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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怀幸 > 第二十九章 她和蒂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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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黑暗的城市与茫茫戈壁融为一体,似一幅萧瑟的立体画,无法动弹的人们宛若雕像,立于身侧的怪物们低首垂目,在黑暗中有种神秘氛围。

城市郊区,两人被突然的响动打扰,回首看去,年轻的勾汜人将银杆短枪插入地下,双手环胸,不善地打量着二人。

怀幸不疾不徐道:“你就是市长?要与我谈谈关于你即将成为我的信徒这件事吗?”

勾汜人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拍了拍公职人员专属正装,抬腿踢飞被踩扁的椅子,拔出短枪就朝人打去。

银杆短枪与怀幸手中出现的同一般武器碰在一起,发出震耳的嗡鸣声,产生的余波直接将阳蒙击飞。

这一挡让勾汜人收招,活动着手腕,向后退一步,以脚为起点,无数线条四散而开,将两人包围。白色线条成型为笼,幽幽闪烁的光芒照亮她们的面庞。

“好吧,照你的方式来。”怀幸无所谓地拢了拢头发,见勾汜人持枪杀来,银杆短枪顷刻变为双枪。

她侧身避过,锋利的刃尖划破雨珠,自面前掠过。她微微仰头,抬手握住那杆枪,反手以此枪做挡,抵住其另一手第二招,在二人分开时直将那杆枪夺入手中。

勾汜人趔趄数步,握了握手指,眼中闪过讶异。

那杆被夺走的枪铮铮做响,似要逃出外人掌控,其人把玩着,抬眼傲然无双:“你再来呀,先安慰好自己,绝对赢不了。”

勾汜人怒然咬牙,再度袭来。怀幸不慌不忙,同样以枪身做挡,察其人抬腿要做武,先一步用腿压制。勾汜人来时使足力量,一招不占便宜,力气难收回,翻身双腿靠近笼子边缘,脚踩白色线条借力再来。

她速度极快,身后残影瞬时化为七个同样的人,以包围之势向怀幸聚拢而来。后者随意挥出兵器,短枪飞速旋转将七人劈开。

虚影破碎瞬间,她已至身前,持枪划过,直往喉咙。几乎在她出招同时,怀幸低身踢向其双腿,一手接住飞回的短枪。

那已挥力的手在顷刻无法收回,勾汜人便用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翻身立于之后,欲出手却见刃尖抵在脖子上,冰冷的触感传遍全身。

“我说我会赢。”怀幸直起身子,眼神凛然,笼子悄然消失,光芒自二人身上褪去。她言道:“讲点好听的,我说不定可以指点一二。”

说话间,她收回手,将兵器还予,正色而视。

年轻的勾汜人哼了声,推开她就往回走。

“你生气了吗?”

孩童特有的稚嫩嗓音在哗哗雨声中带着些许无助,她脚步一顿,回首瞧去,却闻人言:“那真是太好了,用你的方式击败你,我可真厉害。”

她又握拳磨牙凿齿,阳蒙连忙上前询问:“市长还好吗?”他只问这么一句就被人推开,一时步子不稳坐到地上,当即迎上其人嘲讽的神情。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正欲起身,脸色倏然一变。市长身后升起浓稠的神溯能量,极速形成庞大的黑裙武士。

黑裙武士因愤怒脸色扭曲,提起大刀就朝怀幸砍去。他一瞬间想到是被夺走武器惹火指引之神,那强大的神只岂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抵抗的?思绪之间,二者将要相触!

市长翻了翻眼睛,淡然置之。

大刀毫不留情地朝小孩挥下,凌厉的破空声刺激耳膜,让人瑟瑟。

霎时间,周围死一般的安静,风声、雨声显得如此单调萧索,令人心颤的气氛弥漫开。

阳蒙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那小孩端端静立,黑裙战士的刀刃距其面容不过咫尺,那把锋利的大刀刀刃被夹在她的双指间。

庞大的武士与瘦小的孩子,就像一幅静止的画,让观者不可思议。

怀幸嗤之以鼻:“那是你的荣幸,别不知好歹。”

