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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辛看着手中因为陆卿之激动的坐了起来被扯断的几根头发,趁着他没注意,悄悄向身后藏了藏。

头发有多珍贵,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终于意识到了。

在她看来,这掉的不是头发,是阿宝、阿贝、阿心肝儿~

陆卿之在一旁疯狂输出了半天没听到回应,转身就发现温玉辛直勾勾盯着他的头发。

陆卿之纳闷的摸了摸没发现不对,想起之前她掉头发那段时间将头发看的很是重要,也记不得自己刚刚要说什么了,试探的问道:“我将我头发削薄点?”

温玉辛的眉毛都要挑到天上了:“你说甚?”

陆卿之一脸真诚:“那样咱俩的头发就差不多多了,你也不用总是羡慕我了。”

温玉辛的声调从来没有这么高过:“甚?”

她很急的摸着自己脑后的头发,语无伦次:“哪里少了?我都养好了,一直在长头发呢,估计马上就恢复了。”

陆卿之将手上碍事的东西丢在桌子上,又想笑又慌乱,他还没见过温玉辛这么激动的样子:“不少不少。”

他越是这么说,温玉辛越觉得他敷衍自己,固定住陆卿之的脑袋,正襟危坐:“真的长出来了,你看看这些小绒毛。”

她将脑袋凑到陆卿之眼底,陆卿之的视线凝聚在那一簇簇新长出来的小绒毛,笑出声:“噗嗤,哈哈哈哈,阿辛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相信了,头发长的很好。”

温玉辛听着他话里的笑意抬头哀怨的盯着他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

两人都不知道话题怎么就突然歪到这里,陆卿之这一笑就停不下来,他缓了口气说:“你啊,我只见过男子孕育孩子会情绪波动大、会孕吐,会大量掉头发。我怎么也想不到,怀孩子的是我,怎么这苦都让你受了啊,我的小倒霉蛋儿妻主。”

这话说的温玉辛其实自己也搞不明白怎么会如此,明明第一胎还不是这样。

但她又有点庆幸这苦让她给受了,要不然让陆卿之挺着大肚子,孕吐吃不进去饭,还会掉头发,情绪也容易激动,那得多受罪啊。

真要那样她真的,哺育完孩子就去找大夫要一剂绝育的药去,她赶紧吃了,也免得以后陆卿之再“遭殃”。

“你的小倒霉蛋儿妻主申请面前这位俊秀的郎君不要再说这个。”

陆卿之颔首,但还是没控制住嘿嘿直笑,直到笑倒在温玉辛肩膀,看着她生无可恋的表情,清了清嗓子。

“那个,那一沓子,直接按律处置了就行,不必就情面。”

终于说起了正事,温玉辛也从暂时失去茂密秀发的emo情绪中脱离出来:“好,这么晚了,大家肯定也都休息了,明天我交下去办。”

陆卿之点头,头枕在她肩窝,闻着上面的皂荚夹带着桂花的香味,补充道:“这事给家里有些兜底的人干,这群人什么都敢做,不敢报复我,就怕拿她们开刀。”

“什么?”温玉辛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陆卿之望着温玉辛因为紧张紧绷的软腮,香了一口:“没事,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只要她们不打算向我开战,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敢这么做。”

陆卿之从不说空话,这个温玉辛是知道的。

主见这种东西就没怎么在她身上出现过,顶多出个主意,但她更喜欢不动脑子的去执行。

听他的安排,看陆卿之在官署人员名册上圈了几个名字。

“就按这个办。”一锤定音。

这次安州的细作清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藏得深的,至亲之人都不一定能瞧得出这人哪里不对,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拔除的了的。

只要她们不试图掌控安州,弄权谋私,陆卿之或多或少也能容忍她们些许。

安州的这个冬天过得热火朝天,还真有不少人家靠着举报细作赚了些“意外之财”,看得旁人羡慕不已。

有些人直接红了眼,也不管有没有证据了,逮着个人就说人家是细作,屡次制止不行,直接送去铲牛粪去了。

没办法,有些人她是有自己的逻辑的,她认定的事情,别人再怎么解释都听不进去。

太执拗她们也没时间应付这种人,要是人人都这样,民风浮躁,整日为了“一步登天”变得疯癫,官署难不成还要惯着她们吗?

让她们接受一下牛粪的暴击是温玉辛与陆卿之最大的仁慈。

这场关于细作展开的活动,赶在春日前结束了。

风依旧凛凛,吹在人的身上还是会将人冻的一个激灵,可已经没有了冬日的刺骨。

并不是每个人都做着一夜暴富的梦,更多的人沉默地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眼里没有其他。

对于她们来说,祖祖辈辈的教诲就是脚踏实地,碰上了好事不会退缩,没碰上也不会失落,她们更习惯和别人一起插科打诨、安稳度日。

安州的整个冬天呈现出与以往不同的活力,大家凑在一起讨论着邻家长短,今年又多了一项。

“没想到啊,镇里的那个货郎小王居然也是细作,她图什么呢,干的活整日风里来雨里去的,还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谁知道,要是能想明白细作是怎么想的,那我们不成细作了?”

