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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令月歌:遇仙 > 第38章 兰气随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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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玉迟王府。

“说吧,什么时候的事?”

以辰玉为首的四位师姐还有梦珏来到兰风阁,开始盘问令歌。

令歌面红耳赤,端着茶杯的手不免僵住,半饷,他放下茶杯,看着对面的辰玉,他反问道:“师姐和侍辰师兄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进宫那两日的事,”辰玉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应道,她早已料到令歌会这般反问自己,“我和你侍辰师兄之前本就有意对方,谈婚论嫁自然水到渠成。”

“你呢?哪一日?何时何地?起因经过,从实招来。”辰玉含笑审问道。

盛楠则在一旁笑道:“我今夜和令状元交谈过,我本想试探他,但是他一直在回避绕开这件事,我猜肯定有鬼。”

令歌见对方来势汹汹,不将此事盘问地知根知底,她们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无可奈何,令歌只好正襟危坐,说道:“没有鬼……阿楷他想着应该是由我亲自告诉师姐你们这件事。”

“是我生辰那晚的事,”令歌红着脸低下头说道,“就在月华门上,是我先开口的……”一想到这,令歌再次引以为傲。

“是你先开口的?”辰玉一脸不可思议,她随即坐到令歌的身边,“我师弟长大了,出息了,有本事了!居然是你自己主动开口说的,快向我们细细道来。”

望舒不免也微微地扬起唇角,与其他几位师妹坐下身来,一同听令歌说起那一晚的经过。

“小师弟这描述能力也就比望舒师姐好一点。”盛楠笑道,她瞥见望舒虽然神色淡然,但在烛火之下也显得极为温和。

令歌微微一笑,他自然并不会将更多的细节透露给师姐们,因为那些是他和令楷独有的回忆。

“多好,能遇到一位知心知意的人,”辰玉欣慰地说道,“只希望你们两位都不惧怕世人怎么看待。”

“我不怕,阿楷也不怕。”令歌确信地说道。

辰玉颔首,笑道:“那就好。”

坐在一旁的盛楠叹道:“我还是觉得这一年太恍惚了,怎么突然就下山了,怎么辰玉师姐就突然要嫁人了,现在就连小师弟都有了相好。”

“你也想有相好是吗?”辰玉调笑着盛楠。

甯霞闻言又接话道:“我瞧今夜盛楠可是把湫龙给带走了,也不知两人可有说什么。”

盛楠急忙辩解道:“我和他能有什么?他的脸比谁都冷……”

梦珏闻言便在旁边说道:“我觉得他在盛楠姐面前已经算友善的了,你是没见过他亲自上门要书的脸色,当真是黑面索书怪。”

几人闻言不免一笑,令歌说道:“其实湫龙为人还是很好的。”

盛楠点点头,说道:“还行吧……身手也好,那夜还和望舒师姐取来了韩家卷宗,话说师弟你可有什么发现?”盛楠故意岔开话题。

“我不听了,我还有话本的事要忙,就先走了。”梦珏笑着跑出去,纵使大家都是遇仙之人,她也明白有些事情最好是不清楚不了解。

令歌见梦珏离开,随后他看了一眼甯霞,这才对几人说道:“有发现,卷宗上面记载韩家和宁州遇仙有书信来往,是商议打造兵器谋反一事的。”

“那定是假冒的,”甯霞开口说道,眉眼悻然不乐,“我父亲就算与韩家早年相识,也定不会擅自做出违背遇仙的事。”

令歌颔首,说道:“只是时过境迁,若要查清往事,我们就不得不去一趟宁州……”

“何时去?”甯霞问道。

“师父说过,今年正值各地官员三年一次回京述职,官员重新调配之时,便是我们前去宁州调查的最好时机。”

辰玉领悟其中深意,说道:“那时朝堂之上正是各方势力相互抗衡之时,越是复杂混乱的局面,越是有利于我们行动。”

“只希望到时候一切顺利,能让真相水落石出。”令歌叹息着,对于过去的种种谜团,他只觉得这世间终是复杂,远没有塞外遇仙山那般纯粹。

“明日阿楷邀我们出城同游,刚好我也可以去拜访曲公公,好询问打听一番昔日之事。”

