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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说好的欺师灭祖呢 > 第153章 沉船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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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扶桑看到苏星河被孟尝调戏,立刻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一来,心里有些吃味儿,二来,担心苏星河被人冒犯倍觉不快。于是立刻将他拉回来,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半空御剑而来的破空声。

众人纷纷抬头去看,就看到一人御剑而来。那人身着一身绛紫色道袍,舒衣广袖,满满都是仙风道骨。

正是陆离。

他一看到苏星河也在似乎有些意外,眼神即使收回,也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模样。

苏星河抱剑,行了平礼。陆离也回了一礼。两大掌门,又是剑术中的两位大宗师,在这个小地方相见,倒也难能可贵。只是鉴于两人的立场,是以彼此都有些刻意端着了。

夜扶桑与苏明伦也一道行了礼,只有孟尝看到他不住冷笑,咬牙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陆离似乎没听到,不怒不恼,从容淡定在松树下的青石下落座,眼睛微眯,似乎在等什么人。

他到底在等谁,众人很快就知晓了。

裴东来拿着佩剑走了过来。他好看的面孔上一片哀戚,双目发红。额头上戴着一道白布,那是他从自己衣摆上撕下来的。而那道白布似乎像是为谁戴孝。至于到底是谁,众人都心知肚明。

一行人中只夜扶桑一人从未见过裴东来真容,眼下一见,立刻觉得果然是传闻不如一见。

这裴东来面孔白皙,五官清秀,一双眼睛似乎刚刚哭过,还带了几分水汽。他神采出众,气质柔和,当真是如云似月般高洁,幽兰秋露般清雅。若是真的杀人,夜扶桑是半分不信的,他气质太干净了,不染尘垢,更别提血腥了。

这般人畜无害的样子,夜扶桑倒是看的有几分心折了。

裴东来朝着陆离行了叩拜大礼,然后躬身长跪,未曾说话。

陆离长叹一声,“东来,你可知自己为何会被为师赐名如斯?”

陆离这话没有任何怪罪,更没有显出丝毫已经将他逐出师门的模样。

“弟子已经不配忝列门墙。”裴东来的话有些心死如灰,声音也是沙哑。

这般反应,夜扶桑见了不仅心酸,更是有几分唏嘘。他太明白这种感受了。当一个人被世间逼到绝境时,大抵就是眼下这样了。他已经多次深有体会了。所以看到裴东来也如此,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为师在问你话。”

裴东来眼中落下一滴泪,他被“为师”两个字触动心弦,低声道,“师尊曾说弟子是一个福泽深厚之人。来到须弥谷拜师学艺当日,东方有祥瑞之气来临,经久未散,因此赐名东来。”

“你十五岁学成下山,从未行差踏错,为何只孟留情一事,如此执迷不悟?”

“凡事皆有因果。”

“何因?”

裴东来沉默不语。

陆离道,“并非所有人都能够度化。”

“是,弟子知错。”

“苦海无边,今日回头吧。”

“都是因为弟子一意孤行,才连累了白鹭洲二十三条性命,昨日又害死师兄。”

“裴道长,你杀过人吗?”孟尝咬着嘴唇,恶狠狠盯着他,“别说的自己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裴东来起身,看着他一脸淡然,“凡事总归有第一次的。”

陆离道,“拿着你的东来剑,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也让你师兄的在天之灵安息吧。”

裴东来握紧了手中的剑,看着孟尝来到他的面前。他的举动明显刺痛了孟尝的心,他看着他手中的剑尽是轻蔑与嘲讽,不住冷笑,不知道在笑自己的天真,还是在笑裴东来的意图。

裴东来神色无悲无喜,心绪也波澜不惊,他的剑指上孟尝的咽喉,用意已经清晰明了。

孟尝看着他,啐了一口,“连你也要背叛我?”

裴东来的剑尖摇晃了一下。

孟尝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我真是不长记性,十多年前被白归一背叛了两回,今天又要被你背后捅一刀。”

夜扶桑闻言坐不住了,立刻反问,“我什么时候背叛过你?还两次?”

孟尝看他,裴东来也看他。皆是疑惑的表情。

夜扶桑拽下脖颈间的玉锁扔了过去。千言万语都抵不上这件东西更能说明一切。

孟尝看到那东西,心神恍惚,脸上的神色惊喜中带着愤恨,激动中带着不忿。他握紧了那玉锁看着夜扶桑,像是穿透他的身体看到了另一个人,又像是经过眼下看到了曾经。

“白归一,你终于来找我了。”

听到这个名字,裴东来也是一阵心神不宁,五味杂陈,眼神看向夜扶桑,满脸难以置信。

“你知道我要来?”

