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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咱俩有多久没静下心来说两句话了。”应乘风给应邵凯倒了杯酒。

“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喝过酒?”应邵凯问道,“大概自从你到应家以来,咱俩的每次见面就都是不得不见面,还真没有主动要见对方一次的时候。”

回想到那个时候,应乘风刚来到应家的时候,全家上下对他尽是敌意,作为哥哥的应邵凯打量着他,而他一旁的邵夫人,几乎要把他给吃了。

应乘风一低眼神:“竟然是这样吗?也是,大哥是从小养在应锦辉身边,名正言顺的大儿子,怎么会和我这样来历不明的孩子交谈呢?”

提起旧事,应乘风心中是一阵翻滚,他根本不愿去回忆那段时光。

那段与阿宁分离的时光,唯一待他好的长辈是应锦河,却也不能时时见面。

“你的天赋很优秀。”应邵凯说道,“S级天赋的少年,我对你只能是仰望,那个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你?羡慕我?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应乘风有点难以置信。

“没有啊,我就是很羡慕你,羡慕你的自由,羡慕你的实力。”应邵凯说道。

应乘风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羡慕的,神色有点复杂:“我还说,我很羡慕你呢,你有应锦辉的偏爱,以及邵夫人的关心,比我的母亲,好太多了。”

兄弟俩相视一眼,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彼此,是彼此间羡慕的存在。

两句寒暄,应邵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乘风,你实话跟我说,这次你来找我,是遵从女王陛下的指令,来给我带个话吗?”

应乘风低头看着杯中的酒:“这里不是暗夜会的地方,但那地下组织无孔不入,这儿安全吗?”

“安全。”应邵凯给出承诺。

询问一句,应邵凯对女王持有的态度有了估量:“女王是不信任暗夜会吗?”

“首领的话说得千好万好,态度也诚恳,我以个人名义向她担保过,希望她能拉暗夜会一把,”应乘风说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女王说,她愿意相信首领的诚意,却无法相信暗夜会这个阴暗处的组织。”

应邵凯点点头:“暗夜会,确实,我和他们打交道,都要小心着点,一个不注意咬你一口,可是真疼的。”

“所以,女王有意拉拢的是谓因商会,哪怕商会私底下和暗夜会的联系盘根错节,但最起码明面上,是个合法的组织。”应乘风说道。

应邵凯把持谓因商会,也并不从容,他能在三天之内压下一切反对的声音,却很难长久地保持那威慑下形成的平静,不过几日,零零散散的反对声音又冒出来一批,他私底下也有难处。

但再怎么有难处,他在女王陛下面前是要撑起来的,大小任务再难,他也得尽力一试。

听应乘风的意思,女王陛下不信任暗夜会,但又不可能不处理此事,她隐含的意思,是想让谓因商会代替暗夜会的存在,撑起一些暗处的生意。

“无需顾虑太多,女王如何打算,你直说就好。”应邵凯说道,“成与不成,我都会尽我所能地去尝试。”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是灵能审判庭的贪污案,幸好审判庭内部有内应,这事情能妥善处理,她为此事派去了灵能研究所的精锐,是摁稳了程芷月的位置,却也让其一时忙碌,无暇分身。”应乘风开口说道。

应邵凯晃悠着手中的酒杯,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

“如今的政府,新建监察处还派不上助力,灵能审判庭出了这档子事,除了一批普通人组成的警察,女王陛下手里最得用的高阶契灵者,就是灵能研究所了,现在却被她派去了忙碌。”应乘风说道。

“这是为了……”应邵凯有点琢磨过来了。

“你不关注这个,但一直盯着这事情的暗夜会首领绝对关注这个,”应乘风说道,“暗夜会想要合法的身份,这种事上席议会掰扯不来,不可能同意,暗夜会唯一的道路就是跳过上席议会,直指女王,让女王先开这个口,再走剩下的程序。”

“但女王不同意……”应邵凯思考道。

“女王哪怕同意,也不可能在刚即位时主动开这个口,闲着没事干,召集上席议会来谈谈,‘我们今天把暗处的暗夜会合法化吧’——这话不可能让女王主动开口。”应乘风说道。

“暗夜会至少要给女王一个能说起这事情的由头。”应邵凯听明白了。

但他一时又接不上下一步的思路:“所以呢,这跟女王把灵能研究所的人调出去,有什么关系吗?她让身边无人可用,是劣势呀。”

