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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令月歌:遇仙 > 第57章 春和景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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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纷纷惊叹,只见男子长身玉立,穿着打扮和言谈举止皆非寻常百姓,原来他就是洛阳新晋贡士——令楷。

令歌放眼望去,发现令楷的身后正跟着不少人马,有凌岚药局等人,还有言信带着的一路人。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令楷步伐轻快地走上了擂台,他来到令歌的身前,看着令歌腰间的伤,眉头骤然紧锁,神色不悦。

“抱歉,是我来晚了,再坚持一会。”令楷歉然低声道。

“无妨,我已经用内力止血了。”令歌对令楷说道,话虽如此,但他还是能感到腰上的伤口疼痛难耐。

许凌这时也走了上来,他的手里提着药箱,见令歌受伤,他和无忧便立即开始为令歌做简单的处理,涂抹止血的药。

令楷见状,微微地舒了一口气,他整理了一下神色,转过身面对众人,又是方才那副悠扬的神情。

“此乃武林各派的恩怨,令贡士最好不要插手此事。”华山派的胡须男子看着令楷说道,那会令歌听见袁达海唤他“宋兄”,这才知道胡须男子正是宋如顶——华山派有名的剑客,虽然为人正直,在江湖上颇有盛名,但目前看来却容易受人蛊惑。

梦珏开口说道:“他是宋如顶,年轻的时候曾被人蒙骗,让他人潜入了华山派的藏书阁,好在后来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这才不了了之,如今看来他又被人骗了。”

“这件事我还真不能不管。”令楷含笑回应道,同时,他看了一眼另一边的袁达海。

袁达海吃痛地撑在原地,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令楷,他自然知道令楷是东宫之人,来到这里必然有了十足的把握,令楷这么说,无疑不是在告诉他,接下来切莫再插手。

“两起案件我都在场,想来我说的话自然也是可信的。”令楷语速不急不缓,慢条斯理的,正是他的性子。

余连闻言,瞪着令楷怒道:“你是帮白令歌的,我们凭什么信你的话?”

令楷没有正眼瞧余连,只是说道:“可不可信,我说完大家自然会判断是非。”

余连很是厌恶令楷对自己的态度,心想若非白令歌护着他,自己在云来客栈时早把他杀了。

“去年六月二十三日,我曾在云来客栈住宿,那夜余连带上众位侠客前来刺杀我,”说着,令楷侧过身指了指令歌,“当时多亏白少侠出手相助,否则我早已成为刀下亡魂,今日也不能站在诸位英雄好汉面前,替白少侠澄清事实。”

“你说余连带着那些侠客要刺杀你,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杀你?”宋如顶替余连反驳着令楷。

“为何要杀我?”令楷冷笑一声,同时,他睨了一眼余连,“不如让余连亲自解释一下,他们为何聚集到云来客栈?”

余连闻言顿时语塞,其实在场有不少人清楚,当时侠客们聚集玉门关所为何事——刺杀当朝太子赵景云!

只是他们都不曾想到,云来客栈是令楷替太子设下的局,一个警告皇后的局。

计划失败后,且那些侠客死的不明不白,武林各派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想找个发泄口,恰好此时令歌出现,并撞在了刀口上。

余连强作镇定,回应道:“我们聚集玉门关,自然是为了铲除关外的沙匪。”

听到这句话,令歌只觉余连无耻到了极致,谎话连篇,不过细想回来,他又怎么敢说出当初他们是被设计误以为云来客栈里的是当朝太子,这才前来刺杀的呢?

袁达海闻言,不免内心暗讽,这些年边关安定,又能有多少沙匪?更何况铲除沙匪用得着你们这些武林人士吗?朝廷有的是人马。

令楷不屑一笑,道:“好,就当你们是为了铲除沙匪聚集云来客栈,那么你们铲除的沙匪呢?”

余连一时无言,只是急忙地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说道:“你说你曾住在云来客栈?证据呢?”

“自然有证据。”令楷不慌不忙,依旧唇角含笑,全然一番翩翩君子的做派,他轻轻挑眉,又道:“而且是人证。”

余连闻言,眉头突然紧皱,死死地盯着令楷。

“是何人?”

“自然是你的熟人。”

令楷拍了拍手,令歌同所有人一起,顺着令楷的目光看去,只见言信带着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往擂台上走来。

那人相貌青涩,脸上还有淡淡的痘印,令歌认出了他——正是云来客栈的店小二!

