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顺苏星河的眼神往下看，然后落在了自己的双腿之间，他立刻脸红心跳，尴尬得只想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可是苏星河一条腿正好隔开他的双腿，他就没办法抽身而起了。
苏星河不怀好意一笑，“这么久了，你都没意识到它碰到我了吗？”
夜扶桑立刻夹紧双腿，翻身而下，他都崩溃了，更加无地自容，只能转身逃跑。
苏星河拉过他，“你跑什么？我又不吃人。”
夜扶桑愤愤不平，“好好的神仙不做，你非要学我做一个流氓，脸都不要了。”
“你与脸不可兼得，只能二选其一。”苏星河将他推倒在床，两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反抗，然后凑在他耳后，左右欣赏一番，真像一只食人的猛兽，在看猎物该从何下口，“突然很想咬你一口，你说咬哪里最好？”
“你刚才没吃饱，现在还要吃肉吗？”夜扶桑的话刚说完，苏星河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当真心狠，下嘴毫不留情，立刻疼的夜扶桑叫了起来，“啊，你还真咬。”
“这就是你只知道玩火不知道灭火的下场。”苏星河看似很好心饶了他，“去找你哥吧。”
夜扶桑捂着牙印直抽冷气，“你放我去我也去不成了。这么明显，别人一眼就看到了，他若是相问我该怎么说？”
“随你怎么说。”
“你以前真不是这个样的。”夜扶桑仰天长叹，“我是遇人不淑吗？”
“我一直都是这样。”
“不是。”
“以前那是装的。”
“为什么要装？”
“因为你就吃那一套。”
“那你现在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
“鱼都上钩了，还装什么饵？”
“我哥把我骗回了家，你把我骗到了手。”夜扶桑越说越气，“话说我这么好骗吗？再怎么说我也是威风八面的夜游神，鬼道魂术一脉的祖师爷。”
苏星河俯身在他的脖颈，夜扶桑害怕他刚才未能尽兴，还要再咬一口，可是又不能阻止他，于是就有些害怕了。
苏星河却不再咬了，亲吻着他咬出来的牙印，“一只小白兔装成大灰狼想要去骗另一只小白兔，结果骗到手了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小白兔，而是——”
“而是一只修炼千年的公狐狸，这只公狐狸最善引诱人心，更厉害的是还吃人不吐骨头。”
***
是夜。凌霄阁。
白重九将醉酒的兰如令抱了回去，他将她安置在榻上，看了很久，直到她悠然转醒，他才收回仓惶的目光，给她端了水，就坐在不远处。很久一段时间，两人都各自错落着眼神，一脸的沉静与茫然。
看到白重九终于准备走，兰如令到底沉不住气了，“有事问你。”
白重九只好坐下，盯着兰如令看了一会儿，“正好，我也有事问你。”
“你先问。”
“还是你先吧。”
兰如令只好开口，“上次我说的那个问题，你可曾考虑出来结果了？”
白重九没有说话。
兰如令急了，“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对于终身大事，你还没有考虑出来一个结果？”
白重九有些心烦意乱，“如令，你别逼我行么？”
“是你一直在逼我。”兰如令平复了一下心绪，从手腕上取下那对紫玉环递给他，“看来你已经有所选择了，既然如此，你拖着我总归也没有意思，这东西我也该还你了。”
白重九抬眼看去，发现是那对让两人定情的紫玉环，他有几分心伤，“你为何突然还我这东西？”
“那你先告诉这东西究竟端的是何意？”
“百花宴上的彩头。”
兰如令闻听此言只觉得好笑，“白归一那小子说的是聘礼，究竟可是真的？”
“是我爹的意思。”
“你呢？若非不同意，也任由我收下？”兰如令语气尖锐了几分，更进一步质问，“于你我来说，又可否视为定情？”
白重九没有说话。
“怎么？这你都不敢承认？”
“可以。”
“很好。眼下既然你我情断，婚约也无指望，这东西我何苦还留着？趁早还了为好。”
“那你呢？”
“我怎么了？”
“你的东西为何会在归一手上？”
“什么东西？”
“那条发带。”
“那不是我的。”
“你大概忘了那是我送的吧？”
兰如令这才记起来，还真的有这么回事。她素来喜欢发带，自己本来买了许多，白重九也买了许多。当时她对苏星河关心则乱，都不记得到底拿的是哪一条。