“不,她身边不是真的无人可用,是她要让暗夜会首领觉得,她身边无人可用。”应乘风说道,“这样暗夜会想钻这个空子,趁势成为女王心腹的野心,才会大批量地往外冒。”

“而女王想要提起暗夜会,需要一个理由。”应邵凯懂了。

“是,暗夜会近期必定有动作,而你需要趁势拉拢暗夜会内部的人员,”应乘风开口说道,“我相信这是谓因商会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毕竟暗夜会中多是逐利之人,与谓因商会有利益联系上的牵扯,也容易拉拢。”

这其实有点难为应邵凯了,但他没有拒绝,点头应了此话。

基地内的各种新闻总是东飘一会儿,西飘一道儿,灵能审判庭贪腐一案的风头还没过去,基地中传出了新的声音。

“女王曾经竟然接受过暗夜会的帮助?”

“女王,就是如今王位上的那一位?暗夜会,就是那做地下生意,见不得光的暗夜会?”

“天哪,你不是在说笑话吧,这就好像是癞蛤蟆收养过天鹅一样。”

“是真的,千真万确,那女王不是曾被诬陷杀死了十一王子吗?当时被通缉,躲无可躲,不得已,接受了暗夜会伸出的援手,没骗你。”

旁人一看,竟果然如此,不由得瞠目结舌,连连叹息。

“这,这世风日下,竟至如此地步。”

“我倒觉得不必过分苛责,毕竟,想活下去,谁都没错啊。”

“要我,我就不,被癞蛤蟆啄了羽毛,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可,她无论如何,是我们基地的女王啊。”

“瑕不掩瑜,算了,瑕不掩瑜……”

一时间,各种流言四起,应乘风嘱托到了应邵凯,听着点信息,有什么风声,及时知会一声。

“芸,女王陛下,皇宫外面有一群打扮破烂的人,一定要见你。”林小璨进来报告道。

叶芸凝微微点头,还好,首领即使想提及什么,手段也不至于过激。

皇宫门前围了一群衣着破烂的人,纷纷称是要见女王,要女王给他们一个公道。

叶芸凝缓慢走出,站在台阶上,俯瞰着要求面见的人。

“女王陛下,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是没有身份户口的私生之人,幸存者基地便不拿我们当人,分不到住房和每日用品,只能在干苦力的地方做黑工挣取每日的生存点,我们苦啊,我们快活不下去了!”领头之人跪倒在地,然后就开始磕头。

“我,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叶芸凝微微点头道,“但你们先站起来吧,有什么话,站起来说。”

那人听闻,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女王陛下,你曾经到过暗夜会,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接受过暗夜会的帮助,如今你是这幸存者基地至高的存在,你就帮帮我们吧!”

叶芸凝维持住了面上的冷静,心中却有所思量。

她早几天听说了在基地内传播开来的流言,如今便有人跑到她面前开口了,暗夜会首领的打算是这样直来直往吗?

也未免太坦诚了。

许是看出了叶芸凝神色中的犹疑,为首之人又“扑通”跪下了,两手高举,托出一张纸条,开口道:“我们其中的大多数人都是被迫加入暗夜会的,若是人人都能吃饱穿暖,谁愿意冒这样的险,我们真的是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女王陛下,这是我们百余个暗夜会成员以及‘黑户’的联名请愿,希望您能给我们一次站起来的机会,我们愿意向您证明,我们对联盟的发展进步,也是有价值的!”

林小璨代她向前,把那张纸条接过来了。

“基地不会放弃每一个为了基地的未来而努力的人,这些事情,我会考虑的。”叶芸凝说道。

“女王陛下,只有您能给我们做主了!”领头者喊道,“那基地内部,其他地方的蛀虫太多了,从旧监察处到审判庭,都是一群为自己谋私利的硕鼠,什么都不做,还把自己吃得圆圆滚滚的,我们,我们这样的人,却劳心劳力,连饭都吃不饱。”

叶芸凝转身,要离开了。

身后一群人还在大喊:“女王陛下,你要救救我们啊,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叶芸凝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了那张纸条,翻开的纸条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串人名,每个人名上面都是个鲜红的指印,活似人血染成的。

