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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令月歌:遇仙 > 第48章 游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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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来到沧州城,令歌将陆萍安置在一家客栈里之后,他便离开客栈,前去寻找遇仙据点,获取情报,并再以个人的名义向遇仙借一些银两。

当令歌再回到客栈时,他发现陆萍正坐在桌边缝补着自己的红棉袄,这一幕不免让他陷入惘然。

见令歌立在原地,陆萍解释道:“方才我不小心把自己的棉袄刮破了,所以我找掌柜借来针线,缝补一下,可是我怎么也缝不好,以前都是我爹爹帮我缝的……”

陆萍颇为羞愧地挠头,令歌见状,上前取过她手中的棉袄和针线,说道:“我帮你吧。”

“林少侠你会缝补衣裳吗?”看着令歌颇为熟练地替自己缝补衣裳,陆萍甚是新奇,不过她想到令歌是行走江湖的侠客,倒也不意外。

令歌一边缝补着棉袄,一边回应道:“以前我的一位师姐教过我。”

“林少侠的那位师姐肯定是一位心灵手巧之人。”陆萍尽量找话和令歌聊天。

令歌微微一愣,回应道:“是啊,她的手艺无人能及。”说着,令歌不由地想起甯霞师姐曾为他缝制的月牙白兰花草衣裳,那件衣裳仍在长安城。

“只可惜,她的手艺已经失传。”

陆萍一顿,自己似乎又提起了林少侠的伤心事。

怎么如此神清骨秀的男子会有着那么多伤心的过往?明明他应该活泼开朗才是,陆萍黯然地想着。

少顷,令歌替陆萍缝补好棉袄,陆萍高兴地将棉袄重新穿上。

“多谢林少侠!”

看着陆萍的一身的衣裳上有着不少的补丁,令歌说道:“我带你去买一两身新衣裳吧,方才我在外面看到有开门的成衣店。”

“不行不行,”陆萍当即摇头,“多谢林少侠的好意,只是那太破费了,我穿我这一身就很好了。”

令歌站起身来,说道:“无妨,就当做是我报答你。”说罢,令歌便朝门外走去。

陆萍见状,只好跟上,“行吧,多谢……”

他报答自己,自己说什么多谢呢?陆萍心想着。

来到成衣店后,因受战乱影响,店内少有客人,成衣店掌柜见令歌和陆萍前来,当即带着店内的小厮热情地招待着。

“麻烦掌柜带着这位姑娘选几件她喜欢的衣裳,冬日里的,还有春日里的。”令歌对掌柜说道,同时,他拿出银子放在桌案上。

掌柜见状,喜笑颜开,道:“客官放心,包你满意!”

陆萍正想开口婉拒,却已经被小厮们围着往里带去,不得不开始挑选各种衣服。

掌柜又对令歌说道:“这位少侠,你不看看衣裳吗?我这里有一件象牙白色的深衣,与你正相衬。”说着,掌柜便拿起象牙白衣往令歌的身上去,令歌见状当即往后一退,婉拒道:“不必了,为那位姑娘挑选衣裳就好。”

“好,我这就去招待那位姑娘,客官你坐,稍等。”掌柜转身离去,留下令歌在原地陷入回忆。

不久,陆萍实在招架不住掌柜们的热情相待,便赶紧选了一件崭新的红棕色棉袄,只想马上脱身。

“林少侠,我选好了。”陆萍从房间里走出来,她已换上了红棕色棉袄,却不见令歌的身影。

“姑娘,方才那位少侠出去了,”掌柜解释道,“姑娘你不妨再看看有什么喜欢的衣裳?”

陆萍摇头,轻叹道:“不必了,这一身就够了,多谢掌柜。”

少顷,陆萍看见令歌提着一大包油纸走回店里,她估摸着多半是吃的,会是什么呢?

