前运营状况的信息就被发送到周雅手机上。
扫了扫信息，周雅心中有了底，向冯雪汇报道：“冯总，斗音在两周前上线了安卓和水果应用商店，还推出一个招募令和创作补贴。”
“投了一些钱，但应该是一个外行给出的主意，不花钱投广告做推广，却把钱花在用户上，本末倒置。”
“根据数据人员的监控，斗音在两大应用商店的下载量每日不过千。”
冯雪点点头，没把斗音放在心上，这种下载量看似不错，但和美拍每日几十万的下载量相比，浮游撼树，根本不足为虑。
周雅犹豫一下，小声道：“斗音的创始人，叫方鑫，是一个固执的家伙，很没有礼貌，上次我好话说尽，他直接把我赶了出去。再过去，恐怕......”
想起方鑫上次的无礼，周雅就莫名升起一股无名火，牙根痒痒。
冯雪摇头轻笑道：“年轻人有冲劲，心高气傲，不服输，很正常。对待年轻人，如果不听劝，那就给来点打击，帮助他们成长。小雅，你懂吗？”
周雅眼皮跳了跳，连忙点头道：“冯总，放心，这次我一定拿下斗音。”
冯雪笑了笑，抬手手指轻摆。
周雅会意，默默退出办公室。
一出办公室，周雅的眼神阴冷下来，冯雪的意思是让她对待像方鑫这种不听话的年轻人，不用讲那么多规矩，使用一些手段，达到目的就成。
当天，周雅查了很多资料，其中有关于雅雪科技的，有关于方鑫的。
翌日。
雅雪科技。
早八点，方鑫刚吃过早餐，刚来到楼下，就被拦住了。
“方鑫学弟，好久不见。之前是我眼拙了，居然没发现学弟是见义勇为的英雄，雾都文科状元，怪我怪我，我向学弟道个歉。”周雅甜甜一笑，歉意道。
方鑫眉头微皱，上下打量周雅。
今天的周雅，下身黑丝配牛仔裙，上身米白色外套，秀发披肩，只画了淡妆。
与上次职场丽人相比，十分朴素和日常，甚至是青涩，像个...在校学生。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以方鑫的经验，女生装嫩，怕是要作妖。
“你有事？”方鑫直言道，态度很冷淡。
周雅脸上错愕一下，心中大骂钢铁直男，今天为了拉近和方鑫的关系，她特地打扮的像学生一点，没想到换来的是这样冷淡的态度。
难道他不喜欢嫩的？喜欢的成熟的？
可是资料里，他班上同学，不是都说他喜欢青涩的女学生吗？
“回母校逛逛，顺道来学弟你这坐坐。”周雅笑着随口说道。
只不过还没等方鑫回话，不远处就传来一道讥笑声：“呦呵，坐坐，怕不是要把人带去酒店里去坐坐？”
“是你？”周雅回头，柳眉倒竖。
钱芊芊得意地瞄周雅一眼，直接越过他，朝方鑫说道：“走，我们上去。”
方鑫点点头。
两人走进雅雪科技，并反锁了大门。
“你们认识？”楼道里，方鑫问道。
钱芊芊不岔道：“何止是认识，还干过仗，你别看这小娘皮柔柔弱弱的，下手老狠，上次我差点吃亏。”
方鑫露出好奇的目光。
钱芊芊也不隐瞒，解释道：“去年毕业季，这小娘皮来我们院招人，把院里前十的人，忽悠走了两三个。”
“当时，这小娘皮还想挖我，我没同意。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来的野消息，说我喜欢大老黑。”
“就找了两个大老黑来勾搭我。姑奶奶受这个气？找到周雅，当众就呼了她两个大嘴巴子，她还想扇我，我跑得快。”
方鑫听完，认同道：“那是该扇她。”
钱芊芊扫方鑫一眼，很顺眼，十分得意地说道：“还是你明事，当时还有好多人批评我来着，还要报学校给我处分。他们怎么不追究周雅找两个大老黑恶心我的事，以为我怕她，嘿嘿，也不看看我姑是谁？”
办公区。
方鑫一边开电脑，一边下意识问道：“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钱芊芊瞪方鑫一眼，骂道：“咋滴，渣了两个还不够，你还想连我也渣？”
方鑫尴尬挠头，低头工作。
