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如月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孙家要送来那种绝嗣东西,又卡在那种时机。
她肚子里的孩子,明明就是南泯山的。
可因为那个鼻烟壶,自己不仅仅是陷害南夏不成,而且还让自己被扣上了骂名,受了无妄之灾!
孙如月心中正泛苦,南夏却一眼看出了这屋子里已经不剩下什么好东西了。
整个屋里本就被孙如月收拾的素雅,而几件勉强点缀的东西早就已经消失无踪,整个屋里都是空有其表,而实则内里虚设。
南夏扫了眼桌上的东西,笑着坐在白芝搬来的椅子上。
“母亲如今可还适应这种日子,嫁进府里之前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也会沦落至今。”
孙如月嘴角扯出冷笑,眼中恨意连带着要将南夏生吞活剥,如果不是南夏咄咄逼人,她也不会沦落到连饭菜都是,吃下人都不会碰的东西!
“如今我是输了,可你总不会一直赢,南夏我从不信你是笑道最后的人。
你打不垮孙家,孙家的基业可不止你看到的那些。
你以为把孙麟和孙馔严关进天牢就算是万事大吉了吗?陛下迟迟未曾定罪,你想过没有!
等着你的还在后头!和我比起来,你只会更惨而已!”孙如月冷飕飕的放狠话,心中哀怨转化为恨意!
“孙家?母亲好兴致,还有空去关心孙家。”
南夏笑了笑,“如今母亲真是连自身都难保了,这还需要我替母亲想想吗?”
“母亲你自杀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可父亲曾找人捎过一句话吗?”
孙如月忽然顿住,表情十分的难看,那些恨意迅速消散变成不解,紧接着又在思索中变成崩溃。
自杀的手段已经是她苦苦支撑之下,仅剩的办法了。
而这样的事情,都引不来南泯山一个关心和探望。
她知道南泯山不会轻易让自己送命,可没有想到南泯山和杨氏,宁愿让南夏过来敲打她,也不愿意过来看她一眼!
如此绝情,孙如月就算是还想要翻身都绝无可能,又怎么才能将南夏踩在脚底下。
或许在这一日复一日的蹉跎下,孙如月根本就等不到孙府重新崛起,早就撑不住撒手人寰了。
“我父亲是明德将军,他绝对不会忍心看着你们生生将我折磨致死!”孙如月咬着牙,在南夏面前装也要装出一种气势来。
可就算是她心里也是十分清楚明白,她向来只是她父亲的一颗棋子,自从有了继母,她这个嫡女就更加可有可无。
若是明德将军真心向着她,也绝对不会允许孙麟做主将她嫁给南泯山!
“母亲怕是没听到消息。”南夏微微一笑,向后伸了伸手,兰心上前一步,将藏在衣袖里面的东西送到南夏手里。
南夏把那封信亲手送到孙如月面前。
“母亲可能认得出来这是谁的字迹。”她神情淡淡的。
孙如月警惕的把信接过来,匆匆打开浏览了一通,瞬间犹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如坠冰窟。
她的父亲,竟然要将她继母生的女儿,嫁给南泯山做平妻!
南夏的笑意逐渐残酷无情:“看起来母亲还是能够认出来的,只不过这封信是父亲他亲自送到我手上的,母亲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南泯山亲自给南夏的!
孙如月彻底红了眼,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
她的家人,竟然如此绝情!
孙如月手里的信纸仿佛千斤重,又在她松手的时候缓缓如纸钱一般飘在往地上。
她明明还在这里好好的活着,却如同死了一样无法思考。
孙如月嫁进南府这么多年,甚至不是因为她自己的身体才久久怀不上身孕。
而如今出了事情,她的娘家不仅不给她撑腰,还要让自己的其他妹妹分走自己的权力。
南夏讥讽的眼神看着如今已经神情恍惚的孙如月。
自己早就说过,如果孙如月是个老实的,兴许自己还会放她一马。
可偏偏孙如月自己动了歪心思,就休怪她手下无情!
孙如月知道自己凭借微弱的力量,已经不足以翻身了。
而她早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脸面和尊严,撑着身体直接从床上爬下来,十分狼狈窘迫的趴在南夏脚边。
“南夏,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和你作对了,我只想活着……”她恳求着,她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
孙府里不受宠的小姐,一个只能看继母和妹妹们脸色生存的大小姐
孙如月从来就没有脸面,是嫁进南侯府的尊贵修补了她被人踩在脚底下的脸。
她捧着那张被修补的金灿灿的面子过得太久,全然忘记了本来的面貌。
南夏冷冷的看着趴在自己脚边像臭虫一样的女人,狼狈不堪。
她眼中没有丝毫怜悯,这样的孙如月和刚嫁进府里时,一身嫁衣鲜艳如火的样子截然相反,仿佛只是一场梦而已。
南夏让她在脚边趴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勉强开口让兰心将人拎起来。
随后表现得却十分的温柔:“母亲现在这是做什么,我们本就是一家人,我又不是要逼死母亲,何来生路不生路。”
兰心的动作很用力,几乎要捏碎了孙如月的骨头。
而孙如月知道,自己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就像是在孙家时一样,她必须有价值才能被利用,这是悲哀的,也是孙如月的生存之道!
“大小姐,您肯来见我,就说明我还有用。”她直勾勾的盯着南夏。
这是她唯一活命的机会了,否则要是她的妹妹以平妻的身份进了门,这一切都全完了!
“我小产跪了祠堂,早已经落下了病根再也怀不上孩子。我的身体以后绝对生不了嫡子,不会威胁到大小姐的大业!
而且只要我是南泯山的妻子,霸占着南侯夫人的位置,别人的孩子就永远没法成为嫡子,这辈子也无法和小姐竞争!
我发誓,是要大小姐肯帮我,我绝对不会再搞任何小动作,只要您愿意,我必定为大小姐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