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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说好的欺师灭祖呢 > 第90章 沧浪之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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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归一这才不再抗拒,任由他看了。

苏星河查看后才知道,果然如同宫羽所言,严重得厉害。普通的灵汐术不能痊愈,只能用天衣线将伤口缝合,然后灵汐术辅助疗伤。

于是准备了麻沸散,用天衣线给他缝合起来。只口腔里侧,难以下手,先搁置一下,等缝合好以后,再用灵汐术疗伤。

因了伤势不太深,苏星河用了微量的麻沸散,白归一半睡半醒,能够感觉到苏星河在他脸颊上穿针引线,这可真是一种奇特的经历。

两刻钟以后,苏星河缝合好了,若是其他地方,原本用不了这般许久,只是他伤了脸,担心缝合不好,容易留疤,这才仔细了又仔细,小心了更小心。

白归一能够感觉到苏星河的小心翼翼,心里的坚冰多少溶解了几分。突然想到他身上的伤,心里于浓烈的怨恨中生出一丝微薄的愧疚来。

麻沸散失效以后,白归一又觉得疼的厉害,而且,他伤的太是地方了,任何汤药与饭食都入不得口。

整夜辗转反侧,睡不安稳。直到次日,他强弩之末的身体终于撑不住,这才好歹睡下了。

薛之珩来送早饭,看到苏星河第一句就问,“你今日可曾见到宫蔷?”

“若有可能,以后都不想再见一面。”

“你该看最后一眼的。”

“怎么了?”

“宫羽不仅划伤了她的脸,还在上面用伤口写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宫蔷总说宫羽的话。”

“这我可不知道。”

“娼妓,婊子。”

“怪不得宫羽这么厌恶她。”

“宫羽用了药,宫蔷这疤是要一辈子带着,再没有办法去掉了。”

“还有吗?”

“有。她还说自己不只毁了宫蔷的脸,她浑身上下同样没一处好地方。”

苏星河叹为观止,“你大姨子真厉害。”

“我听得后背发凉。”

“怎么?担心她知道你对她妹妹趁人之危,会伺机报复?”

“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是不是?”

“看心情。”苏星河说完这事才道,“你去雇一辆马车回来。明日我们再上路。”

白归一睡了一天一夜。

次日,醒来时苏星河犹然在睡,只留了脊背给他。

若没有经历涂山王身死,他还是很期待这般亲密的。可是,那一夜,有一种感觉,在两个人之间发生悄然发生了。

苏星河也能够感觉出来白归一对自己的隔阂和疏离。他的心门,对他已经关上了一半。

至于另外一半,他知道,也是或早或晚。

白归一有他的黑白是非,道德准绳。他为人有几分清高之气,且正义良善。

得知了自己善恶不分,他不是不心灰意冷的。那一日虽然没有明言两人分开。可是他与他之间,已经有万里的鸿沟了。

他与他,不仅有一条路要走,而是两条。一条是情投意合,另一条,是志同道合。

以前,他伤害他,是作风的问题,伤了的是他对他的感情,走的是情投意合之路。看在苏星河对自己哪怕一丝一毫的爱意份上,他一退再退,苦苦支撑。

这一次,苏星河毁灭他,是品质心性的范畴,毁了的是自己对他的敬仰,走的是志同道合的之路。

从大处说,他苏星河杀了一个保家卫国的功臣,毁了高唐千万黎民的守护神。从小处说,他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成为了一个血腥的刽子手。他犯了滔天大罪,不可饶恕。

哪一个正义高洁之人,都不会与这般的凶徒为伍。无论是他的人品与心性,还是他选择的大道,都与他的南辕北辙了。

***

因了涂山王的棺木在途,三个人走走停停。

三日后,他们下榻在西宁一处客栈。

苏星河宽了衣,把药放在白归一面前,“给我上药。”

白归一沉吟片刻。

“你既不肯,我找薛之珩去。”

白归一恨极了薛之珩,自然不肯与他共处一室,这才把药拿了来,解开绷带来看。

伤口这般严重,出乎白归一的意料。他知道,苏星河若是不想受伤,他就不会让自己得手。可是,他又是为何?

他实在想不明白。

心不在焉下给他上了药,绷带也胡乱包扎起来。

苏星河当然也是另有所图的,他就是故意让他看看自己弄出来的伤口,好让他难受,让他自责。

“上一次去兰亭,兰重火说你送了他一个剑坠,可有此事?”

