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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说好的欺师灭祖呢 > 第120章 闻君有两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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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扶桑一看到他在这般糟蹋曾经的苦心付出,立刻急了,上前从他手中夺过来那叠纸,“苏星河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烧掉!”

苏星河眼睛都不抬,拿起一张纸扔给他,“这才是你的。”

夜扶桑看到那是刚才自己写的那张“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他脸色一阵发白,气焰也低了。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只能无理强三分,“反正你是写给我的,我不同意,你不能烧。”

苏星河侧过身,不与他对面,声音无悲无喜,“你既然选择了走,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我就是这么反复无常,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夜扶桑看到那张纸,突然心有愧疚,无地自容,立刻拿起想要烧掉,毁灭证据。苏星河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将那个火盆踢出去好远。

“行,你厉害。”夜扶桑将那张纸揉成一团塞进了嘴里,然后胡乱嚼了嚼吞了进去。

他觉得自己都快噎死了,于是想要找水喝,不曾想只找到被两个弟子送来的给苏星河治疗旧伤的药,不由分说喝了几口,将那团纸冲到了腹中。他这才心满意足,“反正现在已经没有证据了,随便你怎么说。”

“写在纸上的字能够毁掉,入了我心里的话呢?”

“你一定是听错了。”

“自欺欺人。”

夜扶桑又道,“那就算是我食言了。这可当真是食言……啊,苏澜,你看原来这叫法就是这么来的。”

“无赖。”

“我就是无赖。待会儿你就会知道我不仅会对你耍无赖,还要对你耍流氓呢。”

苏星河转身欲走。平心而论,看到他去而复返,他心里并非是丝毫不开心的。至少不再那般耿耿于怀,难以排遣了。

“你跑什么啊?跑了我对谁耍流氓?”夜扶桑突然拉过他的手,将他拽到了自己怀中,边解他的衣袍边道,“你最好乖一点儿。否则我可不介意对你用强。”

苏星河挣扎着,脸色发窘,“你又要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反正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把衣服脱了,另一个就是我给你脱。你说,你喜欢哪一个?”

苏星河板起脸没有答话,片刻后道,“你说吧,究竟要如何?”

“不如何,就是想看一下你的身体。”

“没得商量。”

“我又不是没看过,以前在苍梧山没少光明正大偷看你洗澡。”

“那就更没什么可看的。”

“有啊,怎么没有。你说有些事做都做了,你还怕给我看一眼。”夜扶桑的话还没说完,苏星河就恼羞成怒,挥手而来。

他好像就是在等他打过来,立刻握住他的手,反扭在身后。苏星河挣脱了一下,竟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封了灵脉,力道也尽失。

“不是你想的那样。”

“新婚之夜?”

“没有。”

“那龙渊府呢?”

苏星河被说到痛处,不答话了,算是默认。

夜扶桑会心一笑,“苏澜,你最好听话一些。否则我可要把你的双手给绑起来了。不过你是不是更喜欢这样?”

苏星河没辙了,低声道,“你真的要看是么?”

“嗯。”

“一点儿都不好看。”

“你苏澜的身体发肤,现在都是我的。我还没同意呢,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弄成这个样子之前你怎么不觉得难看?”

夜扶桑将他的衣袍扯下,把长发拢一处放到胸前。于是他的整个脊背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上面一片高低起伏的陈旧疤痕也一览无余。

他看得震惊了,眼眶立刻就红了。即使幻想也能想到当时的伤一定深可见骨,伤及五脏。否则也不会有这般严重的疤痕,以及后遗症。

“苏星河,你疯了是不是?”夜扶桑已然带了哭音,“你还真让那只山羊打你是么?”

“我的确犯了门规。师兄责罚,不无不妥。”

“你不是只认了一百五十戒尺么?”

“你连这个也知道了。”苏星河苦笑,“若非你知道了此事,恐怕也不会改了初衷,去而复返。”

夜扶桑伸出手抚摸着他脊背上的伤,每一道伤疤都抚摸了一遍。而每一道摸过去,心里都会颤抖一下。终于心有不忍别过了头,“苏澜,你何必呢?你可以不认的,为何心甘情愿承受?”