这一周来，靠着并夕夕那一套推广策略，斗音下载量激增，目前注册用户已经达到两百万之多，后台系统需要维护和更新，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将钱芊芊叫了过来。
钱芊芊算是半个京都土着，因家里关系，已经定居京都十来年了。
楼下。
周雅试图推开门，但却发现门被反锁了，气得她连连跺脚，恶狠狠地说道：“好好好，都是你们逼我的。”
“原本还打算和你好好沟通，看在同校的关系上，给你一个高价收购了。”
“你非要和钱芊芊那个贱人勾搭到一起，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周雅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喂，对。十万块，让你的黑子去举报斗音，让它从安卓和水果应用商店下架。”
“放心，五个小时内完成任务。”电话另一头，承诺道。
周雅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十分满意。
只要将斗音从两大应用平台下架，她就不信还不能逼方鑫乖乖就范，到时候，她会把价格压到最低。
这就是得罪她的下场。
三个小时后。
方鑫收到了斗音在两家应用商店下架的短信，眉头微皱。
“怎么了？”钱芊芊问道。
方鑫疑惑道：“有点奇怪，斗音被安卓和水果两家应用商店同时下架了，给出的理由都是存在安全隐患。”
钱芊芊撇了撇嘴，说道：“下架就下架呗，反正两家应用商店下载量就那么一点，管他的。”
“嗯嗯。”方鑫点点头，也懒得理会这件事，他现在愁的是钱不够烧了。
这一周来，斗音的下载，多来自朋友的邀请码，邀请码直通浏览器官网，可直接下载，不用通过两家应用商城。
就是烧钱太大了。
第一天的时候，一天投入的钱，不过二十万。
到了第二天，直接飙升到了五十万。
第三天更夸张，一百多万了。
一周下来，直接耗去了五百万。
主要还是并夕夕那一套红包策略太狠了。
有人一开始试着好玩，拉家人下载注册了一个，没想到真得到三块现金红包，这一下子就让他激动了，便开始疯狂拉人。
在后世这一套玩法已经烂大街，很多软件都可以拉新得红包。
但放在14年，却是一个新奇玩意。
随便拉拉人，就能得钱，有时一天能搞到一百多。
这大大刺激了三十万斗音用户的积极性，开始为期疯狂拉人，让用户呈核裂变式的增长。
---分界线。
雾都。
宋家。
最近的一周，宋琴雪经常发呆走神，脑海总会不自觉的冒出那天周雅对她说的话【斗音会死。】。
这一周来，她动不动就会拿起手机，点开应用商店，查看斗音的下载量。
但每一次，都让她心绪不宁，十分的担心方鑫。
美拍、趣拍、q视频等，广告打得那么响亮，她又怎么可能不知？
每次看见应用商店里，美拍、趣拍下载量几十万几十万的增加，她就心里发堵。
继续这样下去，方鑫哥的斗音是不是真就死了？
宋琴雪忧心忡忡。
不行，她不能只干看着？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帮助斗音，帮助方鑫哥。
思虑了好一会，宋琴雪下楼，往他爸的厂子而去。
这几天，她爸吃饭时，好像说过，这几个月厂子效益不错，赚了一个亿。
活力82工厂。
办公室。
宋运国正在低头办公，忽然，一道影子遮住他的视线，让他微微一愣。
“爸...”宋琴雪轻声喊道。
宋运国回过神，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宋琴雪。
这还是宋琴雪第一次来他的厂子。
“琴雪，你怎么跑我这了，你妈呢？”宋运国疑惑道。
宋琴雪脸红一下，弱弱道：“妈出去买菜了，我,想爸爸了，就跑过来了。”
其实，她是瞒着她妈偷跑出来的。
一听是想他了，宋运国像是掉进了蜜里，一张脸笑出了褶子，欣慰道：“还是琴雪疼爸，走，爸带你去厂里逛逛，一会在陪你出去买衣服。”
