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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川看着失而复得的孩子,看着她腹中那团双灵的光亮,心中隐隐不安。直觉让她再次怀疑起双灵与入魔之间的关系。

曾经为求安心推翻的设想,因为担忧孩子,再一次被唤起。

那些孩子入魔的表现,与她曾经历的太像了。而自从没有了那枚双灵丹元,她再也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痛苦。从来没有过如此情况的洵安,却因为换了她的丹元,频频受到影响。

如果双灵将来终有一日会入魔,那么洵安会替她承受这一切。而他们的孩子,也终将遭遇囚禁或处死……

她不敢再想,拼命找理由来推翻自己的想法,可是不管怎样想,归根结底好像都殊途同归。

她在东海守了三天,眼看着那团混沌之光聚集凝结成了一枚朱皂相间的丹元,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峰。虽有不舍,却还是离开了东海,回到九重天。

她又一次登门监神司,却看见甚是罕见的一幕:监神司的门庭居然很是热闹。

这可真是稀奇!这里向来门可罗雀。毕竟监神司专门督查神仙作风,平日没事很少有人愿意往上凑。

也就是天兵营与监神司多有业务往来,黎川才与这里相熟,常常行走。

她下意识地探了一圈,一个发现让她心下一颤:聚集在此的,竟都是双灵!

太不正常了!监神司集急双灵,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双灵与入魔的必然联系?

她找了个面善的,凑上前去问道,“什么情况?怎么都在这儿等?”

那位仁兄一脸的无奈,道,“唉!排队呢!烦死了!非要我们来登记,本就忙得很,还要下这虚头巴脑烦人把式!”

“这是登记什么呢?”黎川假作闲聊又问。

那位仁兄细瞅她一眼,道,“哦,你不是双灵,应当是没通知你。哎呀!先前不是说双灵的可以来登记找血亲嘛,响应的人甚少。估计是上头觉得不好看,硬要我们都来登记,一个不漏。”

“嗐!这事儿啊!”黎川故作轻松地答道,“这有何可登记的,我们都什么灵根,各宫里不都记录着嘛!”

“可不是!瞧瞧都通知到我们人头上来了,难道还没有名单吗?非要我们挨个儿来瞧瞧看看,据说还要查一遍功力,这跟寻亲有什么关系?你说这不是扯淡嘛!”

边儿上一个听他俩聊,也忍不住插上一嘴,“这都多少年岁过去了,日子过得好好的,谁有心思找什么血亲。若是亲人有意,早找上门了。如今杳无音讯的,要么,本就是早年自己舍了,没脸来找,要么,早化了灰。有什么好找的。”

黎川笑着附和了几句,而后说道,“既然这儿这么忙,我那点小事儿就搁两天再说吧!各位忙着,我先走了。”说着,告辞离开了。

她原本去监神司是想再看看那几个堕魔的孩子,以及收押在这里等待行刑的容也,探寻双灵与入魔之间的关系。

当她看到这些登记的双灵同僚,她便没必要再去了。因为这意味着监神司,或者天君,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在核查每一个双灵,勘察其是否已经产生入魔的祸根。

黎川又回了一趟东海,通灵告诉泾川,“这孩子是双灵的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

司铭虐杀双灵的事,众人皆知,泾川听她如此说,明白这其中的风险。再一次将密室禁闭,除了父母以及三川姐弟,旁人一律禁止出入。后来想了想,又将洵安放进了准许之列。

如果双灵就是入魔的途径,那么洵安和孩子……

她想去告诉洵安她的猜想,可是一到南承宫就发现:洵安又不在。

她这次等不了,直接拿出小镜,用镜术呼唤洵安。

很快,镜子那头有了画面,洵安身处一片黑暗之中,五官靠他水幕之术的光华隐隐显现轮廓。

“你在哪啊?”黎川问道。

洵安没有隐瞒,说道,“我在找传说中可以伪饰灵根的混沌之玉。”

