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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福身告辞,顾淮只能松手,目送姜婉走远。

“呈舒对她用情之深,比你只多不少,我从没想过,他会爱屋及乌到这种地步,晏清,你可想好了?”晋王收回视线,侧首望着顾淮,眼底暗流涌动。

顾淮转身,对他深深作揖:“殿下,微臣至始至终都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好!”晋王从前觉得父皇母妃对顾家父子赞誉过度,到如今这个形势,他们父子还能保持初心,难怪太子宁愿得罪群臣的风险,也要除掉顾家。

若是太子地位稳固,他完全不用担心,甚至还能坐收渔利,可父皇年老体衰,废太子的想法越来越强烈,顾家父子便是太子最大的敌人。

不管是在朝廷,还是在民间,顾家都没有一丝破绽,叫太子他们实在寝食难安。

姜婉刚回顾家,还没有到沁园,便有人来报,袁家二公子来访。

思虑片刻,姜婉吩咐:“带袁二郎去青莲苑等着,我去梳洗更衣再来见他。”

大半个时辰过去,青莲苑院内才响起下人的通报。

“少夫人来了。”

屋里的袁二郎忙起身迎出门,见到姜婉便作揖问礼:“见过顾少夫人。”

姜婉跟着他进屋,笑问:“你倒是有趣,反客为主,不会是有事相求吧?”

在沁园沐浴梳洗时,她就一直在考虑,袁二郎深夜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袁四娘的事情,现在明面上和她没有直接关系,以定远侯府的性子,肯定会明哲保身,远离是非才对。

这会儿深夜来访,属实奇怪。

进屋请他坐下,姜婉命人添上热茶,等下人们都退下去,她开门见山的道:“现在太子皇后动作频繁,秦王妃和秦王世子也另有筹谋,晋王因萧贵妃重病一事,应该也想开了。

顾家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中庸派的人躲都躲不及,你们定远侯府的影响力不小,你深夜来我们顾家,不怕惹祸上身吗?”

袁二郎神色郑重回道:“少夫人的话,我们袁家明白,只是祖母到底年纪大了,京城的消息她虽然都知道,到底太久没有出过门,她看好秦王世子,我却不看好。

陛下有三子,纵使太子被废,还有晋王在,背后有萧家支持,轮不到三皇子不说,秦王世子此人,比晋王殿下还合适当皇帝。”

端起手边的热茶,姜婉喝了几口,没有直接回他的话,转而说起西南边境的事。

“最近西南那边频繁出现山匪流寇,你们可以考虑将你大嫂和几个侄子接回京城来。”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祖母不同意。”袁二郎面带忧虑,很明显,他和他祖母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这样啊。”姜婉斟酌了下,提了个建议,“四娘和秦王世子的婚事若是定了下来,你大哥不能回来,你大嫂总得回来一趟不是?你大嫂也不回来,到底是秦王府的大事,总得回来一个人不是?”

袁二郎想了想道:“少夫人的意思是?”

姜婉掀起茶盖,刮了刮杯沿,淡淡道:“只有一个懂点事的人回来,就知道如今西南边不是陛下的重点,至于你大哥他们一家怎么看京城的形势,他们心里会有决定的。”

“多谢少夫人指点。”袁二郎恍然大悟,对姜婉十分感激。

喝完茶,姜婉才问起他现在过来的目的:“今天这么晚了,你还来见我,到底有什么急事?”

提及此,袁二郎起身到姜婉面前作揖三次,才认真道:“我想求娶姜家四娘。”

“嗯?”姜婉微怔,脑海浮现出姜婵的脸来,凝神琢磨了会,抬眸望着他道,“四娘的脾性你应该清楚,我和我大伯一家也有恩怨,你当真求娶四娘?”