令歌见店小二面露怯色,于是安慰着店小二,嗓音颇为疲惫,说道:“不用怕,有我们在,他们伤不了你。”

店小二微微一愣,而后点头应下,他从未见过令歌的容貌,如今一见,他暗暗惊叹,眼前的令歌虽然甚是狼狈,但依旧难掩其仙姿玉貌。

“这位小兄弟是云来客栈的伙计——小离。”说罢,令楷从袖中取出一份文牒和一张信纸,上前交给了袁达海,又道:“这是他的身份文牒,和玉门关官府给的身份证明作保,袁大人可以替大家辨认一下真伪。”

袁达海接过文牒和信纸,查看一番,点头说道:“不假,的确是玉门关官府的官印,这位小兄弟也的确也是云来客栈的跑堂伙计。”

“诸位,袁大人都已经这么说了,大家也可以放下兵刃,好好地听一下小离是怎么说的。”令楷朗声道,态度温和,让所有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令楷言毕,朝着小离微微颔首,小离走上前,吞咽了一下口水,开始说道:“令公子他的确是客栈的客人,是他包下了客栈的一整座后楼,余少侠他们则包下了前楼,当时余少侠曾向我多次打听后楼的情况,我都没有说……”

令歌闻言,微微一愣,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想起辰玉的信口开河,小离才肯透露令楷的情况。

小离一边说着,一边时不时地瞟一眼余连,强鼓着勇气继续说道:“然后六月二十三日,案发当日,白少侠和他的姐姐入住本店,他们与令公子是相识的,自然就住进了后楼。”

之后,小离的身子开始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余少侠和令公子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天夜里,后楼突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我虽然害怕,但想起平时令公子待人极好,就忍不住去看了一眼,结果发现满地都是人。”

说到这的时候,那些武林侠士又纷纷盯向令歌,小离见状,又赶紧解释道:“可是,当时我上前查看,发现那些侠客他们只是晕倒而已,并没有谁死去……”

“就算当时没死,那后来也是被白令歌杀了的!”人群里有人说道。

“不,不是的,”小离摇头道,“当时我去后楼查看的时候,还上楼查看了一番,发现令公子和白少侠他们早已不知去向。”

众人闻言,心里一惊,开始议论纷纷,另一边,余连的神色愈发阴沉,全然与阳光明媚的春日相背离。

“后来我害怕还有什么事发生,便一个人去马棚里躲了一夜,第二日天色蒙蒙亮我才溜了回来,谁知后楼……后楼早已……早已血流成河了,掌柜和其他人也全没了……”

越往后说,小离的声音越是颤抖模糊,令歌不忍他再回忆下去,便上前拍了拍小离的肩膀,说道:“好了,不必再说下去了,多谢你。”

事情已经清晰明了——余连先醒了过来,因为某种原因,他将尚在昏迷的侠客们悉数杀害,从而栽赃嫁祸给令歌。

小离回过头看了一眼令歌,微微点头,泪水还是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令歌没有见过当时血流成河的场面,他也不愿意去想,仔细想来,小离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大好青春年华,却亲眼目睹了那么多人死在自己的眼前,换做是谁都会留下一生的阴影。

无忧和梦珏上前将小离带走,细心地安抚着。

此时,台下众人已经喧哗成一片,开始议论为何会出现后来血流成河的场景,又为何偏偏只有余连侥幸活了下来?

令歌看向余连,发现余连的脸色已经完全灰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令楷见舆论差不多反转,又上前说道:“大家不妨多仔细想想,白少侠的功夫方才我们都有目共睹,说句不中听的话,若是他当时真想杀死那些侠客,完全没必要用迷药迷晕,再逐一杀死。”

令楷的话让众人幡然醒悟,他们回想起方才在比试过程中,令歌一直有所保留,未曾伤过谁,更别说取走何人的性命,今日大家原本都是来让令歌血债血偿的,他完全没有必要忍让。

更何况令歌招式精妙,内力之深,恐怕在座众人没有几人能够与之匹敌,最后他更是凭借一己之力击败锦衣卫的剑阵,这样的功夫修为,若是想要取人性命,的确不必大费周折使用迷药加害。

这时候,一直在台下的秦风澈站了出来,开口说道:“几个月前,我与白令歌曾在老君山有过一番较量,当时我略输一筹,原以为我会被其灭口,不曾想他竟放走了我。”

说到这的时候,秦风澈看向了擂台上的令歌,眼中闪过感激之情,随后他又流转转眼眸,看向其他方向,又道:“就我个人而言,我不相信云来客栈一案是白令歌所为。”

听完秦风澈的一番话,在场所有人无不震惊意外,就连令楷都有些惊讶地看向令歌,他不曾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随后,令楷扬起唇角,看来老天都在帮助他们。

余连已经恼羞成怒,却还是极力地冷静下来,只听他说道:“就算云来客栈不是他白令歌所为,那霄游阁又怎么解释?我四个师兄弟,难不成不是命丧在他的手里的吗?”