她双指松开,黑裙战士摔飞落在地下,大刀尽数成为碎片,落地发出清脆的叮铃撞击声。

它惊魂未定地看她,身形幻化为虚影,被风吹散。

市长眼神深沉,身影同样消失。

“打完了就该跟我商量商量……”怀幸撇撇嘴,看向阳蒙,若有所想地鼓起嘴巴。

阳蒙后知后觉回忆起R所做的事,言语间不自觉带上敬畏,解释道:“市长她也许心情不好,我可以代为转达。”

“城都被攻占了,要你转达什么?我自己不会去公馆?”她说着朝城中心而去,在巷口前停下,回头冲他说,“你看没看过书?这个时候你应该献媚似的带路,就算我自己认得,心情好还会让你看看我的行动。”

“哦,我马上来。”他瞧那几人跟上,头次现实见这么多南境的人,不由多看几眼,闻声忙追上去。

怀幸抬头盯着他,语气真挚:“我跟你说,我认得路,你心里最好不要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能听见。”

阳蒙笑了笑:“没有,我知道,请跟我这边来。”

她狐疑地点头,过了会儿又问:“对于被变种人征服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屈辱感?以死名志的那种?”

“我、我倒是没有……还好。”他有些尴尬,说起来今晚这事处处透着诡异,战争不像战争,R和联盟口里的R也不像。他现在才意识到泗启是沦陷了,以一种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方式,说不清自己的感想,憎恨?遗憾?似乎都没有。

这也太奇怪了,他是帝国公职人员,当帝国领土被占,竟连一丝相应的情愫也生不出。

或许是他天生就缺少一半情绪的缘故,又或许是初次见到这个孩子,产生觉得她做什么都是顺理成章的心理的原因。

怀幸满意地点头:“那就好。”

先前高大凶猛的怪物们已经消失,城里只剩无法动弹的人。今夜一切都太过诡异,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所经历的一切只是场摸不着头脑的梦境,还是现实本就这么魔幻。

沉寂不足一时的城市似度过一个世纪般,在人人想迫切得到答案的心中,虚空终于响起一道声音:“我知晓你们的疑惑,明日午时中心广场,我将坦诚相待。”

话音落下,人们松了口气,有人活动着肩膀仰望夜空,雨点毫不留情地扑打在面门上。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阳蒙沉默地凝视着面前的孩子,其背靠漆黑的墙壁,双手捣鼓着什么,神色认真。

便这一出神的功夫,她就做好了,得意地看向远处聚在一起谈论的人群,从街道照射来的光自巷口划过,落在她的半边脸上,倒映在她明媚的眼睛中。

无数缕缕黑气自地下冒出,化形为人,男女老幼皆有,衣着服侍与泗启人无异。他们神色各样的走去街道、或进入店铺中。

阳蒙微微睁大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那个孩子……是创造出一些人来?

“你的神就是如此伟大。”怀幸回头看着他说。

“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然后更加崇拜我。”

阳蒙想说对这件事没有多余的看法不代表他主动臣服、或者崇拜她,但一想就放弃了,他本来要趁机问问这场“战争”,也一并没说出口。

怀幸准备离开去市长公馆,忽然听到一阵厚重的马达声,音源向她而来,不消片刻,便见伽漓骑在摩托车上潇洒地停在面前。

伽漓一手拿着棒棒糖,糖滴着血,她将糖含在口中,眉目英气:“上来,我带你感受感受。”

“你杀人了吗?”怀幸皱了皱眉。

“放心,没有人知道,这世界上每天那么多恶心的生命诞生,同样伴随着消失,没人会在意。”她伸手,舔了下嘴角的血。

“公馆离这儿不远,我会去的。”

“上来!”伽漓抓住她的手让其坐在后面,将摩托使向一条无人的街道。

“……我要坐前边。”

“没问题,哪都行。”

过了会儿,怀幸奇道:“你在绕远路吗?”

“你要是自己走,可不止绕远路这么简单了。”

“我没有!你少胡说,信不信我给你降级?”

“没记错的话我在两千多等吧?你慢慢降,不急。”

怀幸:“……”

市长公馆位城中心,建筑时间已久,在长时间的日晒与风暴摧残下,青砖已经脱皮,到处显出岁月流逝的痕迹。老旧的城市徽章装饰在公馆大门正上方,对于泗启来说,它存在的年代越古老,就越加珍贵。

公馆大门前有两段枯死的木桩,一条黄白相间的小蛇盘踞于上,身体被雨水冲刷的滑溜溜的。

阳蒙看了看身边的变种人们,她们每个人都不一样,是来自南境不同类人种?

