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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袍已然碎掉,血水随着雨点一点点渗出。

青石地板上的人,陡然伸出玉骨般沾血的手,痉挛地抽搐一下,好似一只垂死挣扎的哀鹤。

冯于泰听到萧砚堂的声音,一个激灵,倏地扬头,目光格外瘆人:“是你,是你害我!”

萧砚堂撩袍蹲下,唇边噙着笑,低声说道:“你把自己亲笔写给长公主的情书放在奏本里,呈阅给了圣上,圣上才治你个‘玩忽职守’,已是天恩浩荡了,怎么能怪本官呢?”

冯于泰气得牙齿咯咯作响,咆哮道:“萧砚堂,你个卑鄙小人!蒙蔽圣上,陷害忠臣,历来奸臣就没有好下场,你想想北镇抚司指挥使又有几个得到善终的!我只恨不能亲手刀刃了,长公主不会放过你的......”

小太监吓了一跳,立马吼了,“嫌命长吗?还不堵上他的嘴。”

圣上其实根本不喜冯于泰这个编撰,他是林阁老赏识的人,被点了探花,遵循旧例进了翰林院。

冯于泰进了翰林院,根本不想潜心修史,他四处钻营,想方设法以色攀附上了长公主,以为得了长公主的青睐,就有了庇护,那日是有些意忘形了,非要来招惹他。

这会以忠臣自诩,亏他说得出口。

圣上和长公主的势力形同水火,他偏还要涉及党争,圣上能允许这种墙头草在身前蹦迪,真是仁君。

萧砚堂起身,对他的辱骂充耳不闻,满脸嫌弃地抚平了身上的褶皱。

雨点越来越大,小太监连忙取来雨伞给萧砚堂撑上。

萧砚堂摆了摆手,任由雨点落在肩头,大步朝殿内走去。

今日当值的是刘景,此时殿内宫人跪了一地,皇帝正在气头上。

跪在地上的刑部侍郎杨东铭,额头渗着薄汗,连呼吸都屏住了。

皇帝气狠了,抄起一本题本直接砸在杨东铭的脸上,杨东铭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根本不敢闪躲,任由那奏折砸了过来,额角上瞬间一片乌青。

杨东铭没有理会掉落的题本,双手交叠置放在额头,以五体投地的姿势地答道,“臣有罪!”

皇帝怒斥:“你是景泰五年的进士,出任徽州知府,政绩斐然,怎么调货到了京城,就跟他们一样,不尽心办事?”

杨东铭垂着头,低声辩解,“地方达官显贵甚少,处理政事,都是按律处置......”

“你是嫌京中达官显贵多了?真是欺了天了!天家看上的儿媳,立马就遇刺,京城哪有这么多刺客,下次是不是就该轮到朕了!”

殿内很静,在一旁研墨的珍妃手上一抖,墨汁洒了出来,她从书案一侧走出来,直直跪趴在地上。

皇帝看着慌乱的珍妃,顿时没了兴致,摆手让他们退下。

萧砚堂早已在殿外候着,对里面的事,浑然不觉,但也猜得个七七八八。

珍妃退了出来,视线落在萧砚堂带着雨丝的肩膀上,心疼地对他轻轻摇头。

萧砚堂收回视线,启步进入殿中......

那日,萧砚堂在殿中待了足足两个时辰才从殿里出来。

没有人知道他和圣上到底详谈了什么。

天色渐晚,萧砚堂直接去了花满楼,当日就帮嫣然赎了身,搂着一身烟罗紫襦裙的嫣然在花满楼宴请朝中宾客。

这则消息,当然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长公主的耳朵。

长公主正在花园散步,脸色难看极了,白微陪着她慢慢往台阶下走。

“长公主,看来这萧砚堂尤其钟爱烟紫罗,沈南清也不一定就是他的心头肉,那冯于泰多半也是萧砚堂害的。”