说着,余连便朝着人群喊道:“折雪!杜捕头!”

“谭影!”余连又朝着另一边的锦衣卫喊道,“你们都来给我作证,说清楚,杀我四个师兄弟的人到底是谁!”

折雪和杜捕头,还有那位戴着面具的锦衣卫谭影,皆朝着余连走去。

一时间,令歌的神色颇为凝重,他发现折雪的眉眼间有着缥缈的笑意,和令楷一样,似乎都已经洞悉全局,然而只有他自己依旧蒙在鼓里。

“告诉他们!谁才是杀了我师兄弟的真凶!”余连对着眼前的三人激动地说道。

令歌看着眼前之景愈发疑惑,折雪和杜捕头明明是知道那夜真相的,想来锦衣卫谭影就是在洛阳府帮余连杀了其他三位侠客的锦衣卫。

见此架势,令歌突然悬起一颗心,莫非杜捕头和折雪都已经被余连收买?那自己岂非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可是眨眼间,折雪和杜捕头的言语行为却让令歌完全打消了这个想法。

只见折雪和杜捕头纷纷抬眸,伸出手指向余连,异口同声地说道:“杀人凶手就是你!”

余连如晴天霹雳一般,瞳孔瞪大,骂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真正的杀人凶手是白令歌!”

余连看向了锦衣卫谭影,赶紧上前拉住谭影,像是拉住一棵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说道:“快,谭影,告诉他们,凶手是谁,是谁在霄游阁杀了林师兄,是谁在洛阳府杀了我三个师兄弟!”

只见谭影甩开了余连的双手,说道:“凶手?凶手难道不是你吗?是你杀了你的四个师兄弟。”

余连笑容一僵,他向后退了一步,指着谭影吼道:“你胡说!”

谭影不以为然,只是继续说道:“那夜我奉命在洛阳府审查霄游阁一案,谁知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杀了你的三个师兄弟,以掩盖你杀了你林师兄的真相,而后你重金予我,想让我在今日的武林大会上替你诬陷白令歌。”

“只是我未曾想到云来客栈居然也是你所为,如今,我是万万不可再助纣为虐了!”

“你住嘴!”余连挥拳上去打谭影,却被谭影躲闪。

这时,一旁的杜捕头开口说道:“你原本是想让我们三人今日同你一起诬陷白令歌,不过如今看来,我们三人还没有糊涂到同你一起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余连仍不死心,指着他们连连点头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们都已经被白令歌收买了!所以才来诬陷我!”

杜捕头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不如让我来说一下霄游阁一案的详细经过,也好让诸位武林侠客知道霄游阁的真相!”

之后,杜捕头将霄游阁一案的经过详细道来,因为有着多年的捕快经验,杜捕头说起来有理有据,人在场众人信服不疑。

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也走上了擂台,令歌一看,发现正是湫龙。

方才他去了何处?令歌疑惑着,望舒师姐呢?

“我可以作证霄游阁一案,当时是我发现余连把用来伪造伤口的针藏在剑鞘里。”湫龙冷冷地说着,看向余连的一双眼睛更是冰冷到极点,让余连不寒而栗。

这时,令楷对杜捕头说道:“杜捕头,其实我们现在可以对比伤口,来确定云来客栈的真凶是谁。”

“如此甚好。”

“有劳许伯。”令楷对许凌说道。

许凌颔首,并对台下的人马喊道:“抬上来。”

随后,只见一行人用担架抬着几具被白布掩盖的尸体走上擂台,许凌对着众人解释说道:“诸位,这几具尸体是在云来客栈殒命的侠客,皆被我们取出五脏六腑,用冰块保存,所以到现在并未腐烂。”

“这些都是我师父和许伯商量好的吗?”令歌问起令楷。

令楷点头,回应道:“正是,当初白掌门嘱托我,让我去寻找人证,我想着不能只有小离一人,于是便和凌岚药局合作,将尸身掩人耳目地运到洛阳。”

闻言,令歌心生感激,令楷实在用心良苦,哪怕身在长安备考,也在时刻担心着自己,为自己做着这些事情。

“阿楷,多谢。”