“这个有啥想不到的,那个村里学堂新来的先生也是被抓走了,整日见人笑眯眯的,听说还是个秀才,要不是官差们查出来,我估计这辈子都没能猜到这么个人也想不开去做细作。”

“还有还有,那个镇里卖猪肉的,那个也是,听说暗地里杀了不少人,逮到的第二天就在街头被砍了头。”

……

诸如此类的讨论,大家在忙完地里的活,聚在田间地垄上说得神采飞扬、唾沫横飞,仿佛自己亲身经历,参与到这“国家大事”当中去了。

温玉辛短暂的关注了一下百姓们的讨论方向,发现没什么偏向、不对,就任由她们自由讨论了。

春日泥土化冻,田里的人来来往往踩得一脚泥泞,飞溅的泥点子都没能唤起大家的烦躁,所有人看着自家的一大片地心里都是希望。

河道已经挖通,水源向四处供流,百姓们的定居地点也不拘泥于那一片地方,不必担心水源,绝大多数人都是选择住在新房子里度过这个冬天的。

不少人回想起来都还觉得是在做梦,任谁也想不到战败了居然还有如此好处,要早知道她们早就自己造反将“故国”拱手送上了。

人们攒着宅子的“房费”一月一交,没人不乐意,负责收账的小吏还是第一次见到笑着往外拿钱的。

她自己也是收益的一员,仔细想想也能理解她们。就是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官署原来还能做这么多好事。

作为一个普通小吏,她是从故国那会就是个跑腿的,故国国灭,和昔日同僚们四散着逃回家。

如今被官署重新征用,迎接的不再是人们的惧怕与厌恶,而是尊敬和喜爱,没有了之前的“油水”却也让人心甘情愿。

春耕一向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这件事在前面,其他的事都要往后放一放。

但事情不是如人想象的那么顺利的,河道解冻,远处的雪山开始如往常一样融化,河水不断堆积,春汛来了。

幸亏之前的河道挖出了很多个分支,让奔腾的河水有了地方被分卸力量,变得肉眼可见的温顺,除了各地的水位上涨,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是从未有过的,当地的百姓原本都做好了要防汛救灾的准备,也打算好了如果自己的地里有损失又该如何处理的各种各样的法子。

万万没想到,这条让她们可以更方便取水的分流竟然还有如此用处,她们对陆卿之和温玉辛的推崇更甚,简直将她们神化了。

百姓们开始私底下传殿下和驸马大人是上天派来拯救她们,这种说法没拿到明面上,但是是所有安州人不约而同的想法。

温玉辛最近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政令向下推广的更加顺利顺畅了,丝滑的不可思议。

不是百姓们都能够理解每条政令的作用,而是她们开始无条件的相信府衙,相信陆卿之和温玉辛,照着做总不会有错。

在这种氛围下,陆卿之安排下去书院开学,虽然之前修路、修城、修河道、抓细作花了一部分钱,但如果参照晋州的模式让孩子们都读书的话,钱也是够用的。

果然,宰人是最好的致富方式。

如果有条件的话,灭个国,则可以让你尽情挥霍也不用担心“赚”来的钱这么快就用完了,因为根本想象不到它有多少。

她们之前压榨百姓的力度有多大,库里就有多满。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是温玉辛和陆卿之的做事风格。

原本以为会有些阻碍的事情,结果是百姓们就差没把还在吃奶的孩子送过来了。

以她们浅薄的认识,却也知道读书识字是一件好事,当官的、混出人样的没有一个是不识字的。

更何况官署还给发钱,发的钱正好够付一大半的“房费”。

当下也不管女孩男孩了,都往城里塞。

至于为什么让男孩也读书,她们不管这么多,殿下和驸马这么做了,肯定有他们的道理,想不明白跟着照做就行了。

幸好之前户籍登记都有准确的信息,书院不至于人满为患,比她们料想的人还多一点,陆卿之很是欣慰。

这一代人都是安州的希望,读书懂礼,等她们学出来,估计都没几个人能想起“故国”,她们在心里也会认为自己从根上就是宁国的子民,这是“灭国”的最后一步。

从各种意义上的让“故国”消失,往后数年,再也没有边境入侵这个说法,她们也都是宁国人了。

有人能看出这一步的“歹毒”用心,但她们也没有办法,打不过就要加入,倔着怀念过去只会让她们停滞不前。

比起对于故国的执念,如何爬向高处才是她们当下应该要做的。

那几个小国不得民心的程度是让初到这里的宁国人咋舌的。

这里的书院同样分为女院和男院,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除了朝廷派来的人,还有不少是自发过来教书的,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男子。

对她们来说,这里是未开发过的地图,学生也都是一张白纸,任由他们描画。

不用计较家世,也不用和她们争辩圣人之言,她们教什么就是什么,比一些根子已经固定下来的人强到不知多少。

温玉辛和陆卿之对于他们的教学也不横加干涉,只是提前确定了没有《男戒》、《男德》之类的让人看着就大呼“糟粕”的封建余毒,还有满口“之乎者也”的读书读得脑子都坏掉了的迂腐陈旧之言,其他的也就任由她们发挥了。

陆卿之和温玉辛着常服去偷偷听了几节课,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先将这一块放下心来。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男子站出来作他人之师。

我的印象还停留在我想将人从泥沼里拉出来,结果面对的却是那人义无反顾地重新跳了进去。

这些年一直觉得男子站起来这条路又长又空旷,没想到已经有这么多人在默不吭声地与我同行了。”

陆卿之颇为欣慰,看着一个个在堂上发光的男子,有些感叹。

温玉辛也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若不是身边束缚太多,谁会想要跑到这偏远之地传教教书,这里为他们提供了一片任由他们发挥的天地,而且可以庇护他们。”

温玉辛握着陆卿之的手:“这是我们能为他们做的,之后我们也能做得更好。现在是晋州、安州,总有一天会是整个宁国。”

温玉辛发现这批来的男夫子有意无意地接触着她,她自然不会自恋的认为已经“觉醒”的男子会这么一大批一起看上她这个已婚女子。

找了个时机,和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谈了谈,看着那人的反应,虽然有礼,但从他不经意间的肢体和眼神便能看出来,他很是抗拒女子。

温玉辛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确保自己能听清对面的人说什么就停了下来:“不知各位夫子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