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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说好的欺师灭祖呢 > 第136章 孤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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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归一这一番话,真真假假,亦真亦假,更让秦鱼舞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看苏星河的眼神更加复杂,对白归一的态度也平添古怪。

苏星河起身来到里面,看到秦鱼舞的琴在,于是弹了起来。

是一首轻柔空灵的曲子,闻听以后,有静心之效。

白归一听了片刻,“哼,《思无邪》对我没用,你弹了也是白费。”

“弹给自己听,清心洗耳。”

画舫回到了孤岛。三人一起下船,两人在前,秦鱼舞在后。

苏星河与白归一看李天佑去了。秦鱼舞无所事事,再加上屋子里没有一件体面的物件儿,她连坐的地方都看不上眼,担心弄脏了衣裙,于是转了一圈,回画舫去了。

苏星河看了李天佑身上的红斑,又着重看了他的肩胛骨。红斑倒是无碍,不过是一些湿疹。看他的肩胛骨,确认以前的猜测是否正确,才是苏星河看重的。

这李天佑的肩胛骨与普通人一样,果然是只有凰身才能传承凤凰骨,身为男儿身的夜扶桑自然不能将其传给李天佑。苏星河这才安心下来。

白归一一脸担心,“如何?”

“就是一些湿疹,无碍的。回头我配好药膏派人给你送来。”苏星河起身,看定白归一问,“你脸上这是怎么了?”

白归一下意识揉了揉,“蚊子咬的。这里邻水,蚊子众多,又生猛,能吃人了。”

“上次给你的清凉露用完了?”

“总不能一人独享,于是用得快了些。”

两个人一起往外面走去,白归一犹豫着道,“你下次再来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些东西?”

“想要什么?”

“带些菜籽。我闲来无事,想种个菜园子。”

“甚好。”苏星河道,“你回吧,我这就去了。”

白归一于是留步,遣了红袖与绿珠,提灯相送。

两人将苏星河送到船头。苏星河却没有前去,而是转身嘱咐两人,“郡马爷畏水,且怕黑,以后莫让他再去河边。”

绿珠与红袖面面相觑。

“这次若非我去的及时,生死堪忧。”

“是,奴婢记下了。”红袖倍觉不安。

绿珠却不干了,也不顾及两人之间的身份,立刻道,“那不还是被你们逼的吗?”

苏星河看她。

绿珠一凛,可她得了李甘棠的真传,性子泼辣,早就想不吐不快,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开口,“床铺被子没有一个,衣服细软没有一件,就是像样的家什也是没有的。若不是小世子身上出了红疹,郡马爷不敢再等下去了,如何会不顾及生死,非要前往城中买药?”

苏星河看房屋内陈设,也心知他当前的清苦,自然是落了心,只是白归一没有提,他也好意维持着他的脸面罢了。不代表他心有不知。此时被绿珠提起来,到底是太过不堪,心中凄然了。

“我们虽是人质不假,可到底郡马爷和小世子也是皇亲贵胄,把人往这里一扔,就生死不管了。高唐台那位这是顾忌着天下的悠悠之口,想要我们自生自灭——”

红袖一直摇着她,想她住口,无奈绿珠的泼辣劲儿一上来,谁还收服得了?她听她越说越大逆不道,立刻捂住了嘴,将她往院子里带,一边面露愧疚解释,“苏大人,绿珠吃了两杯酒,说的都是浑话,您千万别与她计较。”

两人很快关了门。

苏星河心道,这般境地,茶都没有,如何又有酒?

又站了片刻,看着那道黑色的门在出神。最后冷风一吹,他才意兴阑珊,上了船。

秦鱼舞一直在抚琴,苏星河歪在榻上假寐。行至半路,她突然道,“今日宫主大人英雄救美,这可真是旷古奇闻。”

苏星河不答。

秦鱼舞垂眸莞尔,“不过宫主大人似乎对郡马爷多少都是不同的。”

这话是在试探。苏星河立刻明白了她的别有用心。

“他就是我的命,我不该提心吊胆吗?”

这话,两层含义。第一层,夜扶桑身有不测,苏星河这个照看之人,难辞其咎。第二层,白归一真是有个好歹,苏星河也不想活了。

苏星河说的,是第二层。而秦鱼舞领会的,多半是第一层。

***

两日后。白归一的“鸿雁”上传来了兰重火的回信。要他等候故人来访。

是夜,一叶轻舟,披星戴月而来。这一次,他总算没让人失望,不仅人来了,还带来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药等吃食。

更有冬衣棉被,杯盏碗碟,绸缎布帛,以及几只活禽。就是自己想要的菜籽,他也带来了。

“又不逢年过节,你这是带这么多礼干吗?”