陆萍走上前,对令歌说道:“我买好了,我们走吧。”

“不再多买一身吗?”令歌流转目光,看着掌柜手中的一件鹅黄深衣,“我瞧那身鹅黄的也挺适合你。”

不等陆萍开口回应,令歌已经对掌柜说道:“掌柜,这件我们也要了。”

“好嘞!”掌柜当即将衣裳折叠好,双手奉上给令歌。

令歌接过衣裳,并对陆萍说道:“就当做是我报答你的。”

陆萍讪讪一笑,只好看着令歌将这一件衣裳买下。

走出成衣店之后,陆萍忍不住地说道:“林少侠,你的银两还够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衣服也不便宜,要不然我们还是把你手里的这件退了吧。”

令歌回应道:“够的,能给你买衣裳并非我乱花钱,而是我思虑周全之后才做的决定。”

“可是你的钱不是也没剩多少了吗?这年头客栈的住宿费和伙食费可不便宜。”陆萍担心不已,又嘟囔道:“我可不想和你沦落到沿街乞讨……”

“放心,”令歌浅笑安慰着,“那会你在客栈里的时候,我去找了我在沧州城的朋友,他们知道我护送你前往前线,于是接济了我们银两。”

“当真?”

“自然当真,”令歌从自己的衣袖里取出一袋鼓鼓的银两,“真的接济了我们。”

陆萍瞪大双眼,赞叹道:“林少侠你可真是神通广大,朋友遍布四方,希望我有一天也可以像你这样。”

令歌先是一愣,而后微笑颔首,道:“会的。”

“对了,”陆萍注意到令歌手中提着的一包油纸,“这里面是什么?”

令歌看向手中的油纸,解释道:“给你买的肉干,带在路上吃。”

陆萍心生暖意,原来令歌真的有替自己着想,自己只是提了一嘴想吃荤腥,他便一直记得。

“其实我们可以去打……”

“不了,打猎还是挺麻烦的,我们赶路要紧。”说罢,令歌便朝前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陆萍无奈一叹,不打猎就不打猎吧,就当令歌报答自己。

令歌走在前面,凝视着手中提着的那一袋肉干,他不免微微一叹,这袋肉干可不便宜,都可以在那家成衣店买好几件衣裳了,当真是花钱如流水,怪只怪自己实在不想跟着陆萍去打猎,一如当年。

离开沧州后的日子皆是如此,只要到了有遇仙的据点,令歌便会去收集情报,然后再借一些银两,又去买可以给陆萍带在路上吃的肉干。

冬末春初的一日,他们两人来到彭城,此处的遇仙据点是一位寻常人家,那人曾是一位江湖侠客,约莫四十岁左右。令歌到来时,他正在自己的庭院里磨着刀刃,身边还有两个十岁左右的孩童玩耍打闹着。

虽然令歌戴着面具,但是那人见到令歌背上的玉白长剑,顿时知晓此人是谁,便对自己的两个孩子说道:“你们进屋告诉你娘,有客人来了,让她准备好酒好菜。”

令歌闻言,取下面具,说道:“多谢彭大侠,只是不必如此麻烦,我在这里说几句话就走。”

彭侠客点头,示意孩子们离开,之后便与令歌来到院子的角落里说话。

彭侠客朝着令歌拱手一拜,道:“彭某不知殿下光临寒舍,有失远迎。”

令歌说道:“彭大侠无需多礼,今日前来我是想问你,你手底下的人可有发现燕北的行踪?”

彭侠客摇头,叹道:“不曾,我们根据冯姐给的大致画像去寻找,依旧未曾发现他的一丝踪迹。”

“无妨,找到他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们继续留意着便好。”

“殿下放心。”

“除了此事,我还有一事询问。”令歌又道。

“殿下请说。”

“现在两军交战可是在颍州?战况如何?”

彭侠客神色滞住,他端详着令歌,发现令歌神色淡然,难以琢磨令歌询问此事的目的何在。

一时间,彭侠客只希望令歌不要做出冒险的决定,否则遇仙将彻底走上不归路,一旦失败,遇仙即刻覆灭。

半饷,彭侠客回应道:“回殿下,正是在颍州,就目前的战况来说,齐军处于上风,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小王将军他们被叛军围困在颍州的太初县里,已经快半个月了。”彭侠客回应道。

“怎么会这样?”令歌淡然的神色顿时浮现担忧,“你不是说齐军处于上风吗?”

