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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元剖出来,人,就死了,连尸骨也存不下。黎川能活下来,倾尽了东海之力。怕是你拿不出那么大的代价。”

这是上次深沟投毒案发时,他对符桓说过的话。

“符桓!”洵安脱口而出,“他们一直在找黎川剖丹之后活下来的秘密,我曾对他说,黎川活下来,是倾尽了东海之力。”

泾川不解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剖丹?剖丹为何要偷我的蚌?”

洵安说道,“他们其中有一个人入了魔,他们以前就剖了很多丹元,想换给那个入魔者。但一直不敢实施,怕丹剖出来,人便死了。”

“所以,他们是误以为剖丹的秘密在东海?”泾川气急。

“这只是你的推论,不一定就真的是符桓所为啊。”霍钰提出了异议。

“找到符桓,就知道我的推论是否正确了。”洵安说道。

晴川附和道,“文烁君说的不错,先找到符桓。”

“我去一趟,东海还需你们再仔细搜查。”洵安说着,便抬手画出穿行符咒。

西海龙王并不知文烁君忽然到访所为何事,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有些战战兢兢地前去接待。

却不想文烁君根本就不是要见他,而是直接搜寻了整个龙宫,才来问他,“符桓何在?”

西海龙王怔忡了一瞬,显然与这个刚回家不久的儿子不是很熟。叫来符桓的随从才知,他已经不在宫中多日。

由此,洵安几乎已经确定,此事必然是他所为。

之前符桓一直想与黎川结为婚姻,很难说不是为了换丹的事。后来误解洵安话中的意思,更加急迫地想要跟东海联姻。

此次被东海当众退了婚约,彻底断了他联姻图谋之路,故而剑走偏锋,起了偷盗之意。

趁着众人忙于仙考一干事务,一边在东海深沟搅扰动乱,另一边在龙宫探寻。

蚌族有超群的孕育之能,又被藏在暗室,被他误以为可以延续生命。

同他一起的女子,不是思思,就是容许。在深沟捣乱的,顾闻?容也?

他们这个计划需要多人协作,为了全身而退,或许会全员出动。

符桓是最有可能被怀疑的,西海不会给予他们庇护,他们不可能冒险躲到西海。

天兵刚在玉光岫剿灭了老顾,直至今日还有天兵在云桑各处搜寻魔息,他们也不敢再回云桑。

有没有可能会去一直没有露面的白虎顾闻的地盘?

洵安想到此处,将想法通知了泾川,自己只身前往了白虎族的地界-武望峰。

武望峰山高林密,即使在夏日,山风亦料峭。

洵安手有问风,找到顾闻不难,他一人居住在最陡峭的峰顶,那里只有一间石头垒的小屋。

洵安到时,他正拎着一串果子往屋里走。

顾闻感知来人,回头望去,见是陌生人,便没有理会,钻进屋子,关了木门。

见顾闻似乎不识他,洵安心想难道自己猜错了,顾闻或许没有参与此事。

他正琢磨着,顾闻忽然推开了门,朝他喊道,“哎!你是不是想找容许他们。”

屋内,并没有暖融融的火堆,或是什么生活气息浓郁的陈设。

只有一方石床和一块石台,石台上摆着一串红艳艳的山果子。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进了屋子,二人也只是相对站着,没有地方也没有时间坐下喝茶寒暄。

“他们来找过我,要我帮他们。”顾闻说话时,眼睛直勾勾盯着石台上那一串果子。

“我知道他们说的事,必然引来追捕。但我并不是怕追捕,我只是不想帮他们。”

看来,他们确实寻求过顾闻的帮助,只是被拒绝了。

洵安问道,“他们跟你说的什么事?”

