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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说好的欺师灭祖呢 > 第98章 春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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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推心置腹,倒是让白归一心有所想。他与苏星河,情之一路,走了两世,蔓延了十多年。本身的感情是没有问题的,除了本身就在小打小闹之外,更多的都是外人的介入。

一个李甘棠,一个秦鱼舞,还有一个宫羽。不过苏星河从未承认过与有任何一个有过丝毫的情愫与鱼水之欢。

是不是自己患得患失,误会他了?就是涂山王李云齐一事,是否也与肖天若一事一样有什么内情呢?

苏星河没问自己秦鱼舞与李甘棠一事。他却总是抓着不放。如他所言,自己对他有几分信任?也过于小肚鸡肠了。

“这话,难道不该是你说给我听?”苏星河抬眼,挑眉看他,“你没忘记在平遥的清茗居,自己说过什么吧?”

白归一更加心虚气短。

他怎么会忘?那个时候,两个人因了他人的几句闲言碎语,有了误会,生了嫌隙。苏星河生气,最爱的茶盏都摔了。他不是说,自己需要的是信任么?

此时此刻,他对苏星河可曾如那时所言,一样做到了?

“好好一个男儿身,别整天跟个女子一样,总是小心眼不说,且惯会使小性子。”

“你又不喜欢男人。”白归一赌气说完,把那张纸撕成碎片,然后吃了下去。

这场要分手的风波刚起了苗头,就被苏星河以雷霆手段给掐灭了。他终于安心下来,“行,那你忙。我可要睡去了。”

白归一问,“你何时回去?”

“过了上元节。”

这话还言犹在耳,不曾想次日一早,就有人来了。

来的人是明卓。

他对苏星河的行踪无比清楚。哪怕苏星河不曾对他留话,他想要寻到他的下落,也是轻而易举的。明卓在苏星河耳边低语几声,他就脸色大变。

“太医院何时接到消息的?”

“其实秋冬之交时零散的上报就有。只是太医令当时没有人料到会是时疫。今年冬天是卷土重来了。听闻今天高唐台已经下令开了宫门,传召太医令与内阁商议此事了。国师也下令要阖宫结束年假,火速回宫。”

苏星河慌而不乱,“你先马车上等着,我更衣过后,立刻就回宫。”

明卓去了。

白归一也觉察到了不对劲,“怎么了?”

“城里爆发了瘟疫。”

“瘟疫?”白归一惊愕,突然想起了城南所见的那些哭丧的人家,立刻将两者联系了起来,“怪不得昨天我们出去时听到好几户人家都在哭丧。竟然是瘟疫!”

苏星河一边更衣一边道,“来势凶猛,已经死了五千来人。你吩咐院子里的人,切忌出门。”

“好。”

苏星河来到白归一面前,低头,吻上他的唇。缱绻片刻才舍得离开,“你也好好的,莫让我担心。”

“我半个月是难以出门的。该是我担心你才对。”

苏星河不敢过于耽搁,立刻去了。

大街上已经人心惶惶,风声鹤唳。前两日出门时还有几个行人,走亲访友。今日再出门,街道上空无一人。

苏星河路过兰亭,看到门开着,于是下车走了进去。里面也是一片慌乱,兰重火指挥着门中弟子或在熬煮汤药,或在四处喷洒药物。兰重楼竟然也来了,正在内堂,写着药方。

看到苏星河前来,兰重火前来招呼他,“你也得到信儿了?”

“刚才听说了。兰阁怎么也来了?”

兰重火将苏星河拉到一个寂静人少的角落里才道,“白鹭洲里已经死十多个弟子了。”

“这么严重?怪不得他都惊动了。”

“是我大意了。年前时,大约在腊月初八以后每天都激增了很多病人。当时只以为是普通的风寒。可是兰亭的人回到了白鹭洲过年时,那些接触过病人的弟子先后发病,且病来如山倒,无药可治,一个一个都没了。”

苏星河脸色无比凝重,“脉案给我看看。”

兰重火取来,给他看了。苏星河边看边道,“咳嗽,高热,全身无力。看起来是伤寒的症状。”

“当时也是按照伤寒给医治的。你再往下看看。后面的是白鹭洲内门弟子的脉案。”

“还有呼吸困难,咯血。”苏星河又问,“从发病到身死,一共几日?”

“开始的时候,都是普通的症状,七八日后,才开始呼吸困难,咯血。后期又像肺痨。短的七八日,长的也前后不足半个月。”

“潜伏期和发病期都很长。那传染性呢?”