盛楠有些疑惑,只听一直沉默着的望舒开口解释道:“曲公公是昔日太宗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太宗皇帝驾崩后,他便一直居住在长安城外自家的庄园里,不见任何人。”

盛楠闻言,双手合十地祈祷着:“那就保佑他肯见令歌吧,也好早日查清真相。”

夏夜闷热,总叫人辗转反侧,这一夜令歌睡意极浅,他躺在床上想着各种事,一时思绪万千,与睡意对抗着。

他坐起身来,房中烛火已经熄灭,夏夜难熬,他并未让侍从值夜,因此房内只有他一人。

月光从窗户外飘然而至,令歌倚在床头,静静地看着月光,出神许久。

长庆十四年,七月初十,长安城外。

这一日天气晴朗,可谓处处好风光,令歌一行人正骑着马或乘着马车,沿着河边的官道缓缓前行着。正值盛夏时节,沿河的树木枝繁叶茂,遮阳而行再合适不过。

最前面的两位男子分别骑着一匹白马,一匹黑马,他们身穿从前的月牙白衣裳,过路行人见到也只以为是哪家生得俊俏的翩翩公子。

令歌看着雪君今日神采奕奕的模样,笑道:“我已经许久没有带着雪君出来游玩了。”说着,他又看向令楷骑着的墨宝,“想来墨宝也是如此。”

墨宝仿佛听懂一般,啾啾地鸣叫一声,逗得令歌和令楷一笑,令楷说道:“的确,我也有一段时间没带它出来好好游玩一番了。”

“话说阿楷是怎么得到的墨宝?”令歌询问道,他心想总不会是这位飞贼盗来的吧?

令楷笑着,问道:“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我轻功是如何学来的吗?”

“自然记得,是一位偶遇的高人。”

令楷点头道:“对,墨宝就是那位高人赠与我的,那时墨宝还是一匹小马驹,后来我慢慢把它养大了,与我很是亲近。”

“原来是这样,”令歌微笑道,他抚了抚雪君的洁白鬃毛,“雪君是那座小镇上的马,虽然我和它相识时间不长,不过倒是投缘。”

令楷一笑,如画长眉笑成月牙,说道:“令歌你总是能把很多事物当成自己的友人一般,就像当初给我介绍玉鹤与明秋的时候一样。”

“这样不好吗?我从小在山上都是这样。”令歌一脸认真地说道。

“很好啊,我何时说过不好?”令楷含笑解释道,“令歌你这叫做童心未泯,可是一大幸事。”

令歌虽然不知令楷为何说此乃幸事,但也只是一笑了之。

此时,在他们的身后,辰玉和侍辰骑马并肩而行,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今日的天气可真好,这还是我第一次来长安城外游玩。”辰玉说道。

侍辰颔首道:“我也是,这的风景和洛阳比起来别有韵味。”

辰玉点头,未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色。自从定下婚约之后,辰玉总觉得她和侍辰说话的氛围有所变化,不似从前那般无拘无束。

梦珏同几位师姐们乘坐在湫龙驾着的马车里,小蝶和小涵也一同跟着出来游玩,小蝶和兄长湫龙坐在马车外,小涵则紧紧地挨着梦珏,几人时不时地聊聊天,或是欣赏沿途风景。

甯霞坐在窗边,看着外边的夏日风景出着神,那些绿水长流,枝繁叶茂似乎也只是映在她的眼里而已,转眼即逝。

忽然,她听闻马车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转头一看,只见眼前出现一位骑着棕马的年轻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意明。

众人纷纷朝着意明看过来,湫龙见状也停下了马车。

只见意明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有着晶莹的汗液,他拽住缰绳勒马,满眼皆是坐在马车里的甯霞。

“甯霞,你下来。”意明对甯霞说道,话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口吻带有命令之感,他收敛情绪,重新以一种温和的口吻说道:“你下来好吗?我想与你单独聊一会,就一会。”

此时令歌骑着马过来,他承认道:“师姐,是我告诉意明我们今日出来游玩的。”

“也好,有些话还是得当面和你说。”说罢,甯霞下马车,往令歌的身边走来。

“令歌,借雪君一用。”甯霞对令歌说道。

“好。”