“齐军之前的确大败叛军的主力,可是小王将军带领的军队却在主帅的错误指挥下被困太初县。”

令歌皱眉,原来意明并非此次战役的主将。

“既然已经大败叛军主力,那应该派兵营救意明他们才对,怎么还会让意明他们被困将近半个月?”令歌不解地问道。

“据我们遇仙探子的消息,主帅打算乘胜追击,不给乱军喘息的机会,暂时不去营救小王将军他们。”

“为何要乘胜追击?不应该去营救意明他们吗?”令歌的嗓音明显激动起来。

彭侠客见状,叹息道:“是啊,听说王大将军为了此事已经和主帅吵过数次,最后他们写信快马加鞭送到长安,请陛下定夺。”

“陛下怎么说?可有派人遣送圣旨?”令歌想起赵景云和王家的恩怨,一颗心骤然悬到嗓子眼。

彭侠客回应道:“按理说,此乃军机要事,陛下应该早已遣人送来圣旨,可是到今日,那圣旨都还没送到颍州。”

令歌闻言,顿时心如死灰,喃喃道:“多半是陛下还记恨着王家,想借机除掉王家最后的希望……”

彭侠客见令歌如此,只好安慰着说道:“殿下切莫担心,我已经派人前去打听长安城的消息,不日便能知晓陛下的旨意究竟是什么。”

令歌叹道:“来不及了,我得想办法现在就去救意明……”

“殿下,万万不可,你此时若是现身被乱军发现……”

“可是我也不能让意明就此丧命!”令歌激动地打断道,半饷,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收敛情绪,又道:“彭大侠,你放心,我会好好考虑的,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让遇仙身处险境。”

说罢,令歌看见方才的两个孩童再次来到庭院里玩耍,他对彭侠客承诺道:“彭大侠,你和你的家人一定会平安一生一世的,还请你相信我。”

“彭某愿意相信殿下,还请殿下保重!”彭侠客朝着令歌深深一拜,待他再起身时,令歌已经转身离去,走出庭院。

彭侠客深深叹息,在这冬末春初之际,寒风依旧,让人心生苍凉之感。

离开彭侠客的家中之后,令歌戴上披风的兜帽,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道上,脑海里尽是在想该如何营救意明。

忽然,令歌脚步一滞,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只听他喃喃道:“若是我去投奔乱军,成为乱军的首领,是不是就可以下令撤走围困意明的乱军……”

令歌握紧双拳,无助至绝望,真的别无他法了吗?

正想着,令歌便注意到,在面前的街道上,随处可见有难民沿街乞讨——他们皆是因为战乱,所以才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令歌心生悲凉,他从袖中取出一些银两,朝着坐在角落里的难民走去,并将银子放在他们的脚边。

看着令歌的如玉容颜,那些难民先是一愣,而后下跪拜道:“多谢活菩萨!多谢活菩萨!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啊……”

令歌无言,只是垂头转身离去。

自己能做的,仅此而已。

未走多远,令歌又看见街边的小摊有新鲜的肉包子出炉,他走上去,递给商贩一些银两,说道:“老板,我要六个肉包,其余的包子我也买了,你见到有难民的话便分给他们吧。”

商贩一愣,却也是点头接过令歌手中的银两,他微笑道:“少侠放心,我会照做的,你菩萨心肠,一定会有好报的。”

令歌垂眸默然,他接过自己买的包子,继续往前走去。

须臾,令歌停留在一位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看着那些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他陷入惘然。

阿楷,我该怎么办?我必须得救意明,可是我不能拿遇仙和天下苍生作为赌注……

“客官,你要糖葫芦吗?要几串?”

令歌回过神来,他想起令楷曾说:“太甜的东西总会让人容易忘记难过伤心的事,有些难过伤心的事从来都不是让人用来忘却的,可能有些人的宿命注定如此……”

也许,这样的难题正是自己宿命之中不可避免的。

“一串就好。”令歌回应道。

“好嘞!客官,给你!这串不用给钱了,你方才如此好心肠,这是你应得的,祝你日后的日子就像这糖葫芦一样甜甜蜜蜜!”