她否认的并非是自己的东西，而是那东西并非是因了自己的缘故而戴在夜扶桑的手上。是以一时口快，未曾多加留心思索，就给白重九一种故意说谎之嫌了。因了失语而心虚，半天未曾言语。
“所以，我怎么会看错。”片刻后白重九又道，“退一步来说，这紫玉环原本也并非我所送，你即使要还也不该给我。”
兰如令更加说不出话了。她也没忘，这紫玉环虽然是自己原本要射的彩头，却被白归一半路射歪了箭，并且说出了那番“我一看到是你就想亲手拿下来相送”的轻佻之语。
也是他亲口所说是白纸门所给女方的聘礼。后来几人遇到了白重九，也是白归一拉了他前去自己面前，然后给了这紫玉环。
此时此刻再想起来这些前尘旧事，仿佛另含深意，将白重九一直往另外一条道路上去引。
“你有话直言吧。”
“还需要我把所有话都说得一清二楚么？非要你我他三人闹得那般不堪吗？”
“你都那么恶意揣度人心了，又何必此时故意伪装神圣呢？”
白重九手指握了握，指关节泛青，“你以前说过，星河性格清冷，人也寡情，真正喜爱的东西不多。可只要他喜欢，必定爱到骨髓。所以，你从不与他争抢。”
“那条发带的事我可以解释——”
“只是区区一条发带么？”
“还有什么？”
白重九心道，难道有一个人不也是你拱手相让给他苏星河的吗？再加上归一又是他的命中注定之人，能够救他的性命，所以你就更加不可能去与他争抢。
是否，你成就了星河与归一，而归一成就了你我？我与星河，不过是你们的退而求其次。
他还是少了几分直面人生的勇气。他看定兰如令，很想问她这些话，可是这个问题他哪里问的出口。
他到底有不可言明的高傲与自尊，间接承认自己的失败？亦或者承认自己的成功是他人的拱手想让？无论哪一个，都对他太过无情了。
“第二个问题，上一次你从哪里找到他带回的白纸门？”
兰如令一顿，话未出口，自己先有些心虚了，“他去浮图塔找我，想要问清——”
未曾想这句话立刻戳到了白重九的痛处，他立刻打断她的话，“不先回白纸门，先去了浮图塔。由此可见，你比我重要多了。”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兰如令冷冷道，“反正今天原本就是要做一个了断，既然现在结果你已经给我了，其中的误会也没必要解释了。”
兰如令说完转身离去。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她刚走出凌霄阁就看到一人迎面而来。那人正是安排好苏星河前来凌霄阁的夜扶桑。
“如令？我哥呢？睡了吗？”
“睡是睡不着了，气死倒是有可能。”
夜扶桑刚想进去，看到她往外走于是有些奇怪，“这么晚了，你准备去哪儿？”
“回浮图塔。”
“现在？”
“嗯。”
夜扶桑仔细看了她一眼，终于发现反常，“怎么脸色这般不好？与我家阿九吵架了？”
“准备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了。”
“来，坐下和我说说我家阿九到底怎么不解风情了？好好的日子自己非要不痛快也罢了，还要连累我们的仙女也心情不好。你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夜扶桑吊儿郎当道，“快给我笑一个，要不我给你笑一个？”
说着真的笑了起来，半是调戏半是安慰。
听他这么半不正经一说，兰如令的怒火突然消散大半，剩下的只有烦躁不安与黯然神伤。她强颜欢笑，又带着几分埋怨，“还不是你手上那东西害的。”
“我手上？什么啊？”夜扶桑伸出双手，看了看右手上的万象与锁灵环，又看了看那条发带，“难不成是这个？这东西苏澜非要我带着，有一次洗澡取下来一会儿他还不高兴。”
说完看兰如令神色有异，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心一沉，“这东西不会是你的吧？”
“不止。”兰如令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是你哥送的。”
夜扶桑一听这话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将那条发带取下来胡乱塞给她，“我可不知道它这么有来历，太扎手了，还是还给你吧。”
兰如令重新给他系上，“事情已经发生了，还给我做什么。再说我都送给星河了，就是他的了。”
“可带我身上更不好。”
“你不带身上才更不好。星河的脾气我了解，若得知你擅自取下来他给你系上的东西，那才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