随后,甯霞便骑着雪君先行离开,意明见状当即骑马追上去,同时对令歌说了一声:“多谢。”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令歌不免微微一叹,只希望他们能够把话说明白。

正想着,令楷已经骑着马来到他的身前,并朝着他伸出手。

“上来吧。”

看着骑在马上的令楷,令歌不免一愣,那人温和的笑意与周边的风景俨然构成一幅画卷。

不等令歌反应过来,身后马车里的盛楠已经催促着湫龙:“我们先走,我们先走,快快快……”

无奈之下,令歌只好伸出手搭在令楷的手上,由令楷牵着他骑上马。

令楷甚是欣然,他双手绕过令歌的腰身,牵着缰绳,继续御马前行。

此时,令歌已经无心再看风景,虽然令楷并无亲密的举动,两人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令歌只觉自己四肢僵硬得如一块木头。

“令歌觉得甯霞师姐和小王将军如何?”令楷开口问道。

令歌思忖半晌,说道:“想来意明对师姐也是情真意切,否则也不至于缠着我那么多日,只是我不清楚师姐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令歌不免想起甯霞和师父的对话——甯霞接近意明是为了昔年宁州一案。

“当真是可惜,也许今日过后,两人的感情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令歌听见身后的令楷微微叹息,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话说,令歌今日还有其他的打算吗?我看你交给了望舒师姐一袋包袱。”令楷开口问道。

“打算去曲涧院。”令歌回应道。

“我没记错的话,那是先帝身边曲公公所住的地方,令歌去那还带着我,就不怕我将此事说出去吗?”

令歌回过头,幽幽地瞥了令楷一眼,只见从树枝缝隙间落下的点点光斑正荡漾在令楷的身上,从脸颊到衣裳,让令楷的浅浅笑意更显迷人。

“不怕,就算你不说,曲涧院常年不见有外人进入,此行也会走漏风声,直到来了中原,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令歌淡淡地回应道,他并未打算隐瞒令楷。

令楷笑个不停,他腾出一只手来搂住令歌的腰身,并在令歌的耳畔说道:“那如此看来,我们之间的事师姐们都已经知道了,对吗?”

令歌脸颊一红,不再说话,他知道令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亲口告诉我娘的。”

“我又没催你,你何须如此着急?”令歌在令楷的怀里低声嗔怪道。

“我是以为你很急,急着过门。”令楷轻声笑道。

令歌一听,忽地直起身来,挣脱令楷揽着自己腰身的手臂。

“我没有,你别乱说。”

“好,我不乱说。”令楷笑着应道,他重新揽着令歌的腰身,目光亦落在令歌的葱白肌肤上。

在这炎热的盛夏时节,从出发到现在,令歌竟未流出一滴汗液,从前他只是在书上看到,如今才算明白何叫“冰肌玉骨清无汗”。

待众人在一片树林里歇脚之后,他们纷纷前往周边的山峦和稻田游逛。

令歌则在令楷和望舒的陪同下往不远处的曲涧院走去。走在广袤的田野间时,令歌远远地便看见了依山傍水的曲涧院。

曲涧院坐落在山清水秀之地,在宁静的天地之间。令歌的耳边是几人的脚步之声,偶尔掠过鸟鸣声,却让眼前风景更显静美如画。

三人来到曲涧院的大门外,令歌抬头看着门匾,虽然有些斑驳,但是字迹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与这山间风景浑然一体,想来是哪一位名家亲笔题字书写。

令歌走上前,敲了敲紧闭的大门,良久未见有人前来开门。

“再多等等吧。”令楷开口说道,他的手中还提着一袋不知装了何物的包袱。

令歌点头,他想重新敲门之时,却听见大门背后传来声响。只见漆红的木门从里被人打开,一位妇人出现在三人的眼前。

那妇人约莫五十多岁,身着浅灰布衣,朴素无华,如寻常农妇一般。见到令歌时,妇人眼前一亮,神色变得柔和,她开口问道:“不知三位是……?”