令歌的眼中是无尽的低落,他轻声说道:“可糖葫芦里面却是酸的……”

小贩挠头一笑,说道:“看客官你这么年轻,可能有所不知,这人生啊,有酸有甜,才叫圆满!”

“你说得对,”令歌微笑回应道,“多谢。”

……

回到客栈后,令歌发现陆萍正躺在床上睡着,不等他开口叫醒陆萍,陆萍已经闻声闻香,当即从床上起身,来到桌前吃着包子。

见陆萍吃得急,险些噎到,令歌便倒上一杯水递给她。

“多谢……”陆萍喝了一口水,这才缓过来,只听她笑道:“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之一,就是把林少侠你救回来!”

令歌无奈微笑,陆萍看在眼里,不免为令歌的笑颜发愣,令歌要是一直能有这样的笑容就好了。

吃完一个包子,陆萍又拿起糖葫芦吃了起来,“林少侠你也快吃,别看着我一个人吃。”

令歌颔首,这才拿起一个包子慢慢地吃着。

“这糖葫芦真好吃,以前我爹要是打完猎,去市集上卖了个好价钱,也总会给我买一串糖葫芦。”陆萍回忆道,虽然她唇边含笑,但目光却黯然下去。

令歌神色一滞,他不由地为陆萍感到忧伤,也深深地感到自责。

那样的美好岁月难以回去,是陆萍的,亦是自己的。

“放心,”令歌开口安慰道,“我们如今已到彭城,再过两三日我们就可以到前线了,方才我打听过了,两军交战之地正是在颍州。”

陆萍点头,她放下手中的糖葫芦,说道:“到时候少侠你也算是功德圆满了,之后我会在那附近等我父亲,少侠你该去哪就去哪,我们就此别过,若是江湖有缘,来日再见。”

陆萍有些黯然,近两个月的相处,她已经将林歌当做自己的朋友,眨眼间却到了分别之时,尤其对方还是一位来无影去无踪的侠客,他日再见当真是不易。

“林歌,”陆萍唤道,“虽然你说你常年行走江湖,居无定所,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来自何处?”

令歌愣了愣,半饷,他回应道:“塞外。”

“这么远啊?”陆萍惊讶不已,“那你当初是怎么从塞外来到中原的?又是何时来的?”

令歌微微垂眸,他不再吃手中的包子,只是任由思绪被往事牵引而去。

当初来到中原,是缘亦是劫。

“七年前,跟着师姐们来的。”令歌回应道。

“七年前,”陆萍掐指一算,“那就是长庆十三年,当初你们去了何处啊?”

“洛阳。”

陆萍挑眉,当即坐直身躯,只听她问道:“那林少侠你有没有在洛阳城见过当时还没回宫的玉迟王?听说长庆十四年初春的洛阳武林大会,他可是力压群雄,名震武林啊。”

令歌闻言,心生紧张,却也只是平淡地点头说道:“见过。”

“你跟我说说呗,当时他是怎么和那些人交手的?”

“时间太久远,我一时也忘了,日后我想起来再和你说。”令歌回应道。

陆萍悻然点头,日后?他们即将分别,也许已经没有日后了。

“罢了,”陆萍摇头道,“那玉迟王的事也没什么好知道的,早已被人写成话本,人尽皆知了。”

令歌一愣,真的人尽皆知吗?自己真实的故事,这天下又有几人知晓?

说罢,陆萍便看向令歌的包袱,又道:“你包袱里的《洛阳时下新文》,上面可不就记载着玉迟王的故事吗?”