“你是想把孩子的双灵藏起来?”黎川又问,果然,洵安早就意识到了,双灵或许已成了当下的一个祸根。

洵安点点头,“嗯,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

“你在哪?我去找你。”混沌之玉不是随处可见的普通料子,而是带有强大灵力的神奇宝石,却因其混沌不清地特性,很容易伪装在平常的石头之间。

洵安停住脚步,看向水幕,“听话,在家等我。不管找没找到,我夜落都回家。”

黎川没能从镜术的链接里找到洵安的去向,知道以他的脾气,说不告诉她,就一定不会让她追去。于是,只得作罢。

有子舟在,她耽误的那些公务没剩下多少,但处理起来,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

晚些时候,还抽出时间去了一趟天兵营。重回南承宫后,她不如以前去天兵营去的多。一是自个儿的修为远不如从前,不好意思往那儿跑。二是一直以来忙东忙西,也没什么时间去。

但洵安不在,她还是觉得去看一眼,会比较放心。

天兵营一如既往,纪律森严,令行禁止。飞云同子舟一样,处理事情来也十分妥帖。

黎川一直很佩服洵安用人育才之法,南承宫除了她和子舟,还有大把精干的神官仙僚,天兵营更是各个忠勇,踏实稳健。若非如此,洵安不在的那些年,南承宫和天兵营不会那样有条不紊。

天兵营的一队小伙子们是帮文烁君一起下过聘的,见黎川来,有别样的亲切。

“云阳君与将军可定婚期了?”

“我都等不及要吃酒了!”

“上次去东海就你喝的最多,还想着喝呢!”

黎川笑着应答,“什么时候定下来,一定请你们去!”

“那是一定要去的!我可是将军点了名的仪仗呢!”

“什么就点你的名了,是你非凑着要的。”

“那怎么?想要什么不得自己争取,你还等着将亲自军请你去做仪仗?你等着吧!”

“你都能做仪仗,我当然也能!带我一个!”

“成!要做仪仗的都跟我报名啊!”

“我!”

“我!”

“我!”

“闹什么呢!一边儿去!”飞云喝了一声,场面顿时冷静下来,一个个灰溜溜地作鸟兽散。

飞云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们都走了,靠近黎川,神色有些得意,说,“神尊说了,你们大婚的鸾车,交给我来驾。”

黎川以前以为自己的情绪不会有太大的起伏,起码不会有一个小女儿的娇羞状了。

但她以为错了,当她被这么多人围着起哄,想象与洵安同乘鸾车共赴姻缘时,同时想起洵安说,“在想我们成亲时的景象。”

她的脸,还是不住地泛了红。

当晚,洵安如他所许诺的回到了熳洇榭,黎川穿着一件轻薄的水衣等着他归来。

黎川没有问他找没找到,而是说,“早些歇息吧!”

洵安习惯性地将黎川拥入怀中,深嗅她的发香,仿佛这样能够濯清他一日的疲惫,比睡一觉来得更加舒缓。

“今日被一块小石头骗了,不过也算好看,带回来,给你打一对镯子。”洵安轻声说。

黎川笑了,手指捏捏他的背,“我还有礼物,这一日算没有白等。”

“自然不会让你白等。”洵安松开她,牵住她的手,说,“来给你看看。”

在桌案之上,明珠之下,洵安拿出了今日的收获。

那是一块七寸方圆的青皮胚料,被利刃削掉了一片皮,露出清润透亮的玉色。

“确实是块好料子。”黎川夸赞,她知道,洵安是想让她的情绪能好一些。

“回来之前,我去东海看了一眼孩子。真是长得快,比我第一次见到时,已经长长了许多了。”洵安说道,其实他日日都去看,却还是觉得每一日见到,都隔了很久。

黎川手里摩挲着那块玉,想到的却是孩子丹田内的那枚双灵。

监神司如今是以认亲为借口登记所有双灵者的信息,一旦确凿与入魔之间的关系,或许孩子和洵安都保不住。

混沌之玉能蒙蔽所有人的眼睛,但若真有那么一日,只有平桥能帮她找回归途。

“洵安,”她靠进洵安宽阔的胸怀,轻声说,“或许,找到平桥才是更重要的事。”