“否则我为何偷了你的鹿鸣?”

夜扶桑有些费解,“你为何要拿走它?”

“为何?因为我要毁了你。”孟尝看着夜扶桑一直在笑,他的笑轻蔑又冰冷。

裴东来将剑放了下来,眼下众人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夜扶桑与孟尝两人吸引了过去。

孟尝看着夜扶桑,“你现在一定想问我为何要毁了你,是么?”

“孟尝,你究竟想要怎样?”夜扶桑倍觉无奈,“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大可直言。”

“我直言?难道时至今日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孟尝有些哭笑不得,“白归一,你是老子捡回来的,不是我,你早死在荒郊野外了。”

夜扶桑面有愧色,低声开口,“我知道。”

“你不知道。”孟尝立刻无比狂躁打断他,“我们在一起相依为命五年,五年!那五年,我去坑蒙拐骗,去打家劫舍,每次都是留你放风。最后一次,老子腿都被人打断了。不是为了让你先跑,我会被人断了一条腿?”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好意思说你都知道?你不知道便罢了,明明知道还背信弃义,罪加一等。”

夜扶桑心中悲戚,沉默不语。

“可你都是如何报答我的?你哥街头找到你的时候,你一刻都不想多等,迫不及待跟他回去做了你的千金大少爷。那个家,你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救你回来的我,你也连一句告辞的话都讨厌去说。”

“阿九说送去了银子。”夜扶桑心虚气短,“他还找了大夫过去。”

“我孟尝在你心里就是这么见钱眼开?”孟尝将他的玉锁扔回去,“八百两银子买白纸门少主的命,也太过廉价了。”

“这话,重逢后你从未说过。”

“说?我为何要说?撕破脸了还如何心安理得花你的金子?再怎么说你也是富可敌国的白纸门少主,攀上你这棵摇钱树,我何必去玩命地打家劫舍?”

夜扶桑没有说话。

“也幸好,你对我还算大方。重逢后的三年,前前后后花了你有五千两银子吧。”

“那三年,只是一场买卖吗?”夜扶桑有些痛心疾首。

“不该是一场买卖吗?你我的兄弟情,不早就被那八百两银子买断了?”

这话字字诛心了,让夜扶桑半天未曾回神。他突然觉得自己当时年幼时的决定真是做的有些轻率了,以至于祸根深种,让两人生分误会至此。

他其实想要解释的,告诉孟尝他是将自己八百两银子卖给了白重九做书童。可是这话,谁会信呢?孟尝心胸狭隘,为人过于偏激,他就更加不会信了。

他犹豫半天,还是问,“那十几个闺阁女子被害一事呢?”

“你想问我的自始至终都只有这一句吧?前面那些叙旧不过是为了有脸开这口而来的铺垫而已。”

夜扶桑咬了咬牙再也说不上来话。裴东来剑尖上挑,盯着他也问,“究竟是不是你?”

孟尝迫不及待回答,“是我,当然是我。”

夜扶桑突然道,“不是。”

“除了我还会有谁?”

“我们一起发过誓的。只偷不义之财,只杀大奸大恶之徒,不杀老弱妇幼。”

“见色起意啊。”

“你想要女人,有多少不能去青楼?我去捞你还少吗?”

“妓女玩儿多了,想换个口味,良家女子正好不错。这个理由充分吗?”

夜扶桑俯身看向孟尝,有些恨铁不成钢了,“我们一起行侠仗义的时候发过誓的,孟尝。”

“发誓?别让人笑掉大牙了。你还是这么天真。再说食言一事,你白归一不是比我更擅长吗?你不提发誓还好,你主动提起来,我反倒想问你,是谁说的同生共死共富贵?是谁说的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又是谁说的要行侠仗义到老,救济苍生至死?这话我孟尝还言犹在耳,某个人早就忘在脑后了,而且还一忘皆空。你怎么还有脸来问我?”

“他没有脸问,那我来问。”裴东来道,“究竟是不是你?”

夜扶桑突然心烦意乱,胡乱拂了一下脸颊,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狠狠握了一下手指,“苏澜,替我用灵犀审他,我不想再听他废话!”

苏星河凌空写了灵犀符,指尖一弹,灵犀符隐没在孟尝的眉心。

孟尝的脸颊抽搐了几下,冷汗也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