令歌闻言一愣,只听陆萍解释道:“别误会,是你之前晕倒,我在你包袱里找药时发现的。”

“我没怪你。”令歌摇头道。

陆萍微笑,只是看着将披风紧紧裹住的令歌,她不免一叹。

令歌察觉到她的哀愁,便问道:“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近两个月以来,少侠你隔三差五地总会发烧,这是为何?按理说,你们常年行走江湖的人,身子骨应该很健朗才是……”

令歌默然,的确,那日到达沧州不久,自己又一次毫无征兆地发烧了。

陆萍自知失言,又立即解释道:“林少侠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所以这才问问。”

“无妨,”令歌回应道,“是之前练功落下的病根,吃了药倒也没事。”

“这样啊,那就好。”陆萍安心下来,拿起包子继续吃着。

吃完包子后,陆萍似是想起何事,她说道:“我记得,少侠包袱里还有一本《令诗》,我可以看看吗?”

她想起令歌时不时地会翻开那本诗集,默默地看着。

令歌看了她一眼,不解其意,却也答应下来:“可以,你也喜欢那本诗集吗?”

陆萍挠头一笑,解释道:“我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也听旁人提起过,这是韩相作的诗集,他可是我们村里的大恩人。”

陆萍双手捧着脸颊,回忆起来,说道:“我还记得,一年多以前,我们北方的雪灾可严重了,比哪一年的雪都要大,好在当时有韩相带着朝廷的人来救助我们,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才得以熬过那次冬天。”

“说起来,当时韩相还染上风寒,发烧晕倒在雪地里,可把我们所有人急坏了。”

令歌目光一滞,他心生悲痛,不动声色地握紧手中的包子。原来,当初的阿楷还有这样的往事隐瞒自己。

只听陆萍不悦地继续说道:“都怪那玉迟王,辜负韩相的一片深情不说,当时就是他故意让韩相跋山涉水地来到北边,去送飞鸿长公主和驸马爷回高丽。”

“想想实在唏嘘,当初可是他对着全天下的人说,他与韩相两情相悦的……”

令歌闻言,回忆当即袭来,又一次心生绞痛,可他却只能垂眸不语,静静地听着陆萍所言。

“现在都说他在长安,抱恙在府,然而那些江南乱党却是打着营救他的旗号才造反的,毕竟当初先皇都立他为皇位储君了,若非去年的那次政变,如今这天下之主就是他了……”

说到最后,陆萍无力一叹,神色颇为郁闷。

“你恨他吗?”令歌开口问道,对于陆萍的答案,他甚是在意。

“恨他有什么用?我现在只希望我爹在战场上能够凯旋而归,安然无恙。”陆萍回应道。

令歌稍稍松一口气,他点头应道:“会的。”

之后,陆萍吃饱喝足,便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翻阅那本《令诗》,而令歌则坐在一边,忧心忡忡,思索着他此时面临的难题。

不知不觉间,陆萍渐渐地入睡,天色也渐渐地暗下去,屋内陷入昏暗,令歌并未点灯,只是起身离开房间,来到屋外透气。

只是来到门外,在客栈的长廊上,令歌依旧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之感。他闭上眼睛,头靠房门,静静地沉思着。

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今夜必须拿定主意,否则意明将性命不保。

正想着,他便听见不远处的房间传来窃窃私语之声,令歌睁开双眼,他记得,适才离开客栈时,他曾见到有几位官吏进来住店。

如今细细回忆,他们说话的口音,似乎是从长安而来。

令歌心生疑惑,于是缓缓地靠近房间,窃听那几人的对话。

“再过两日就可以到颍州了。”

“不急,再等等,我们改道走彭城,可不就是为了晚些时候到?”

“兄台说的是,大人交代了,要等小王将军带领的千人队伍尽数牺牲,我们再到颍州。”

“旨意呢?可有放好?”

“放心,就在包袱里,我刚才还看过。”

……

令歌大惊,原来圣旨迟迟不到颍州,是因为这几个官吏所致!

一时间,令歌恼怒不已,他恨不得冲进去杀掉这几个官吏,然后带着圣旨快马加鞭赶到颍州,解救意明。

令歌尽力地克制心中的怒火,他垂头开始思索起来。

“走!我们出去找找乐子,在这客栈里实在无聊,那会我看到不远处有一家瓦舍。”

……

话音落下,那几位官吏当即动身离开房间,临走前特意将房门锁上。

见几人离开后,令歌这才从角落里走出来,他看着房门上的锁,目光微滞,似是想起何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