言罢,一片寂静,黎川不知道洵安的沉默代表什么。

洵安其实也知道,经过这些事,双灵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双灵的秘密迟早有一天会剖露于众。

他轻轻拍拍黎川的肩,轻吻了她的头发,“好,我会找到的。”

洵安有自己的计划,混沌之玉可以混淆视线,不让人发现孩子的不同,并且设法封住她的一种灵根,对于龙的血脉而言,封住火灵或许是最适宜的办法。

如果有万一的万一,他会将平桥取出,调和制衡孩子的双灵,将自己永囚无山。

这是最稳妥的安排,也是最好的安排。

“我们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洵安说道,“都这么大了,还没有名字。”

事实上,他是想用这个来转移黎川的注意,让她满心满眼地去琢磨名字,就少一些心思去想旁的事。

“叫玘宁吧!佩玉则安。”黎川脱口而出,而后抓住洵安的手,在他手心写下“玘宁”两个字,正是孩子当下的处境,找到混沌之玉,她的生活便可安宁。

洵安的计划没有得逞,轻笑一声,“这么快就想好了?”

“名字很好起啊!我们的名字都是阿娘起的,阿娘说机缘转瞬即逝,顷刻间想到的名字,就是最合适的名字。”

“阿娘说得对。”洵安附和道。

黎川听他改口叫自己的母亲“阿娘”,心里甜滋滋的,于是兴起,讲起他们三个名字的由来。“阿娘最喜看晴朗日空下的山川,于是阿姐叫晴川。后来在黎明时分生了我,索性取阿姐的一个字,叫我黎川。泾川是因为泾河那年不太平,总是发洪水改道祸害百姓,父王根本没有闲暇顾我阿娘,阿娘一气之下给孩子起名泾川。结果泾川一破壳,泾河就安定了。他们都说,泾河已经认了主,泾川以后是要做泾河龙王的。谁知道这小子后来竟做了东海之主。”

洵安安静地听她讲述,黎川忽然问道,“那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呢?”

洵安深吸一口气,讲述道,“我啊,我和泾川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处,我出生那年洵水大患。我的小叔奉旨平定洵河水患,我父亲便给我起名叫洵安,寓意洵水安宁。”

黎川对这样的巧合很有兴趣,“当真?那你叫洵安之后,水患可平定了?”

“我又不是龙王,哪有那么神奇。”洵安答道,“我小叔在洵水奋战了数月,是数万民众共同对抗,才最终建起堤坝,保佑洵水附近的百姓百年安宁。这和我叫什么,并没有关系。”

黎川听完努了努嘴,“好吧!我收回刚刚的话泾河的安定不是因为泾川叫泾川,是因为百姓的不屈。”

见她如此,洵安忍俊不禁,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继续说道,“不过我那时是有姓的,我本来姓纪,叫纪洵安。”他效仿黎川用手指在她手心里写出“纪”字。

至于他现在没了姓氏的原因,作为文烁君的资深仰慕者,自然是清楚。他早年在人间遭人迫害,他自愿将自己剔出族谱,再不以纪冠名,以此保全了纪氏一组。故而成了神,也没有找回从前的姓氏。

反倒是成了神之后,发现姓氏变得并不重要了。

今日提起来,是因为黎川写下的那个“玘”字,让他多少想起了曾经的姓氏。

黎川想了想,道,“那孩子就叫纪玘宁,按你们人族的规矩。”

洵安笑笑,“我都不姓纪了,她还姓纪做什么。”

人类重姓氏,是需要团结一族之力,共同生存。人都长得一样,唯有姓氏和血脉可以作为纽带,所以他们要三妻四妾,开枝散叶。

但像黎川这样的族群,看真身长相便能清楚,无需姓氏那般麻烦。

更何况他在凡间辗转十一世,早不在乎什么姓氏了,便无所谓孩子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