纸条的最内层,还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宁安夫人,别来无恙”。

“阿宁,你听我解释,”应乘风凑了上来,“暗夜会首领也知道你就是宁安夫人的这件事情,不是我泄密的。”

叶芸凝一瞬间也被“宁安夫人”四个字砸蒙了,听应乘风这一句,缓缓理顺了前因后果,微微点头:“倒也不奇怪,毕竟他是暗夜会的首领。”

随即,她又叹了一口气:“难怪首领他真的能放我回来,原来还有这一层把柄。”

“在落难时被暗夜会救助过”和“成为过暗夜会高层的宁安夫人”绝对是两个概念,前者尚有开脱的余地,后者就纯纯是暗夜会之人,将她打成和今日在皇宫门口闹事之人一个层次,都不是不可以。

“乘风,你怎么看暗夜会这个组织?”叶芸凝转头问道。

“不功不过吧,”应乘风开口道,“你要说他造成了幸存者基地的内部动荡,确实有,很多事情都是他们惹起来的,但如果没有暗夜会,谁也不知道这些人群会不会发展成一个别的什么组织,更危害基地稳定与安全。”

“你了解多少?”叶芸凝问道。

应乘风回忆着:“暗夜会的历史不短,大概从基地建立就存在了,但蒸蒸日上就这近十年的事情,如今的小丑首领公开露面是在五年前,当然,他把控暗夜会的时间绝对比这长,只是那时候的暗夜会更见不得光,他便也避着人。”

叶芸凝能听出来,应乘风对暗夜会并无太多排斥,提起时就像是提起邻居家有个进了少管所的孩子,尽管在旁人耳朵里,这孩子千不好万不好,但作为邻居,还是能接受其存在的。

“之前暗夜会还是个地下组织,算时间,应该是这一任首领接手之后,开始想办法往明面上接触,谓因商会是与其联系最深的,但旧监察处、灵能审判庭,甚至是灵能研究所,与其也有联系。”应乘风说道。

这倒的确,叶巧书在暗夜会就有些地位,让一个初初诞生时不怎么合法的组织变得黑白混杂。

“我已经问过应邵凯了,”应乘风开口道,“他愿意支持女王陛下的决定,同时,也希望女王陛下能支持他作为如今谓因商会的会长。”

前一句是应邵凯的开口,后一句是应乘风自己补充的,尽管应邵凯没说,但他能捕捉到一点他的局促不安,谓因商会内部,到底不是消停的。

“这是我该做的,”叶芸凝盯着手上签了百余个名字的纸条,做出沉思状,“我不可能将暗夜会变为合法组织,尽管他们听上去是真的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旦一刀切地‘洗白’,只会是弊大于利。”

“所以,你想……”应乘风问道。

“抓典型,比如暗夜会首领,”叶芸凝开口道,“我不能给暗夜会绝对的清白,但我可以给暗夜会首领以相对的清白,你模仿我的视角,写一封对外的信。”

应乘风点头:“就是说你在暗夜会看见了暗夜会的苦难,看到了首领的忠心,知道为他们的处境而忧虑,思考让他们过得更好一些。”

“大概是这个意思,但也不完全是,”叶芸凝说道,“不是居高临下的怜悯,暗夜会之人向我索求的并不是同情,而应该是平等的尊重,是同样作为一个人,为基地做贡献的资格。”

叶芸凝缓缓思量着,有了主意:“重申基地的户籍政策吧,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将户籍统一用错了地方,对官方培育的孩子登记便利,却因禁止了婚姻关系,而对‘私生子’忽视严重。”

“写一封信,表达对‘黑户’,只要能为基地做出贡献,我们愿意给予同等的尊重,原本没有记录,但现在愿意佩戴生存点检测装置的人,一律欢迎,免费给予佩戴和登记。”叶芸凝开口道。

“以及,设置官方的‘弃婴点’,我们无法开放旧时代的婚姻关系,但希望每个诞生的孩子,都能接受统一的培训与教育,为基地做出自己的贡献。”叶芸凝说道。

“我无法给出暗夜会集体的承诺,但我希望其中的每一个个人,都能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力,都能拥有生活在阳光下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