“是,祖母也同意我的提议。”

“四娘可远不如五娘,按你们定远侯府的要求,四娘脑子简单,不是你们挑选范围。”

姜嬉和昌平侯府的婚事虽然没有下定,一般人家也都知道,不会和侯府去抢,比昌平侯府地位更高的人家,也看不上她。

如此下来,打听姜婵婚事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不少借打听姜婵来顾家的拜访的。

想起上次姜婵帮过小五,姜升也收敛很多,姜婉便没有拒绝,在替姜婵打听。

她心里也有几个中意的人选,有两个是今年高中的进士,有一个是大嫂孟氏提过的堂弟,还有一个是……

没想到,定远侯府居然也看上了姜婵。

“姜家四姑娘的事,我们家都已经打听清楚,我不是嫡长子,娶的媳妇不需要方方面面完美,你家五姑娘心思重,她反而不合适我。”

袁二郎的话打断姜婉的思绪,她上下打量着他:“定远侯府既然对你没有要求,你就就可以娶自己喜欢的人。还是说,你的婚事,你并不在意,只要对合适,对你们袁家有利就行?”

面对姜婉的质问,袁二郎十分坦诚:“我目前并没有喜欢的人,如今家族有难,我自当站出来,姜四姑娘算不上京城里标准的淑女,却很好满足,她想要的,我们侯府都给得起。”

“再说,姜四娘和姜五娘不同,顾少夫人愿意帮四姑娘,却不愿意强行阻拦五姑娘跳进火坑,说明她们两人在您的心里,地位是不一样的。

我求娶姜家姑娘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和顾家攀上关系,成为小顾大人的连襟,所以少夫人的喜厌好恶对我们袁家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我们袁家早就做了决定的话,我更喜欢迎娶姜二姑娘为妻,毕竟在少夫人心里,姜二姑娘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直白和真诚,让姜婉无话可说。

婚姻之事本就是两姓之好,从古至今都要算计利益得失,这才有了门当户对的说法。

她和顾淮,也是谢氏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势力,才被迫成亲的。

从前姜婉对这种做法习以为常,可现在听到袁二郎清晰的表明求娶姜婵的目的,她第一反应是袁二郎应该娶他喜欢的人。

“你当真没有喜欢的人? ”姜婉站在顾家得角度来说,应该毫不犹豫的答应,可她竟本能的不愿意将婚姻之事当成一桩交易。

袁二郎怔了下,随即失笑:“少夫人,自从妹妹失踪,我便一直跟着祖母,她从小教我利益得失,家族为重,感情之事,于我而言,向来淡薄。

我比不上母亲大哥还有妹妹,我能做的,便是竭尽所能照顾好家人,延续侯府的荣耀富贵。我有的一切都是袁家给的,自然一切以袁家为重。”

姜婉无话可说,沉思半晌回他:“过两天,我带四娘去趟范家。”

袁二郎再次躬身道谢:“谢少夫人成全。”

深夜,姜婉写好信派人送去姜家,正好碰到顾淮回来。

她告诉袁二郎所求之事,顾淮并不意外:“你在城西行医时,我跟着陆将军去拜访过定远侯府的太夫人,她……是个很睿智的老人。”

难得顾淮对一个人评价这么高,姜婉生出几分好奇:“袁太夫人这么厉害?”

“她八岁进道观,十八岁下山嫁给老定远侯,原本风雨飘摇的侯府彻底稳定,在陛下登基前三年,暗中扶持陛下直到太夫人和太后生出龃龉,沉寂多年到袁四娘回归侯府,袁家才再次在家京中走动。”

顾淮沉思良久,抬头望着姜婉的眼睛道:“她曾经给我算过命,说我命中有死劫,助我渡劫之人,已经替我走过一趟黄泉路。”

前面的话姜婉没有在意,最后一句话听得姜家心头猛得紧缩,不由自主的避开顾淮的视线:“我救你只是意外,命运之说,当不得真。”

“可我当真了。”顾淮伸手,拥姜婉入怀,“婉婉,我不想强求你留在我身边,可是我又舍不得放手。”

姜婉靠在他怀里,听着顾淮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原本想告诉他张太医的提议,话到嘴边,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窗外繁星满天,刑部大牢的灯火昼夜不息。