“我在惩罚自己。”

“你明明是在惩罚我。”

苏星河犹自道,“并且提醒自己,十六年前究竟错过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下午的时候你就应该说啊。说你真的去找我了。”夜扶桑悔不当初,“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是我不肯听你的解释……真的对不起。”

苏星河摇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有能力将你救回来。”

“只要你去了……我只要你去了。”

“可对我来说,重要的不是去不去,而是有没有将你带回来。你怪我没有说,可是我说什么呢?说自己眼睛瞎了,看不清方向,以至于跑错了地方,耽误了时机?”

夜扶桑知道,如苏星河那般骄傲自负之人,是很难接受自己的失败,更不会承认自己的无能。

他突然无比后悔,后悔自己给了他太高的期许,而没有考虑到他眼睛看不见这一事实。他就不该让他前去,从而强迫他承认了这个冰冷刺骨的事实,也成为了他一生的痛。像是吃鱼的时候卡在喉咙里的一根鱼刺,不上不下,始终在折磨着他。

“其实你说的不错,的确是我三心二意,辜负了你。”

“我、我胡说的。”

“从三年前的七月十五之夜,我与夜扶桑在白纸门初遇,到今年上元节得知他就是你,我对他,的确是动过心的。”

“我都没问你这些。”

“你早晚会问。”

“人死如灯灭。你即使真的选择重新开始,我也不能多说什么。”

“可是,人这一生太长了,我真的不够勇敢去独自面对。当夜扶桑出现的时候,于我就像溺水之人的一根稻草。他与你真的太像,说一模一样的话,做一模一样的事,对我也是像曾经的你那般。我总是有种他就是你的错觉,所以很多时候总是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苏澜——”

“于是我教他教过你的剑术,教他你独创的鬼道魂术。连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做,是害怕他与你还不够像吗?可是他即使与你再像,你与他也并非一人,我这么做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同时对曾经的情也是一种背叛。所以我告诉自己不能再饮鸩止渴了,就开始回避着他……直到后来发现,他原来是你,真的就是你。”

“你是如何发现的?”

“上元节你送我的那只白鹿花灯。当我知道夜扶桑就是你的时候,坦白来说,我生气有之,安心有之,无地自容也有之……然后就是今年百花宴,我让人带了紫宸去试探你。只是让我半是欢喜半是忧的是,你还射落了李甘棠的九连环。且很快就与她成了婚——”

“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若说苏星河深觉有愧于心一事,那是不知道夜扶桑就是白归一之前就对其动了心。那么夜扶桑无法理直气壮一事,大概也非此不可了。

“可那该是你人生最正确的选择。所以你既然都这般无声的向我表明了态度,我自然也该做一个了断了。于是你成婚时我去了。”苏星河无奈一笑,“你就从未想过,我为何将‘相思’还给夜扶桑?还不是因为早就知道了他是你。”

夜扶桑有些无地自容了,心里沉甸甸的,他伸出手摸了摸苏星河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问,“那眼睛呢?你怎么不用?你不是很想看到吗?”

苏星河也看他,眸中一片盈盈之色,“那你又可知我十多年都这般过来了,为何突然想要看见?”

“为何?”

“因为想看你一眼。可是后来你人都不在了,我即使看到了,又有何意义?而且为了让我看见,你付出了那般惨烈的代价,我又如何能够用得心安理得?”

“原来是这样。”夜扶桑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来是我对你误会太深。”

“不。是我们彼此根本不了解对方。这也难怪,既无情愫互生,又如何心意相通呢?”

夜扶桑终于感觉到了苏星河的不正常。他像是临死之人在交代遗言。而对感情上来说,难道是在将曾经埋葬,而非将旧情重续?他有些惶恐不安,“苏澜,你——”

“你一直游戏人间,轻狂不羁。感情上更是散慢随意,多情风流。就像我曾经对你说过的,任何人都可以是你的心药,是男是女都可以,是星星是李甘棠也无所谓,并非是我不可。

“可是我不同,我只可以是你,也唯有你。不是朝夕,不容反复,而是一生一世,始终如一。这承诺太重了,白鹿,你既不愿意给,更给不起。所以既然无法长久,索性就不要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