令歌朝着妇人拱手一拜,回应道:“晚辈姓白,名令歌,今日特地前来拜访曲公公。”

妇人闻言,当即将门尽数敞开,福身歉然道:“奴婢不知是玉迟王大驾光临,还望殿下恕罪。”

令歌见状赶忙说道:“快些起身,今日是我唐突上门,怪不得你,还望能够见上曲公公一面。”

“奴婢这就引殿下前去,请。”妇人邀令歌三人走进曲涧院。

虽是盛夏,但曲涧院里尚有落英缤纷,那些花瓣正随着小溪流水淌过,四周有墙壁环绕,让到来的外人不免觉得此处别有洞天。

“不知如何称呼您?”令歌开口询问道,他见这位妇人举手投足之间礼数周全,丝毫不逊色杨姑姑,想来定是宫里的老人。

妇人浅笑,说道:“殿下唤奴婢兰嬷嬷便好。”

令歌点点头,往四周打量一番,发现院子里不闻其他人声,唯余蝉鸣,他开口问道:“兰嬷嬷,这院里为何不见他人?”

兰嬷嬷微微一笑,眼角是岁月的痕迹,她解释道:“回殿下,曲涧院住的都是服侍过先帝和隆豫皇后的老人,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了,自然便在屋里,未能前来迎接殿下,还望殿下谅解。”

“无妨,”令歌点头,“曲公公的身子骨可好?还望今日前来没有打扰到曲公公休息。”

“回殿下的话,曲公公一向身子骨健朗,陛下也未曾忘了我们这些老人,特意安排宫里的太医定期来院里为我们诊脉。”

当几人经过一棵老树时,只听兰嬷嬷微微一叹,对着令歌说道:“其实我们这院子已经很多年没有客人进来了,曲公公也不愿见外人,不过我想他定会愿意与殿下相见。”

令歌不解,为何都说一向不见客的曲公公会愿意见自己?带着疑问,令歌跟着兰嬷嬷来到客室,随后兰嬷嬷便离开客室去寻曲公公。

客室不大,三人围着一张圆桌坐下来,令楷放下包袱,打量一番周围,说道:“这些摆设字画,倒是让我想起玉迟王府。”

经令楷如此一说,令歌也察觉到这里的风格与王府大同小异,只是更显古朴。

“也许曲公公正是江南人,倒也不奇怪。”令歌说道。

不久,三人听见门外传来几声苍老的干笑,那声音很是刺耳,不免让令歌想起黄公公的声音——定是曲公公到了。

令歌站起身来,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位身着锦衣的老者,跟在他身后的兰嬷嬷也换上了一身体面的衣裳,同时他们两人身后还跟着七八位老人。

他们齐声行礼拜道:“老奴给殿下请安,殿下万福金安。”

令歌立即上前搀扶起为首的老者,“各位老人家,快快请起,无需多礼。”

为首的老者约莫五六十岁的模样,眼窝深邃,眼眸异常明亮,一副干瘦健朗的模样,正是先帝身边的曲公公。

“想来老人家您便是曲公公。”

“正是老奴。”

令歌微微含笑,他从令楷的手中接过包袱,说道:“夏日炎炎,我带了一些凌岚药局特制的凉茶过来给诸位尝尝鲜,也好清热解暑。”

“多谢殿下。”曲公公笑着接过包袱,并将包袱交给身后之人。同时,曲公公见令歌生得玉树临风,颇有昔日临清王和白清漪之风采,不免有些恍惚。

“今日我前来主要还是特意拜访曲公公,想与曲公公单独说说话,不知可好?”

曲公公回过神,笑道:“殿下开口,老奴岂有不从的道理?”

言罢,身后的那些老人便一一退下,只留曲公公一人在房中。

“曲公公请坐。”令歌亲自搀扶着曲公公往桌边走去。

“老奴多谢殿下。”

四人一同围绕着圆桌坐下来,曲公公率先开口说道:“今日殿下前来,是想要向老奴询问有关临清王的事吧。”

令歌看着曲公公一双炯亮的双眼,承认道:“公公慧眼如炬,确实如此。”

曲公公一笑,又道:“殿下也知道,自先帝驾崩之后,老奴便带着几位御前伺候过的老人一同来到这院子里久居,不曾与外界有何牵连。”

“不过,”曲公公话锋一转,“有关临清王的事,老奴只愿与王爷单独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