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有没有灵感，韩行不知道。
但韩行自己倒是先有了灵感，只不过……也就仅仅是个灵感而已。
禁咒规则不是那么好领悟的。
全咒术大陆，在编咒术师，自由咒术师，邪咒师都算上，也就200多万人。
这200多万人里，领悟了自己的禁咒规则的，连一万都没有。
形成自己的圣咒法则的，这几年连死的带活的都算上，也就那么几个人。
灵感只是灵感，连禁咒规则的雏形都不算。
而且，破坏规则的前提是掌握规则。
又是经典的哲学悖论。
韩行也没有顺着破坏规则这个思路一直思考下去，他不是领悟规则来的，是陪陈默来的。
相比较领悟规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总不能真让闻人晴和白朵负责这些人的安全。
而且……韩行抬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魔兽就够烦人的了……”
平心而论，韩行在和氏矿场，在兰城生活的这几个月，确实是最轻松的几个月了。
但冥月一来，不由得他不去想自己尽量回避的那些问题。
还是那个逻辑，越是想，就越是深陷其中。
近地轨道上的魔兽是一定存在的。
魔兽不具备抗氧性，也是真实存在的。
魔兽在外太空的存活条件暂且放在一边，核心问题是魔兽为什么如此疯狂的阻止地球的无线传输技术进步？
韩行能想到的唯一答案就是，魔兽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只是出于本能。
那魔兽是自然存在，还是人为驯养？
韩行……倾向于后者。
因为如果是自然存在，那就像吕先生说的，地球就不可能有过无线传输技术。
那如果是人为驯养，又是什么人在驯养？
是人？还是神？
他们驯养魔兽，是为了阻止地球的文明复苏，但对于神来说，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太多了，没必要花费力气来驯养一群魔兽。
除非，在那些人或者是神之上，还有其他的存在在制定规则……
再往上呢？
还有没有？
有，或者没有。
但人类的极限，或者说咒术师的极限在哪里？
韩行见过魔兽，很强大，但不至于强大到让人绝望。
但，魔兽也就是人类的上限了。
对于魔兽之上的人或者是神，以及再往上的存在，和再往上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存在……
咒术……或许是人类唯一的武器。
但咒种的限制……太大了啊！
这件事没有答案，韩行就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踏实。
他和冥月说过普通人的生活，并不是开玩笑的。
近地轨道上的魔兽不是因为他而存在，也不是存在了一天两天那么简单。
和宇宙的大部分事物比起来，人类的寿命太短了，短到……韩行觉得自己不需要操心这些问题。
他还能活多久？
一百年？还是两百年？
总不会更长了。
好像真的没必要为这些事情操心，但目光落在白朵身上的时候，韩行又……不确定了！
不仅仅是白朵，还有周广，韩走，徐初南……
韩行认识这帮人的时间不长，在韩行眼里这些人都不够他一只手收拾的，但这些人都在仰望天空。
以他为榜样的，仰望天空。
他，又有什么资格低头呢……
白朵也有心事，她也抬着头，但不是在看夜空里不知道是星星还是魔兽的亮点，而是在看……闻人晴。
闻人晴是剑圣，也是一位箭圣。
无论什么时候，闻人晴总是在找制高点，此时的闻人晴就在一棵大树之上。
白朵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直接轻轻一跃上了大树。
大树好大，有三四个人合抱那么粗。
真不知道是月亮消失之前就在了，还是月亮消失之后的几百年里长起来的。
树枝也很粗，彼此的间隙也够大，人走在树枝上很轻松。
“怎么了？”闻人晴看白朵上来：“是有点紧张吗？”
“紧张倒不至于，”白朵走近闻人晴，靠着坐下来：“在剑士学院的时候，几乎大半的时间都消耗在了山里，执行过联合任务，也参加过猎妖小队，对夜色和危险早就免疫了。”
闻人晴和白朵不是同一所剑士学院出来的，但闻人晴看白朵像在看学妹，也像在看几年前的自己：“见过高级圣兽吗？”
“哈！”白朵回应给闻人晴一个尴尬的笑容：“别说高级圣兽，一级圣兽我都没见过。”
闻人晴笑笑：“难怪你这么轻松。”
“你知道吗？我就是觉得这不对，”白朵叹气，看向闻人晴：“我……应该紧张吧？虽然我对夜色和危险不陌生，但我根本没有接触过圣兽，而且还是中级，甚至是高级的圣兽，但……事实上，我一点紧迫感都没有，这对我来说，很危险吧？”
“连危险的紧迫感都没有，那确实挺危险的，”闻人晴轻轻笑着，又慢慢敛去笑容：“但这不怪你，在他身边，没有紧迫感是正常的……”
“他……”白朵顺着闻人晴的目光看向篝火边的韩行：“……很强吗？”
闻人晴回看白朵，白朵在闻人晴的眼神里迅速读懂了自己的语病：“我是说现在的他很强吗？他不是……不能使用咒术了吗？”
“嗯……”闻人晴想了想：“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白朵坐的更靠近一点：“嗯，你说。”
“诺根山脉你知道吧？”闻人晴回忆着过去：“五座山峰夹一座山谷，每年开春之前，剑士学院，力士学院，咒术学院都会有常规的巡山任务，为的是保障诺根山脉不要出现七品以上的妖兽。”
“听说过，”白朵点点头：“但我进入剑士学院之后，就没有诺根山脉的任务了，听说是……”
“对喽，”闻人晴笑笑：“诺根山脉的最后一次任务是我做的，除了我，还有徐勇，孙昭，以及……他。”
白朵像是想到了：“你们做了什么？”
“不是我们做了什么，”闻人晴说着过去的事：“是他，那一年，我们在诺根山脉外围集合，他一个人就把诺根山脉的妖兽杀干净了。”
“后来，我们几个为了保证任务的质量，还进过一次山，看到的只有妖兽尸体，”闻人晴悄悄说道：“我们检查了尸体……没有咒术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