顾闻看向洵安,诚实坦然地回答道,“他们一开始让我去东海冲开界碑让容也过去,他们说,这是唯一可以让她活下来的办法。”

原来,他们到头也没对顾闻说实话,只是把他当做一枚可弃的棋子,冲锋陷阵,生死由己。

“我没答应,因为我知道他们骗我。他们一心想着要给容也换丹,不可能送她去魔界。”顾闻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平淡叙述,“后来,他们让我为他们找一处藏身所。”

顾闻转过头去,又看向那一串红果子,“我答应了。”

在那一瞬间,洵安看到了顾闻眼中的杀意。

“容许杀了阿念,杀了许多人,他们居然还能继续纵容。如今,连师父也死了。我不可能再帮他们。”

顾闻此时心如止水,不慌不忙地站在这里,这说明他已经得手,猎物早已进入陷阱。

可他们死不要紧,那些蚌女和孩子不能给他们陪葬!

“他们在哪?”洵安心中有些慌了,但面上还是从容模样。

“不用去找了,他们活不了。”顾闻伸出双手,坦然面对,“你可以抓我走,他们不能活。”

洵安再也不能安之若素,急切道,“他们偷走了我的孩子,还有十多个蚌族女子。”

顾闻瞳仁一缩,紧张地重复了一遍,“他们偷了你的孩子?”

“是。”洵安回答。

顾闻杀意坚定的眼神在一瞬间松动了,“北山秋池沼泽。快!跟我走!救人!”

洵安在最短时间内通知了泾川等人,迅速到达北山。

秋池沼泽在北山背阴面的悬崖之下,他们站在悬崖上。

洵安已经等不了,要一跃而下。

顾闻拉住了他,指着崖前的半空说,“我将穿行符的终点定在此处,他们一过来就会坠入泥淖。下面有瘴气,会让他们意识模糊,使不上力。我族许多幼虎都死于此处。只要落下去,他们就不可能爬出来。我亲眼看着他们掉下去了。”

洵安拿出问风,往空中一抛,山岚旋转,迷雾瘴气皆被吸入其中。

他们立刻跳下悬崖,凌空而立。

此时沼泽之中,思思正用力抓着一缕沾在崖壁上的蛛丝,嘴巴已经陷进了泥里,说不出话,只剩鼻孔呼吸。

容许伸出无数藤蔓,不停地将自己往上托举,却也没过了脖子。见顾闻来,骂道,“顾闻你个蠢东西,穿行符都不会用。快把我们拉出去!”

事到如今,她也仍旧在把别人当傻子,不曾想过对方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你也没想过自己会落在蠢东西手里吧!”顾闻颜色冷淡地说道,并没有就拉她的动作。

这时,晴川、泾川和霍钰到达了现场。容许这才回过味来,环顾四周不曾见过的陌生脸孔,又骂,“你竟伙同他人来残害同门?”

洵安顾不得他们的对话,动手操纵沼泽中的水,寻找陷入泥中的人。

晴川也如法炮制,却久久一无所获。

容许继续骂道,“别找了,他们俩早跑了。死顾卿只管容也,不管我们死活!真是狗东西!你们拉我上去,我告诉你们他们的去向。”

泾川没有犹豫,想要出手救出容许。救起之后她能不能说实话,不能断定,但起码不能放弃这一丝的希望。

这个动作却被顾闻制止了,“不必,他们既然来了这里,就一定沾染了这里的瘴气,这里的瘴气味道奇异持久,只需寻味追踪即可。”

这事最拿手的还得是天兵营,洵安传讯唤人,而后看了看顾闻,说道,“如果你不想再有纠葛,可以先走。”

顾闻却摇摇头,说,“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把他们拉出来按律提审,再论罪责。我是凶手,亦是证人。”

不出一刻,天上瑞云腾腾,金甲天兵列阵而来。

思思和容许没死成,连泥带水地被先行押送。顾闻随她们而去,就算自己不能全身而退,也要同她们玉石俱焚。

这次来的大都是犬兵狼将,寻味追踪不在话下。夕阳微斜时,便在一处山洞寻到了符桓和容也。

所有人都没想到,容也是自己束手就擒的。

甚至没用洵安他们亲自下场,他们便已经被捕了。

符桓从没想过他的计划能这么快夭折,他以为至少能撑到他替容也换完丹元。可他不知道的是,容也已经是完整过渡到魔修的状态,情绪稳定,魔息收放自如,整个躯体经络都已经完完全全进入了修炼魔灵体系。不可能再改换丹元了。

九个蚌族女孩也被全须全尾地救回了龙宫,或者说九个大蚌壳被完完整整地抬回了密室。

泾川敲了敲那个最白净,花纹最精美的蚌壳,“是我,出来吧!”