石尚书正翻看着案卷,门外忽然闷哼声响起,耳尖微动,他转手抄起桌边的长剑,起身望着虚掩着的房门。

随着脚步声响起,有人推开了门,出现在石尚书面前的,是他很多年都没有见过的魏贤。

“小石头,好久不见。”魏贤面白如雪,下巴上干净得反射出熠熠的火光来。

他抬脚走进屋来,自然而然的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双眼冒着精光,盯着石尚书:“别来无恙。”

“魏大总管深夜来访,不太合适。”石尚书紧紧握着剑柄,随时准备动手。

魏贤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的右手:“小石头,为父真是伤心,我好歹养了你几年,一日为父终身为父,你竟然要查我这个对你有养育之恩的义父。”

石尚书面色僵硬,目光冷漠的质问:“这次瘟疫是不是你传出来的?”

“我若说不是,你会相信吗?”魏贤靠着椅背,打量着刑部书房,“这里还是和从前一样,你小子这么多年真是一点没变。”

“不是?”石尚书不太相信。

“说实话,真不是我,我知道是谁,只不过暂时不能告诉你。”魏贤收回视线,上下打量石尚书,“不愧是我的干儿子,只可惜,你被明心那老秃驴迷了心智,竟不认我这个义父了,只是你到底养过你几年,这段经历你别想抹去。”

“你到底想要什么?”石尚书察觉出不对来,魏贤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就算有事,也极少亲自出面,他这次前来,肯定有大事。

“很简单,我要姜婉死。”魏贤眯起眼睛,“我也不要你帮我,只要你袖手旁观就行。如果你不配合,别怪我这个当义父的无情,陛下若是知道你曾经是我干儿子,你这个刑部尚书也就到头了。”

石尚书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剑放回剑鞘,淡淡道:“姜三娘没那么好杀,你当宰相和顾夫人是摆设吗?”

魏贤双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满脸都是讥讽:“顾望忍了这么多年,视顾家的名声如命,区区一个儿媳妇,没了再娶便是,顾家还能为了个姜氏,不要顾家的名声吗?”

“顾晏清不会让你得逞的。”石尚书想不明白,“你为何执意要杀姜三娘?按你所说,她不过是个女人。”

“是啊!她是个女人,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万万没想到顾三郎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执意要查姜来的死因,郑青和李安这俩小子都因为她破釜沉舟,要还姜来一个清白!”

说到此处,魏贤脸色冰冷的起身,抬头盯着石尚书威胁道:“姜来的死牵涉到什么,你很清楚,太后娘娘和陛下都清楚,她要给她爹申冤,查到最后我脱不开身。

陛下如今糊涂了,为了萧贵妃要废太子立晋王,还提防起太后来,郑国公府他都不顾忌了,想来也是忘了他这个皇位是怎么的!

他的性命是谁保下来的!陛下无情无义, 别怪我不讲君臣,这天下有我魏贤三分功劳,最后还是要我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魏贤说完,冷哼一声,侧身斜眼睨着石尚书:“小石头,虽然你不认我这个义父了,可你到底是我最喜欢的孩儿,吕立那小子你放心,只要你肯回头,他就是你的垫脚石。”

不管石尚书什么反应,魏贤转身甩袖走人。

房门大开,冷风灌进来,吹在石尚书脸上,望着面前郑国公府的案卷,种种迹象表明,疫病一事不是郑家人所为。

他想不明白,还有谁有这个胆子,竟敢大肆传播瘟疫。

在姜婉收到二姐姐的回帖时,郑国公和郑二老爷居然从宫里回家了。

先不说疫病的事,目前还没发现直接证据,张太医都因为药人回京,他们居然能全身而退?

姜婵乘坐马车来到顾家时,正巧碰见昌平侯府的岳少夫人。

“咦?四娘?你今天怎么来了顾家?”岳少夫人连忙下车来,抢下姜婵进顾家大门前拦住她。

“夫人,三姐姐带我一块去看望二姐姐,我在家里无事,便提前过来。”姜婵耐着不满,尽量客气回道。

顾家门第贵重,她可不能在家里那般,和姜嬉翻脸。

出门前,父亲再三叮嘱她,说这次肯定是替她相看婚事,特意挑选在范家,说明门第不低,不然的话,姜婉也不用避嫌。

一听到父亲说,三姐姐给她相看的夫家门第很高,姜婵的雀跃之情溢于言表,完全控制不住。

姜嬉不知道得知了这件事,死皮赖脸的要跟她出门,幸好彤月聪明,利用宝姨娘的病情将她拖住,自己这才脱身出门。

没想到的是,她这么晦气,居然在顾家大门口遇到了昌平侯府世子的夫人!