“不要的话,全丢河里。”

“也不能浪费你的一片心意。”

“受之有愧,不是我的。”兰重火看了看家徒四壁的模样,挖苦道,“现在混的不错呀,可真是阶下囚了,名副其实。”

白归一于是知道了,那日苏星河虽然不曾明说,可眼下的穷困潦倒他是丝毫不落看在了眼里。

也是怕自己难堪,这才没有提及。于是借兰重火的手把东西送来了。想到这里心甜如蜜,把兰重火的挖苦也悉数忽视了。

兰重火坐下,饮了一杯茶才道,“你交代一下,今夜就随我前去。”

“去做什么?”

“莫问。”

于是他也没有再问,拿纸让人各自写了所需之物,他收了,然后交代一声,随着兰重火去了。

两人来到了洛阳城中的兰亭。在那里,白归一看到了自己原来的肉身,终于反应过来苏星河对自己,是另有安排的。

果然,次日一早,有人送来一封请柬,约白檀香中午时分在探花楼一见,下面的名讳不是苏星河,而是明卓。

白归一尚在出身间,婢女前来回禀,“二公子,前厅有贵客,言明要您亲自前去问诊。”

兰重火自恃身份贵重,除非他肯亲自坐堂,否则哪里敢有人能够点名道姓,劳烦他的大驾,于是不悦,“来者何人?”

婢女回话,“是位姑娘,言说是您在长安的故交。”

白归一打趣,“又是哪家贵女不远千里,慕名而来?”

兰重火不置可否,板着脸不想理他。

“兰二公子花容月貌,才情无双,谁看你一眼,有病的,百病痊愈。没病的,一病不起。”

婢女问,“如何没病的会一病不起呢?”

“相思病。你家公子一边行医救难,一边祸害苍生。等到他魂归九幽时阎王爷都犯了难,这该让他得道成仙呢?还是该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话一出,婢女都忍不住笑了。

兰重火瞪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去吧去吧。我可不敢耽误兰二公子的姻缘,说不定过几日都要喝喜酒了。”

兰重火懒得搭理他,起身去了。倒不是真的要寻花问柳,而是他对来者的身份有了猜测的方向,这番前去不过是一探究竟。

一到前堂,只见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坐在窗下。一身银朱色衣裙,水青色纱衣,容颜淡雅脱俗,尽显清丽卓绝。

若是只论姿容,当然人间罕见,任谁见了都要生出爱慕之意。可想到那般玲珑过头的心思,兰重火就没有半分好感了。

于是对她只能敬而远之。

秦鱼舞抬眼看到人,淡然道,“兰二公子,好久不见。”

“多日不见,秦姑娘更加明艳照人了。”

“谬赞。比之兰二公子那可是半分不如的。否则,如何会让某一个人念念不忘呢?”

话语是稀疏平常的,可这语气有些绵里藏针。

兰重火笑而不答,顾左右而言他,“对了,今日秦姑娘前来我这兰亭,可有要事?”

“被我们宫主大人派来送信。”秦鱼舞懒洋洋坐下,“正好这几日身体不爽快,就劳烦兰二公子给我好好看一看了。”

说着伸出了手腕放在脉枕上,又拿了手绢盖上。

兰重火把手放了上去,片刻后脸色高深莫测起来,为求慎重,他又让人换了另一只手。

足足有了一盏茶的时间,兰重火收了手。看着秦鱼舞很久后一笑,秦鱼舞也笑了。

“恭喜。”

“喜从何来?”

“身怀六甲,贵子临门之喜。”

秦鱼舞的反应过于淡定了。于是兰重火知道她恐怕早就了然于心了。至于为何还要自己给她诊脉,用意也呼之欲出。

果然,秦鱼舞立刻道,“这喜,你该去恭贺苏星河。”

兰重火问,“为何要恭贺他?”

“兰二公子这是明知故问。”秦鱼舞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对哪个男人来说,后继有人不该是美事一件?”

敢情这是耀武扬威来了。真是苏星河的孩子,怎么不告诉他,反倒先来自己这里?他也修习医术,秦鱼舞又何必舍近求远,找他不是更好?

兰重火佯装不知,“也是这话。孩子的父亲知道了,那可是人生大乐之事。秦姑娘难道不该回去立刻把这个好消息与他分享?”

“你当真要我告诉苏星河吗?”

“你会忍得住不说?”

“留给你去说。”

“怀孕的又不是我,我为何要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