令楷颔首微笑,并未言语,只是重新看向尸体。

只见尸体的容貌依旧可以依稀辨认,并无腐臭之味,一时间,令歌开始赞叹凌岚药局的医术高超。

“现在,就请许当家和洛阳府的仵作亲自比对白少侠腰上的伤口和尸体上的伤口。”令楷对着众人说道。

说完,令楷转身看向令歌,目光温和,令歌见状,微微地扬了一下唇角,他相信令楷,也相信真相将要水落石出。

一番功夫下来,许凌和仵作比对完伤口,这时,仵作对着众人说道:“诸位,我和许当家已经比对过,白少侠和玉门关尸体的伤口几乎一致。”

此言一出,全场生起一阵喧哗。

“每个人用剑的力道和方式都不一样,留下的剑伤若是仔细比对,依旧能辨别出谁是真凶。”有侠客解释道。

“难道就不能是白令歌模仿余连的剑法?”

“你多想了,杀这么多人还得模仿别人的力道和方式,那真是不大可能,更何况是白令歌这样的高手,更是没有必要这么做。”

……

众人见余连不再说话,于是纷纷拔剑出鞘,骂道:“原来凶手是你!”

余连的脸色顿时惨白,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然而他只能怀揣最后一丝希望,连滚带爬地跑到折雪的面前,求救道:“救我,救我……不是说好一起除去白令歌,打击东宫的吗?怎么会?”

纵使余连苦苦哀求,折雪也不为所动,她的眉眼全然不见方才若有似无的笑意,有的只是无尽凌寒。

见折雪如此,余连这才明白,他已经陷入绝境,白令歌根本不是东宫之人,而是皇后要收入麾下的一员!

他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助白令歌扬名武林,获得武林众人敬佩的棋子!如今他的作用已经耗尽,这盘棋自然也到了收尾之际。

余连心生怒意,他掌心发力,打算一把扼住折雪的喉咙,却不想折雪身如拂柳,轻巧地避开了他的进攻。

余连颤抖着手,指着折雪,嗓音低哑着说道:“当初是你让我这么做的……云来客栈……和另外一个人……”

余连的话还未说完,折雪便已经一掌将他掀翻在地,重创余连,让其吐出几口鲜血。

“折雪竟有这般功夫?”梦珏惊讶不已,只觉今日可以写进《洛阳时下新文》的内容数不胜数。

见折雪如此对余连,令歌回忆起之前折雪对自己说过的话。原来当初助余连金蝉脱壳,就是为了今日的这一出请君入瓮,这一切都是折雪的计谋,更准确的说,这是皇后布下的棋局。

原先就算刺杀太子不成,可是只要那些武林侠客丧命,再加上余连的栽赃嫁祸,依旧可以让人憎恶太子,从而助皇后拥有更多的心腹。

令楷自然也看穿了这盘棋局,只是这盘棋已经走到最后,事关遇仙和令歌,东宫没必要搅黄,顺水推舟帮助遇仙就是最好的选择,不仅能替东宫挽回武林人士的心,更能替东宫拉拢遇仙。

“抓住余连!替死去的人报仇!”武林侠客们纷纷从四面八方向擂台上冲来,打算将余连千刀万剐。

余连见状,当即强撑着站起身子,拼尽全力想要逃走。

“捉住他!”

正当余连欲腾空而去,只见一道白影突然从余连的身旁闪过,瞬时,余连便被那人扔回擂台之上,令歌定睛一看,发现那道白影正是望舒师姐。

望舒冷冷地横了余连一眼,并未过多理会,只是直直地朝着令歌走去。

“师姐……”令歌唤了一声望舒,他见望舒看到自己受伤的神色甚是凝重,便赶紧安慰道:“师姐,我没事了,伤口都已经包扎好了。”

“可是他伤了你?”望舒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侠客们围住的余连。

她本想上去一剑了结余连,只是这个想法刚浮现,便被令歌打消,只听令歌说道:“师姐千万不要脏了自己的手,他罪恶滔天,自然有人替我们出这口恶气。”

望舒微微颔首,强忍下心中的怒火,其实不光望舒,辰玉几位师姐也想上前一人给余连一剑,只是听令歌这么一说才打消念头。

说到底,余连都是华山派的弟子,如何处置余连才能给众人一个交代,这是华山派的事。

此时,白发老者在秦风澈的陪伴下走上擂台,来到余连的身前。

老者盯着脚下的余连久久不曾言语,只见余连跪在老者的面前,不停地磕头认错,说道:“师父,徒儿知错了,徒儿再也不敢了,徒儿也是受人蛊惑……是徒儿一时鬼迷心窍……”

老者开口,失望地说道:“你欺瞒为师,杀害同门和武林同胞,罪无可恕。”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他们逼我的……”

余连求饶的声音愈发变小,口中不断地吐出鲜血。

“他中毒了!”