说起来南境有高低等人之分,那个小孩是高等人,她们是低等人吧?他只知二者泾渭分明,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不想有一天也能看到两类同时出现,似是同类。

总之,今晚相当奇妙。

伽漓将摩托车停在公馆门前,歪着脑袋看坐在车前的怀幸:“小幸,该下车了。”

怀幸跳下来走了几步,又快速坐上去:“神的时间很宝贵,再转一圈,我还要忙。”

“没问题!”

最后摩托车转了整整四圈才停下,怀幸一步三回头,那种感觉和凌空飞行全然不同,声音也好听。然后她对伽漓说:“你浪费我的时间,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叛徒。”

“我没理由反驳,那就只好承认喽。”伽漓耸耸肩膀,又敲了下她的脑袋,“早点办完事,早点休息。”

“神才不休息。”她走向众人,阳蒙推开公馆大门,请她进入。

公馆总共两层,下层大堂用来处理居民事务,不过因此地除了沙尘暴和变种兽外无大事发生,小事居民自行解决,所以配备工作人员不多,也就形同虚设。两侧曲形楼梯通向第二层,扶手处处可见加固痕迹,甚显破旧。

公馆里的办公人员全都聚在一层,尽管阳蒙提前打过招呼,但他们见到R也不由紧张起来,再观察的的确确是个孩子,脑中升起怪异感,将那惶恐抵消。有人打算偷袭,触及其人目光,立马心虚不敢。

怀幸抬抬下巴示意:“那个市长呢?”

“可能还在屋里,请跟我来。”阳蒙将人引上二楼,停在一座房间前,敲门唤道,“市长,她——”他脑子一转,就说,“这位首领前来拜访。”

“拜访?怎么可能?我是来踩扁她的!”怀幸先是不满。

阳蒙带着歉意笑笑,正想说什么,门板传来砰的一声响,随后是玻璃破碎声。

“市长她心情不好。”

他如是道,但那孩子不管不顾,直接开门走进去,顺手将门关住,徒留他一人。

一层大堂,待人离开,其余工作人员看着蓝尔莎等人,有人抹了抹嘴,冲宁惜问:“你今年多大?”

“我四岁。”她握紧蓝尔莎的手,回了句就不看他。

“我听说你们低等人这个年纪是不是要干些什么活?跟我讲讲吧,我们这边就没有,勾汜人要十岁后才能用。”

宁惜想说什么,蓝尔莎回头一看他,就拉着人上楼不去理会。那义氿人想追上去,被洛栖拦住,后者神情冷清,缄然不语。

义氿人说:“我没什么恶意,我们了解到的跟你们经历的肯定不同,我想和你们做个朋友……”

他话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踢飞出去,撞得花瓶碎一地,当时不省人事。

伽漓漠然而视:“你们呢?有什么问题?”

剩余工作人员立马后退着摇头,满目惊恐。

她便不多话,直接上楼去寻怀幸。蓝尔莎看着人从身边走过,垂眸若有所想。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唯一的光芒来自电脑屏幕,深蓝色的光幽渺深邃。

怀幸瞥了眼脚边的鱼缸碎片,一条白色小鱼在挣扎,水将散落满地的纸张浸湿不少。她拾起小鱼捧在掌心,踩着写满数字的纸张走向床边,床上的人蒙着被子,头也不抬,对着手中的纸发呆。

她扭头观察房间,一张床、一只床头柜、一张电脑桌便是这里的全部家具。房间不大不小,有这些家具既不显逼仄也不让人觉空荡。

墙壁贴着或新或旧的数张海报,一张是千玄成为大臣时的摄影,时间显示为七年前;一张是电脑合成的新元五百年前遗婪与泗启俯瞰图,山河壮阔;一张则是一首歌曲的发行海报图。

怀幸再看向市长,眸光流转,咂咂嘴道:“不得不夸夸自己,恁点功夫就能让人这么颓败了。”

市长终于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女子安静许久,才拿起笔飞快写下二字拿给她看,白纸中黑字字迹娟秀,行笔流畅。

〔蒂昭〕

怀幸诧异:“你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