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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蕙身为皇后,自然有给妃嫔晋位的权利,但她没有直接上表,还是寻了个机会同皇帝讲了此事。

皇帝仔细读了读手中的书册,眸中星芒点点,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奇异的赞扬之色,他道:“蕙儿这书,却是正合适。前些年顾爱卿试验的良种有了成效,最近市舶司那边也递了折子,说是寻到了一种亩产丰厚的番薯,若是顺利的话,往后大周百姓不说衣足,至少能饭饱。若是如此……”

他的语气不似往常一般平静莫测,反而激动起来,在屋内走了几圈,回身对姜蕙道:“若是如此,自然就有更多人口能干些别的事,如同江南养蚕织丝的女子一般……这书,倒是撬开那群迂人的口子……”

姜蕙有些诧异,她不过一说,皇帝陛下就想了这么多,而且,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会对这种内容有些排斥。

萧晟说着说着,又喃喃道:“不过,这里面的度还要重新把握,不是一年两年的事……”

他将书册递回给姜蕙,吩咐盛安道:“召何丞相、曹仆射、戚侍中、金尚书、徐尚书、顾司丞、沈侍读……入宫觐见。”

姜蕙便知皇帝陛下有要事要忙,正准备恭送皇帝,却见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姜蕙道:“古有班婕妤善诗赋,今有卢氏擅笔墨,不过,不好直接将她晋到婕妤位上……便晋为婉仪吧。”

说完,匆匆离开了凤仪宫。

皇帝金口一开,卢氏便从正六品才人位一跃到了从四品的婉仪位份上,直接跳过了中间的贵人位和嫔位,成为了姜蕙之外,宫中后妃第三人。

若非她家世不俗,又是因才华而晋位,恐怕前朝御史已经将皇帝喷了个狗血淋头。

棠梨宫,漱玉轩。

送走了前来宣旨的安景公公,也不去看侍奉宫人们脸上遮不住的喜色,卢婉仪由鹿芩扶着回到正屋,坐到书案前,缓缓叹了一口气。

鹿芩知道自家主子心里头在想什么,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劝慰道:“主子,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无用,至少,那起子看菜下碟的不会再瞧不起漱玉轩了。”

“我知道。”卢婉仪看向书案上那幅画了一半的画,画的是漱玉轩窗外的景色,只是右下角有很明显一个墨点,这是她在方才安景突然过来宣旨时不小心抖落的。

“我原本以为,此事最多是皇后娘娘将我晋至贵人位上,如此,既不算打眼,也能杀杀那些宫人的威风,可是没想到竟然是晋为婉仪。”她皱起眉头,思量半晌,继续道,“即便我写得再好,陛下也不至于有此举动,恐怕这书正好撞上什么了……”

鹿芩闻言,静静道:“可是主子您喜欢写这个,即便如此,再来一次让您选,您也不会拒绝皇后娘娘的。”

卢婉仪听得此话,眉头舒展开,笑道:“说的也是。”

鹿芩便悄悄松了口气,晋到婉仪,一定入了陛下的眼,还以为自家主子会因这个而抗拒。

卢婉仪将书案上画毁了的画卷起来,递给鹿芩,重新又铺开一张白宣,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淡然:“往后的日子,便由不得我躲在漱玉轩了。”

皇后娘娘暂时算是她的依靠,德妃娘娘或许不足为惧,和妃娘娘同她并无利益之争,但是再往下的怡嫔、薛嫔、端才人……

她们对她这个突然冒出头的婉仪,必然有些想法。而此种情状,已经容不下她不争了。

外头珠帘轻响,另一个大宫女鹿蒿进来,对卢婉仪福身一礼,恭敬道:“主子,方才宫掖司遣人送来了一斛蓝铜并几盒矿料,说是知道主子您爱画,特意送来的。”

作画需要许多颜料,比如青色,便以青金石磨成的粉末最为珍贵,但青金石少见,多以蓝铜替代。这宫掖司的人,恐怕甫一听到她被封为婉仪,就准备好送礼之物了,生怕她因之前的怠慢而怪罪。

“知道了,拿几吊钱赏了吧。”卢婉仪微微颔首,并不在意。

*

这一日,年儿因风寒侵体再次卧病,林太医前来探脉,身后拎着药箱的却不是平常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而是一位看着不过弱冠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相貌堂堂,自有一股读书人的气质,看打扮,也不是太监,更像是太医院新来的小太医,能被林太医带在身后,或许已被他看重甚至收为了徒弟。

见姜蕙的目光在身后人身上扫了一眼,林太医忙道:“启禀皇后娘娘,这是新进太医院的严太医,最近分到微臣手下熟悉宫中诸事。”

被他提到的严太医上前一步,再次朝姜蕙行了拜礼,声音温润:“微臣严眠风拜见皇后娘娘。”

“严太医起来吧。”姜蕙颔首,转身对林太医道,“年儿今日一早有些发热,林太医快去看看。”

“是。”林太医拱了拱手,从严太医手中接过药箱,跟着姜蕙转过明堂往内室去。

秋葵留在后头,示意山楂为严太医奉茶,笑道:“严太医请喝茶。”

“多谢姑娘。”严太医回礼,神色自若地坐在待客的圈椅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青釉折腹杯里泡的是雨前龙井,用的水是夏日晨间荷叶上的清露,喝起来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只不过,这一壶茶的露水,是隔了几日的陈水。

严太医举止合仪,品茶时眉峰微动,随即恢复了寻常面色。

秋葵不动声色打量他几眼,悄悄退了出去。

待两位太医走后,秋葵轻声对姜蕙道:“主子,那严太医出身应当不错,举手投足,不似寻常门户。”

姜蕙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秋葵便继续道:“若不是寻常门户,这般出身应当走科举取士的路子,即便醉心岐黄之术,也不会当做正途,严太医……却是因何进了太医院?”

“世家之中,并未有严姓,能进宫做太医,想来也不敢在家世上犯下欺君之罪。他一个新进太医院的小太医能被林太医这位马上升为院判的人带着,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姜蕙平静如常,淡淡道,“遣庆丰看着点吧,若无其他事情,便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