华阳长公主摆了摆手,“以往我就知道萧砚堂并不简单,若是能为我所用,必然最好。目前看来,我们倒是彻底惹恼了他。”

白微垂头,有些泄气:“是奴婢行事莽撞了。”

长公主立在月台下,半响,才开口:“不能让他坏我的大事,让人盯着沈南清。”

过了几日。

圣上要在朝中的高门贵女中给萧砚堂寻找良配的消息一出,朝中各方势力都争先恐后寻找适合的人选,都希望能搭上萧砚堂这颗大树。

宣平侯府西苑。

宋老夫终于恢复了身体,侯夫人魏氏连着几日都到西侍疾。

宋老夫人对她的殷切也觉得奇怪,不由开口:“你到底有何事?”

魏氏目光微闪,有些胆怯,终是鼓起勇气:“婆母,咋们宛晴已到了适婚年龄,左右都没有挑好人家,那北镇抚司指挥使萧砚堂,跟您也沾亲带故,我看仪表堂堂,位高权重,若是能联姻......”

“住口!”宋老夫厉声打断了她的话,“说什么胡话,萧砚堂可是我们能攀扯上的?也不看看宛晴长什么模样!真是蠢不自知。”

魏氏脸色一白,不服气道:“娶妻娶贤!他萧砚堂那浪荡的名头,什么书香门第愿意自甘堕落,把贵女嫁给他?”

那你又打的什么主意?

宋老夫人难得没有直接怼她,话锋一转:“你那儿媳沈南清跑回娘家养病也有些时日了,你就放着不管?”

魏氏表情讪讪,她是真的不想去惹沈南清,最近跟花吟打擂台,已经让她精疲力尽,哪里有心思管她。

“还有汝舟呢?太子的海运,可有消息了?”

“没那么快吧,汝舟也没和我说此事啊。”

宋老夫人掐指算了算日辰,太子的海运也快两个多月了,她把自己私库里压箱底的宝贝都让宋汝舟拿去变卖了,还抵押了侯府大部分的良田。

宋老夫人心中越发不安起来,若是海运有个意外,侯府还怎么过活?

只靠侯爷宋崇礼他们那点微薄的俸禄,怕是连家仆都请不起。

不行,还得让沈家使劲!

沈南清在沈家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她脚上的肿胀早已消退,行动已无大碍。

期间,香菱带了穆西禾的消息,沈南清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劝她。

她前脚刚到梧桐宛,穆西禾后脚就跟来了。

沈南清屏退下人,握住她的手,劝道:“姐姐,你想好了吗?若按你的计划,你和你夫君宋汝元是不可能再继续做夫妻了,你的后半辈子也算毁了。杀敌一千自杀八百,值吗?”

穆西禾神色木然,声音哽咽:“难道,就不能把那个恶魔的罪行公布于众,绳之枉法吗?我不甘心!你可知道,在他断腿之前,有一次,他又想强要我,差点被红姐儿撞见,他还不管不顾!无耻至极!”

“红姐儿可是他的亲孙女!他罔顾人伦,禽兽不如!多亏你把花吟弄了进府来,宋崇宣收了心思,一心扑到花吟身上去了,我这些日子才可以安生些......”

后来宋崇宣被打断了腿,当然就更没有机会去找穆西禾了。

这几日,宋崇宣的跛着脚到处晃悠,话里话外,还想让穆西禾伺候他。

穆西禾都快被逼疯了。

沈南清心头的恨意骤增,不由握紧了她的手,“敲登闻鼓,你会挨几十大板,身子根本受不住,还会连累母家受辱,为了一个烂人,不值当。”

穆西禾失声痛哭,“那我该怎么办?宋汝元已在返京途中,我不想再瞒着他了。”

沈南清看着窗外茂密的枝叶,眸光坚定地说:“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岂容他们猖狂,我有法子对付他们,你不要急。”

送走穆西禾,沈南清转身回屋,一个身躯高大的黑衣男子忽地从梁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