“极强,生平所未见。”兰重火忧心忡忡,“此瘟疫爆发时恰逢年关,人口流动性又大,我担心的不是眼下,而是以后。”

“确实很糟。”

“不是很糟,而是糟透了。眼下,只是五千人,只是长安。两个月后,就是几十万人,就是整个高唐。”

“瘟疫皆因岁时不和,温凉失节,人感乖戾之气而生病,病气转相染易,乃至灭门,延及外人。”1

“现在的当务之急一是封城,二是弄清楚传染途径,三是将病人集中隔离。”

“封城一说,到底还是错失了最佳时机。”苏星河沉吟道,“兰阁可是在琢磨应对瘟病的药方?”

“兄长说,此疫来势汹汹,尚且不明白病理的作用机制,估计普通药方难以奏效。只好先寻了几个古书上的辟瘟方熬了汤药,或熏蒸,或内服,先应急。”

“眼下只能先如此。我还要回宫述职。你万事小心。”

苏星河于是与兰重火别过。

回去之时,临近黄昏,高唐台终于下了诏令,吩咐户部,配合太医院调配药草入京。并且在城中设置问诊处,为尚未感染的百姓,赠医施药。

也明令下去,主动上报家中的发病之人,投入大理寺隔离,避免祸及他人。

那些百姓未明真相,人心慌慌,即使家中有病人,也隐瞒不报。或者是有些感染之人,尚在潜伏期,亲眷也只以为是普通风寒,哪里知道是必死的征兆,只好抱着侥幸的心里。

于是一人得病,传染全家,重者十存一二,合境之内,大率如此。整个长安一片哀鸿遍野。而有一些百姓,不想留在长安等死,早就投奔亲友而去。

苏星河得知了此事,更觉忧心。他觉得高唐台那位与一众朝臣,肯定是小觑了这一次瘟疫的厉害。那些百姓又不明真相,愚昧无知下,加重了疫情。

十多日之中,无数人风声鹤唳,街头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过街老鼠一般四散而逃的人,也有趁乱烧杀抢夺的。整个长安,乱成一片。城外的乱葬岗,堆满了尸体。

上元节。去年花市,华灯如昼,今年空无一人,只余萧瑟。

苏星河隔了十三日再次前来兰亭。这一次,两个人默默无言。

很久以后,兰重火一拳砸在桌子上,“高唐台竟然没有下令封城,有那么多被感染且尚未发病的人趁乱逃了出去,将瘟疫带的哪里都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苏星河说着看到了桌子上的书册。

那是兰重楼最近几日的研究心得。

“——温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的一种疫气所感。这种疫气才是瘟疫的致病因子。此种疫气无形可求,无象可见,却是物质性的,可采用药物制服。

“——邪从口鼻而入,此为疫气的传播途径;一为天受,二为传染,所感虽殊,其病则一。

“——而人体感受戾气之后,是否致病则决定于疫气的份量、毒力与人体的正气。其感之深者,中而即发;感之浅者,而不胜正,未能顿发;其疫气来之厉,不论强弱,正气稍衰者,触之即病;正气充满,邪不易入;正气适逢亏欠,呼吸之间,外邪因而乘之。”2

苏星河看了以后,倒也觉得兰重楼不愧是医道名家,竟然见解深刻,眼光独到。

“兰阁呢?”

“兄长最近不是不见人影,就是夜以继日,研究医术。”

“他这本书,你可看了?”

“还没有。我才从白鹭洲回来,又有十多个弟子得病死了。来之前已经吩咐了下去,白鹭洲布下了结界,禁止出入。每个弟子,每日都要外用药浴,内服汤剂。一旦出现疑似病症,立刻隔离开来。”

苏星河递给他,“你现在看一看。”

兰重火看了以后道,“通过口鼻传染——这想要控制,恐怕并非易事。”

言谈间,兰重楼回来了。他穿着厚重的长袍与斗篷。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就是脸上都用棕色的纱布包裹了个严实。看到两人也不答话,先去了。

半个时辰后才过来。苏星河一直在等他。

兰重楼来了以后,已经从头到脚药浴过了。

苏星河看他问,“你从哪里回来的?”

“乱葬岗。”

兰重火也问,“兄长去那里做什么?”

“去当了一次仵作。”

兰重火有些惊恐,“你去验尸了?”

“嗯。”兰重楼却不以为意,“疫气的种类不同,引起的疾病不同,侵犯的脏器部位也就不一样。内脏若是医治不好,这瘟疫就没有办法彻底医治。”

“咯血,从症状来看,侵犯的应该是肺部。”

“的确是,但不能排除其他内脏也同样受损。”

“那这次,兄长可有什么发现?”

“我看了十多个人的内脏。发现毫无例外的,每一个死者的肺部都是一片雪白,且有多处出血点。”

苏星河与兰重火面面相觑,后者道,“这么诡异?”

“的确,平生所未见。所以,明日我准备去城南一趟。”

“去哪里做什么?”

“我听闻那里是最先发病的地方。凡是去过那里的人,十有八九都得了病的。”

苏星河脸色严峻。他记得,自己与白归一也一道去了的。并且距离那些死者的门户那么近,自己和他会不会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