前些日子,姜嬉因为和昌平侯府的婚事几乎板上钉钉,天天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今天她好不容易熬到三姐姐的帖子,结果还碰到昌平侯府的人!

真是晦气!

姜婵以为遇到岳少夫人是意外,彤月却看出点内情来,这岳少夫人肯定是在特意在这里蹲守四姑娘的。

趁着岳少夫人拖住姜婵的功夫,彤月立刻朝着顾家大门走去,送上请帖:“这是你们家少夫人的请帖,我们四姑娘来了。”

同时暗中给门口的小厮塞了块碎银子,小声说了句,“我家姑娘被人拖住,麻烦小哥去通报一声。”

小厮一看请帖立刻点头,请彤月稍等。

门口的岳少夫人暗叫不好,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阴恻恻的盯着彤月。

很快海棠出来,走到姜婵和岳少夫人面前:“见过四姑娘,世子夫人。”

“免礼免礼,海棠姑娘何必这么客气,我陪四娘来的。”岳少夫人厚着脸皮回道。

姜婵立刻炸毛:“你又不是我们姜家的人!你什么时候陪我来?海棠姐姐,我是在门口碰到她的,还是她自己凑上来的!我哪里高攀得起昌平侯府的世子夫人!只有我那个五妹妹和她关系好呢!”

海棠是聪明人,知道岳少夫人的目的,微微笑道:“来人,带四姑娘去沁园。”

岳少夫人脸皮僵住,仍旧厚着脸皮道:“我们昌平侯府和姜家以后也是亲家,听闻你家少夫人刚从宫里回来,我既然来了,也好好来看看她。”

“岳少夫人。”海棠使眼色,命小厮将姜婵和彤月领进去,这才望着面前不请自来的人道,“你要拜见我家少夫人,请下帖子,我们少夫人有空,给您回了帖,您才能上门来,请您不要为难我们做奴婢的,奴婢有的时间和您在这门口解释。”

顾家距离皇宫不远,来来往往皆是达官贵人,淑妃和夫君虽然交代她,一定想办法和顾少夫人搭上关系,却也不能丢侯府的脸。

犹豫再三,岳少夫人只能尴尬的告辞上车。

车帘刚一落下,她的脸色就无比阴冷:“哼!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好你个姜三娘,还在我面前摆起谱来!死期将至都不知道!”

姜婵一路来到沁园,路上碰到的下人,无不对她恭恭敬敬,叫她羡慕不已。

原来三姐姐过得日子这么好,哪有父亲说的那么凶险。

这种人上人的日子,才是人过的。

来到沁园里,姜婵看到被烧毁的西厢房,顿时愣住。

领路的茯苓笑着道:“四姑娘别担心,少夫人没事,最近宫里和顾家事多,少夫人腾不出精力来修缮西厢房,以后有空了西厢房自会修好。”

“哦,嗯。”姜婵的脚步放慢,心里也不由忐忑起来。

她听说宋姨娘要和三姐姐同归于尽,这竟然是真的!

正屋里,姜婉听到门口动静,将手里的账册交给霜雁,带上雪松出来。

“来人,带四姑娘去重新更衣梳妆。”

姜婉指着桌面上的衣裳收拾吩咐。

沉浸在西厢房被烧毁的事中,姜婵就被拉走。

半个时辰后,姜婵被装扮一新,雪松领着她来到姜婉面前。

姜婉仔细打量:“不错,有几分贵女的气质。”

回神的姜婵惊喜不已:“三姐姐真的要给相看夫婿吗?是哪家郎君?”