“嗯。”宋琴雪轻嗯一声。
很快，宋运国便带着宋琴雪在厂里逛，一路上，为宋琴雪介绍厂子。
“琴雪，我跟你说，我这厂子可是五十年老厂，是生产洗衣粉洗衣液的老国货，可惜宣传没做好，品牌比不过一些外资。”
“嗯。”宋琴雪轻嗯，心不在焉。
过了好一会，鼓起勇气，朝宋运国说道：“爸，厂子今年是不是赚了好多钱？”
宋运国疑惑一下，也没多想，回道：“一般般吧，被外资排挤的厉害，一年不如一年，今年全年也就三五个亿吧。当然，这也就爸的生意之一，咱家不缺钱。”
宋琴雪点点头，心中有数了，“那爸，能不能给我一个亿啊。”
宋运国整个人懵了懵，好半天，人才反应过来，目光看向宋琴雪，发现不像在开玩笑。
犹豫一下，宋运国问道：“琴雪，你给我爸说说，你为什么需要一个亿啊？”
“我，我...”宋琴雪脸颊微红，吞吞吐吐道：“是，方鑫哥在创业，最近，需要...钱。”
说着，还将手机拿出，打开应用商店。
可...宋琴雪呆住了，明明两个小时前还好好的斗音，这会却变成下架，通告说明是涉及安全问题。
这怎么可能？
斗音哪里涉及安全了？
就只是一款短视频软件而已，要说安全问题，不应该是美拍等几家吗？上面总有人发擦边不良视频。
“啊...”片刻，宋琴雪焦急地惊呼一声，根据她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方鑫哥没钱了，没办法给应用商店支付费用，所以斗音被下架了。
宋运国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宋琴雪，关心道：“怎么了？琴雪，没事吧，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他家除了他外，宋琴雪和她妈两人，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经常生病。
“没，我没事。”宋琴雪摇摇头，指着手机上的斗音，乞求道：“爸，方鑫哥出事了，他的斗音被下架了，肯定是没钱了。”
“爸，你一定要帮帮方鑫哥，给他投钱，也不多，一个亿就够了。不，算你借他的。”
听着宋琴雪的话，宋运国心理那滋味，就和吃了没熟的柠檬一样，酸到家了。
他的宝贝女儿现在是一口一个方鑫哥，女大不中留啊。
宋运国摇头苦笑道：“方鑫魅力那么大的，瞧把你迷得，连他没钱了都操心,以后还不把人赔进去。”
“爸...”宋琴雪脸颊发红发烫，弱弱地喊道。
知道自家女儿脸皮薄，宋运国收了心思，正经道：“琴雪，方鑫的斗音真需要那么大的投资？”
“额...其实我也不知道，一个亿应该够了吧。”宋琴雪不确定地回道。
她又不懂创业，只是想着投资，肯定是越多越好。
宋运国语塞一下，合着你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就来帮方鑫要一个亿？
不过，这钱他还是准备花了。
方鑫对他家有泼天的大恩，这一份恩情，他早就说过，只要方鑫需要，他会出十二分的力。
别说一个亿，就算是两亿，三亿，他都会给。
“打电话给你的方鑫哥吧，我和他聊聊，看看他都是怎么创业的，给他指点指点。”宋运国笑着说道。
他不仅会给钱，还会教方鑫怎么创业。
在创业做生意这一块，宋运国白手起家，摸排滚打几十年，身价十几亿，不敢说登堂入室的大师，但给方鑫创业路上当当老师，肯定是绰绰有余。
宋琴雪开心地点头，将方鑫的电话拨通。
看她爸爸的态度，她就知道，她爸同意了，同意给方鑫帮助了。
雅雪科技。
看着宋琴雪的来电，方鑫疑惑一下，一般不都是晚上才会给他电话吗？
“喂，宝贝，怎么了？”
电话接通，方鑫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