秦风澈见状,立马回身去请许凌,“华山派秦风澈,还请许当家前去查看!”

许凌应下,当即前去为余连诊断,半饷,他微微摇头,说道:“毒药蔓延至他的全身,已经回天乏术。”

一边说着,许凌一边皱起眉头,余连是怎么中毒的?

在众人注意力皆在余连的身上时,许凌注意到余连的那把断剑,他起身走过去,用绣帕拾起断剑,仔细端详,竟发现剑柄上残留着大量毒药。

若是其他的下毒方式,许凌也不会感到意外,只是将毒药涂抹在剑柄,透过肌肤和伤口蔓延至全身,这样的方式让他想起了尘封的往事。

看着余连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一时间,各门各派侠客们心中的怒火更是不知找谁发泄。

找白令歌?武功高强不说,背后还有令贡士,这令贡士的背后又是太子朝廷,他们可不愿意得罪。

找华山派?且不说华山派乃武林各派之首,锦衣卫有不少出身华山派的人,他们又如何得罪得起?

如今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白发老者的神色愈发凝重,半饷,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华山派弟子余连,生前作恶多端,如今已经畏罪服毒自杀。”

说罢,老者向众人深深鞠躬,拱手拜道:“老夫成凡,深感抱歉,在这向各位武林同胞赔个不是,身为华山派掌门人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弟子,实在是老朽的失职,各位门派需要什么赔偿尽管开口,华山派上下一定竭尽全力做到,以表忏悔歉意。”

“师父……”秦风澈有些于心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令歌听说过,华山派掌门人成凡德高望重,深受世人敬仰,如今出了余连这样的门徒,实在是师门不幸。

“我们走吧。”

令歌一行人见这里已经与他们无关,本想悄然离去,结果却听见秦风澈唤了一声道:“白少侠,还请留步。”

令歌回过头,只见成掌门和秦风澈一起走了过来,留着宋如顶在原地和武林各派周旋。

成掌门拱手朝着令歌一拜,令歌见状也立即回了应尽的礼仪,只是因为腰上的伤,行礼的时候不免有些吃痛。

“这一切实在是我们华山派的不是,我没有管教好徒儿,这才让白少侠蒙受冤屈,还望少侠见谅。”成掌门深深地忏悔着。

“无妨,如今沉冤得雪,成掌门无须自责。”令歌知道,此事不能怪成掌门,他们都是被人算计利用罢了。

令歌见成掌门虽然一头白发和一身灰衣,朴实无华,但他的身上却流露出一种绝尘的高深莫测之感,想来其武功修为定然与师父白栈期不相上下。

“今日委屈白少侠了,他日老朽定登门拜访,亲自赔礼道歉,补偿少侠。”成掌门说道。

“成掌门不必如此,就算是拜访也应该是我亲自拜访您。今日晚辈并不委屈,能还死去之人一个公道,为自己洗脱冤屈已是幸事。”令歌回应道。

成掌门点了点头,神色稍微缓和,他又道:“白少侠腰上还有伤,早些回去才好,回头我会让风澈送上我华山上好的药膏助少侠养伤。”

“多谢成掌门好意,晚辈告辞。”

令歌看了一眼风澈,风澈也有礼地朝着他微微颔首,一向正气凛然的面容也浮现愧色。

令歌往前走去,只是每走一步,腰上的伤便会疼上一分,因此步伐不免缓慢下来,师姐们见状,纷纷上前搀扶着令歌。

“令歌慢点,待会我们上马车,回去好好养伤。”甯霞关心地说道。

令歌点头,正欲继续往前行走时,却见令楷走到他的身边,二话不说便将他从师姐们的手里夺了过去。

令歌一惊,待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被令楷横抱在怀。

“快……阿楷你快放我下来。”令歌顿时着急起来,压低嗓音佯怒着。

令楷并未言语,只是抱着令歌往前走去。

“你现在再怎么样也是贡士了,别胡来,那么多人看着……”

“我不在乎,我希望你也不在乎,”令楷将怀里的令歌抱得更紧,双手也特意避开了令歌腰上的伤口。

“令歌你赶紧回去养伤,说好还要一同游园赏花的。”

令歌闻言,当即偏过头去,不再与令楷说话,恰好,他看见身旁有朵朵盛开着的牡丹花,只觉一阵芳香开始萦绕在鼻尖。

这样,也算是一起游园赏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