“刚巧是你中意的,定远侯府的袁家二郎。”姜婉也没有隐瞒她,“是袁家二郎亲自来找我表明求娶之意,这件事侯府太夫人也同意,今日你跟我去范家,见一见袁家兄妹。”

姜婵瞪大眼睛,满脸都不可置信:“真的假的?!京城多少双眼睛盯着袁家二郎,他他他怎么会看中我呢?我也没和他见过面呀?难道是因为三姐姐的缘故?”

“是。”姜婉点头,心里感慨,难得聪明了一回。

结果姜婵立刻不自信起来,抬手扶着头上的珠钗:“我远不如三姐姐漂亮,那袁家二郎见了我,会不会失望呀?我连大姐姐的相貌都不如,要是他见了我后悔了怎么办?”

姜婉扶额,果然姜婵还是不如姜嬉聪明,难怪袁二郎宁愿娶她,这脑子在袁家人面前,真是随心所欲的搓圆捏扁。

“走吧,袁家人看中的不是你的皮相,是顾晏清这个连襟。”姜婉转身,也懒得多说。

今天走一趟本来就是走个过场。

马车停在范家门口, 刚巧和袁家过来的马车遇到。

双方一下车,袁二郎带着袁四娘主动上前来。

“顾少夫人,姜四姑娘。”

“袁公子,袁四姑娘。”

姜婉和他们寒暄过,便给他们介绍:“这是我家四妹妹。”

见到袁二郎本人的第一眼,姜婵就满意得不得了,垂着头小声回道:“袁公子,四姑娘。”

袁四娘在姜家待过一段时间,甚至还被姜婵欺负过,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二哥要娶姜婵为妻,只因为想成为顾公子的连襟吗?

以二哥的本事,不可不知道姜婵是什么人,他居然愿意娶姜婵为妻!?

大约是袁四娘的目光太灼热,被盯着的姜婵实在受不住,硬着头皮抬起头来,努力保持微笑:“四姑娘,我们进去吧。”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欺负过的丫鬟,居然能摇身一变,成为侯府的嫡幼女,以后还是自己的小姑子。

“顾少夫人,我们进去吧。”袁四娘实在对姜婵喜欢不起来,转身走到姜婉身边, 带着他们进屋去。

袁二郎落后两步,和姜婵并肩进入范家。

他们进屋后,两边的巷子里的人,都转身回去,将范家门口的事告诉主子。

岳少夫人听完小厮的禀报,狠狠拍桌:“好个姜三娘!居然给姜四娘攀上了定远侯府!难怪瞧不起我们昌平侯府!敢情是替姜四娘攀上高枝了!”

沉思半晌,她又吩咐下去:“将这个消息,立刻送给淑妃娘娘和姜五娘,她最讨厌的姐姐即将高嫁进侯府,还是永平公主都求不来的袁二郎!

这顾家父子果真是权倾朝野!一向明哲保身的定远侯府都要和顾家攀上关系!难怪淑妃娘娘让我们务必和姜三娘搞好关系。”

与此同时,福寿堂里,陈氏听闻陈嬷嬷的禀报,目光骤冷,将手里的茶盏缓缓放回小几上。

“确定?”

陈嬷嬷很是忐忑:“确定,少夫人给姜四姑娘换了衣裳首饰,是按照京城中贵女的风格来的,她们到范家时,袁家兄妹刚好也到了。”

“好!很好!姜氏做得好极了!”陈氏怒极反笑,“我替九娘瞧中的夫婿,竟叫她截胡了!她可答应过我,要提九娘相看的,居然吃里扒外,将袁二郎截给她姜家姑娘了!”

跟着老夫人这么多年,陈嬷嬷很清楚,主子是真的生气了,而且动了杀心。

正在这时候,门口驻足的陈若若进屋来,将点心放在小几上,转身到老夫人身后,劝道:“姑祖母不必生气,袁二郎的性子您也清楚,他无论做什么,肯定都是听袁家太夫人的,他看中姜四娘,定是袁家太夫人的意思,不能完全怪表嫂。”

她心里松了口气,反正自己也不喜欢袁二郎。

陈氏挥挥手让陈嬷嬷等人退下,转头看向她:“九娘,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四郎?他如今是黄家的座上宾,你还不死心?”