“嗯。”

“我的剑上也缺了一个。”苏星河颐气指使开口,“你给我做一个。”

白归一突然想起了手上涂山王交给自己的虎符。这东西可是能够调兵遣将的,据李甘棠说,高唐一共五对虎符。

每一对,材质形态各不相同。平日都收在皇宫大内。后来李旭交给了国师,又放在了海晏河清宫。

平日里,守备森严,无人得见,更不可能偷窃。眼见这一路朝着长安而去,白归一总该做些什么,不能让涂山王白死。

于是动了其他心思。突然听苏星河的要求,可真是他一头撞进来,正中他的下怀了,于是故意推脱,“没有东西。”

“你说了,我们路上买来。”

苏星河说好就睡了。

白归一巴不得他闭上眼睛,好给自己留下动手脚的机会。他等他睡熟了,才取出涂山王交给自己的东西。

除了半只虎符,还有一只银质的令牌。那个令牌,白归一不去细看,只研究那半只虎符。

那半只虎符,通体黝黑,看不出材质,入手颇沉。模样是伏虎。不知道另一半在哪一位镇守边关的大将军手中,正好与这个合二为一。

白归一研究了半天。也无法看出所以然来,只好重新收好,上床准备去睡。看到苏星河沉睡的面孔,突然觉得恍然如梦。

他从未想到自从来到长安,会发生如此多的起起伏伏与是是非非,已经让他应接不暇。自己对苏星河的感觉,更是无比复杂,无所适从。

情感上,他该恨他?怨他?爱他?厌他?

距离上,他该近一点?远一点?忽近忽远?还是又近又远?

态度上,他又该热情些?冷漠些?疏离些?从容些?

无论哪一个,都有。

无论哪一种,也有。

一切都是患得患失,忽冷忽热,又爱又恨,若即若离。他徘徊在回环往复之中,不知疲倦,未见尽头。

不过幸好,这次是夜扶桑的身体。也幸好,他身上有伤,自己身上也有伤。不仅可以师出有名不与他言语,也可以避免沐浴与同房。

这倒也让人不至于那般尴尬。

又过了两日,东西被买来。担心苏星河发现自己另有所图,他总是深夜趁他睡着再行事。

有一次,苏星河终于问了,“你怎么还不开始?”

“已经着手了,只是想给你惊喜。”

苏星河又问,“你现在饿不饿?”

说着拿出辟谷丹。白归一接来吃了。

“现在不让我喂了?”

“不必了。”

苏星河不说了,丢给他一个脊背,睡去了。心里苦涩,怅然若失。

白归一等他睡熟了,开始研究起来买来的各种材质,有黑曜石,有墨玉,黑碧玺等五种。他尝试着雕刻起来,忙了一个通宵做出来的东西质感上总是差了些许。

于是就有些气馁。

如此又忙了几日,终于把五个雕刻好了。形态上倒是一模一样,看不出来零星差别。就是材质、光泽度与轻重上,总是差了一星半点。

眼见自己到了京城地界,白归一越来越心力交瘁。最后想着准备在万象里找一找,看看到底有没有其他的东西,无意中在“入骨”里面发现了那盏知返灯。

白归一看着他早研究了半天,最后终于决定要拿这东西试一试。

于是用业火将知返灯毁了,重新雕琢起来。这次的成品终于让白归一松了一口气,心里轻松起来。虽然不敢保证赝品与正品都是一样的材质,最起码外观上看不出来,就是轻重上也没有差别。

他将赝品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把毁掉的知返灯,也就是那段灵兽枯骨与真品放在了万象“入骨”里。

最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只剑坠,坠在了苏星河的君临上。

那是他早就做好了的礼物,原本准备今年他生辰时送的,只是没来得及,两人就闹翻了,也没理由送了,只能束之高阁。

无所事事间,将君临拿起,左右细看。剑刃如秋水,剑气如虹,倒也是世间难见的宝剑,特别注意上面的铭文,竟然是“君临”二字。

“君临——君临天下——”白归一喃喃自语,“君子?还是君王?”

以前的苏星河是个君子。现在的他像个君王。无论是哪一个含义,都是名副其实的。

看了半天,才把剑回鞘,宽衣解带上床。

苏星河被他弄醒了,睁眼看他,“怎么起来了?”

“没……”

“做噩梦了?”

白归一没说是不是,心虚气短间,也无法胡诌来圆谎。

苏星河又道,“来我抱你睡。”

“不……不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