蚌壳闻声打开,金光乍现。一枚透明可见胎儿的龙卵漂浮出来,在光芒之下,九个蚌壳化作九位少女。

“殿下!”绫玉红着一双眼,抽抽搭搭道,“我护好孩子了,您放心!”

“做得很好。”泾川轻声安慰,递去一块帕子给她擦眼泪,视线转回胎儿。

龙卵重新回到了阵法正中,剔透的卵壳,透明的羊水之中,胎儿躯体圆润,皮肤粉红,紧密一双长长的眼缝,静静沉睡。阵法放大的心跳清晰可闻,扑通扑通,快,且有力。

“是个女孩儿。塑完仙骨,还需再养一年才算足月,便可破壳而出。”泾川抬头望着,向第一次见到的三人介绍。

三人看到这一幕,几乎丧失了言语的能力。没有什么可以表达当下的震撼,亲眼看到一个生命正在孕育的震撼。

洵安眼眶发烫,当年黎川躺在血泊中的模样再次出现在他脑海,真恨自己无用。

好在他还有弥补黎川的机会,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失望,不会再令她受伤。

他再次展开琉璃花盏,花瓣绽放,一汪清亮澄澈的魂灵从精血花蕊中升腾而出。“这是孩子的魂魄,我用精血滋养,已成仙魄。”

他没有立刻让她融合,而是看向泾川,“若你同意,我是否可以让她的魂魄归体?”

泾川没有说话,他不知如何回答比较妥当。毕竟这是他姐姐的孩子,他想至少应该由黎川同意。

倒是晴川开了口,“胎儿尚未足月,此事不急一时,等黎川考完,另行商议不迟。毕竟,你们二人尚未成婚,这孩子出世,也不好拿捏名分。”

前半句说在泾川心坎儿,后半句可就不那么中听,他当即就不高兴了,说,“什么名分不名分,无论他们怎么样,这孩子就是我的外甥女,我就是她舅舅。他们不养,我东海还养不起一个小姑娘?”

晴川白他一眼,说道,“你自个儿都尚未婚配,忽然冒出个孩子,又算什么事?这孩子是你的外甥女,难道不是我的?我的意思是,这孩子要出世,就得风风光光,名正言顺地做我们的掌上珠,做东海的众星月,不能有半点差池,半分闲言让她不得畅快。听懂了吗?”

泾川听得折了脖子,似霜打的茄子,嘟囔道,“听懂了,阿姐说得对。”

次日一早,龙宫失窃的案子还没结,从南承宫抬出来的聘礼已经到了东海龙宫门前。子舟端着满满一托盘的聘礼清单跟在文烁君身后,难得有些忐忑,这毕竟是他盼了千年的,神君的终身大事。

洵安比他更加忐忑,毕竟东海的门槛,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跨过去的。

仙考大殿,火神座上又换了天兵营的飞云。代替后申君的神官开口揶揄道,“这火神司当真是忙,监考一天一换,换的还不是南承宫的人,这叫旁人说我们监考不力,我们都不好意思张口驳。”

飞云朝他拱拱手,喜盈盈道,“实在抱歉!我家神尊到东海下聘去了。”

此言一出,晴川瞥了瞥身旁面如菜色的霍钰。

他一大早来,便如此难看了,想来一早便知道了。

倒也是,那么大的阵仗,这九重天还有谁不知道呢?

那神官笑了一声,“这我是听说了,我只是不解,文烁君倒是把下聘看得比仙考还重。”他这可是硬往文烁君头上扣帽子,谁不知这五行司齐聚的考场有多重要,摆明了要给洵安难看。毕竟他们家神尊是在南承宫吃过亏的,边总想找些面子回来。

不过,飞云并不慌,因为这话神尊交代过,如有人问,他就原话答。

“我家神尊说了,今日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比求娶云阳君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