陈若若没有回话,她知道姑祖母是为了她好,可是每次听说顾澄去黄家,她心里就不痛快。

“九娘。”陈氏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语重心长的劝道,“你知道四郎和袁二郎的起点有多大吗?但凡你看上大郎,我都不会拆散你们,怎么偏偏是四郎?

春闱结束这么久,你也看见了,要不是大郎和三郎压着劝着,他早就上任又下任了,除非他外放去外地,可你是我心尖尖上的肉,怎么能跟着他出外头受苦?”

陈若若没有回话,只道:“我都听姑祖母的。”

“你既然听我的,现在就去范家!你是我陈家的嫡姑娘,哪一样都能压过那蠢笨的姜四娘,袁家这门亲事是我瞧中的,你表嫂敢抢,别怪我不客气。”陈氏按住她的手,唤来陈嬷嬷,准备好帖子和礼物,派人送陈若若去范家。

范家后花园里,姜婳和范六郎陪着姜婉他们,准确来说,是陪着袁二郎和姜婵,聊天中让两人熟悉彼此。

一番谈天下来,姜婉不得不承认,袁二郎挑中姜婵,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两人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袁二郎谈论礼乐射御书数,姜婵接不上话,他又转而谈论起女子八雅,琴棋书画,姜婵知之甚浅不说,诗酒花茶也是略知皮毛,唯独在美食上,还能讨论一些,却知道味道好,不知道用的哪些原料。

姜婉心里叹气,抬眼看见袁四娘眉头紧皱,二姐姐姜婳微笑不语,范六郎则是满脸震惊,仿佛第一天认识姜婵一样。

站在姜婵身边的彤月满头大汗,要不是袁二郎什么话也没说,她恨不得带着姜婵赶紧退下。

这两人差距太大了,完全不相配。

袁二郎并不意外,始终以君子之礼相待,努力配合姜婵的话题。

姜婵则是完全没有自知之明,只觉得袁二郎笑得很好看,和他聊天很舒服,从来没有像别人那样轻视她。

原本脑子里关于君子的那些描述,在此时此刻,终于具象化,大概就是和三姐夫和袁公子这样。

终于,门外有人禀报陈若若带着顾老夫人的帖子上门。

袁四娘比姜婳还先开口:“我去接陈姑娘。”

“我去吧。”姜婉起身,知道陈氏肯定坐不住,还是没想到,她居然直接让陈若若带着帖子来了。

陈氏不可能猜不到,袁二郎今天过来是袁家太夫人的意思。

既然知道,陈氏还送陈若若过来,说明陈氏硬是要争这门婚事。

姜婳坐着没动,范六郎有些担心,小声问:“娘子,这有客人来,咱们不去不太好吧?”

接二连三的走人,姜婵也反应过来,对姜婳道:“二姐姐不去接客人吗?让三姐姐和袁家四妹妹去不太好吧。”

姜婳看了眼姜婉她们的背影,笑眯眯的打量姜婵:“四妹妹,我若是走了,只留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这里和袁公子单独相处,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只怕我一走,袁公子也得找个借口离开,毕竟你们男未婚女未嫁,单独坐在一块不合规矩呢。”

姜婵这才回神,连忙应是,双颊顿时滚烫,低头不敢看袁二郎:“二姐姐说的是。”

在去范家门口的路上,袁四娘气得小脸发白,不断说着姜婵的不是。

“婉姐姐,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四妹妹是你们姜家最蠢的一个,心比天高,嫉妒心重,琴棋书画什么的我们也不强求,她连规矩都没学明白,嫁给二哥,岂不是一直要二哥替她收拾烂摊子!?五娘也比她好啊。”

“四娘,你真的不知道你家二哥为什么要娶姜婵吗?”姜婉很清楚,在袁家,袁四娘和袁二郎的关系最好,甚至袁夫人都比不上,所以她是真心替袁二郎考虑的。

原本快步走着的袁四娘停下来,盯着姜婉的眼睛看了半天,还是难以理解。

“两个人成亲真的可以没有一点感情吗?我二哥这般聪慧的人,为了袁家能和顾家攀上姻亲关系,只能娶姜四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