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勺独角兽的血、一句人鱼的歌声……”
艾斯和斯内普并排站在配制魔药的长桌前，桌上整齐地摆满了各种奇怪的原料。
伏地魔通过阿莱克托·卡罗将这些材料送到了斯内普手里。
她来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嘲讽了斯内普一番，又碍于这件事的重要性和斯内普的身份不敢动什么手脚。
她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惹人烦躁，艾斯只感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艾斯打开那瓶标记了“人鱼的歌声”的瓶子，斯内普用魔杖引导着那一缕悠扬的声音融入“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的坩埚里。
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在加入人鱼的歌声之后…五又四分之三分钟？加入——完整的泡泡豆荚的豆子？”艾斯看着那份配方，语气里满是怀疑。
“西弗勒斯，写出这份配方的人不是想存心捉弄人？泡泡豆荚的豆子不会爆炸吗？”
“理论上来说是会的，你待会儿站在我后面。”斯内普手上聚精会神地按照配方上一分钟二十三圈的速度搅拌着坩埚，嘴里回答着艾斯的疑问。
等了一会儿，艾斯用漂浮咒指挥着泡泡豆荚的豆子稳稳地飞入坩埚里。
那混浊的五彩斑斓的药水没什么变化，就在斯内普和艾斯都要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药水开始“噗噗噗”地炸起了细密的泡泡，粉色的气体螺旋上升着，好在那泡泡炸开的威力不大。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看着对方笑起来。
看着艾斯脸上久违的温暖、轻松的笑容，斯内普的眼角眉梢都柔和了起来，黑色眸子里盛满了塞纳河的融融春水。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拢起艾斯耳边垂落的发丝，指尖抚过她的下颌，使她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
一触而过的凉意印在艾斯唇上。
她灰绿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斯内普垂眸时纤长的睫毛在她眼里打下一片阴影，印得根根分明。
在少年垂手离去时，少女的脚轻抬，艾斯攀住斯内普的肩，仰起头回应了他。
山间清冽的松柏被蔷薇攀附生长，开出了一树或浓或淡的粉。
————
“最后一丝粉色的烟雾从坩埚中消散时，滴入凤凰的眼泪。”
“咕噜咕噜”的声音消失，斯内普接过艾斯手里的小玻璃瓶，朝坩埚里滴了一滴清澈的泪水。
那锅诡异的五彩斑斓的药水像是白雪遇到了骄阳，色彩逐渐消失，蒸汽升腾，变成了只剩个锅底儿的透明药剂。
看样子，刚好只够一瓶。
艾斯看着斯内普把它装瓶，“这真的可以抑制他的症状？”
埃弗里先生早就按捺不住地给黛安传信了，伏地魔越发癫狂，长桌上已经有两个倒霉鬼丧命了。
长桌上的这些人，带着伏地魔的标记，不得不为他做事。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要么一条死路走到底，要么和埃弗里先生一样，盼着伏地魔早日去死。
可惜有的人，没得选择，他们连凤凰社的门在哪儿都摸不到。
“谁知道呢，我从没听说过这种药剂。”斯内普挑了挑眉，“我们可以拖一拖，不着急给他，艾斯。”
艾斯促狭地笑了笑，语气轻佻，“反正，他也没规定什么时候交给他，对么？”
霍格沃茨的大事件，都是在暗中进行的，这些事件丝毫没影响到学生们或欢乐或痛苦的校园生活。
连校长办公室里那只叫“福克斯”的鸟儿消失了一段时间，也没掀起太大波澜。
不过有件事，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格兰芬多的级长莉莉·伊万斯小姐终于和找球手詹姆·波特先生在一起了！
狮子们的小太阳最终也被人揣进了怀里。
万圣节的晚宴上。
最引人注目的几位皆是成双成对地挽在了一起。
“真没想到，赫奇帕奇的双生花被两个敌对的人摘到了手。”
闻言，埃弗里撇了撇嘴，“哼，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敌对。”
穆尔赛博摸不着头脑地疑惑地看向埃弗里，“什么意思？”
埃弗里却没有理他，端着果汁自顾自得离开了。
穆尔赛博摇了摇头，“埃弗里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西里斯脸上带着隐秘的兴奋，和阿斯塔站在一处，不时瞥向入口。
“每年的万圣节都是这样，真无聊，西里斯。”
阿斯塔摆弄着手里的两个小小的南瓜灯摆件，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挤挤攘攘的人群，抱怨着这里的一成不变。
“今天肯定不是，阿斯塔。”西里斯眼里带着些得意。
阿斯塔湛蓝的大眼睛看向西里斯，“真的！？你知道些什么，西里斯？”
西里斯握住阿斯塔的手，笑嘻嘻地说：“你等下就知道了。”
许是在格兰芬多的时光十分快乐，西里斯初来霍格沃茨时脸上的阴郁早已消失不见。
黑色的卷发垂在他眼前，不经意间带出几分典雅，深邃的灰色眼睛十分醒目。
漫不经心的傲慢是他身上的特质，洒脱不羁而英俊迷人。
但他对阿斯塔笑着的时候，那傲慢全然消失不见，锋利的刺被收起，眼里只剩下了阿斯塔一人。
而在他身边的阿斯塔，一如入学时那般明亮闪耀，一身丁香紫的长裙衬得她如同圆月下走出来的女神一般。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让人生不出半点儿惋惜和嫉妒。
莉莉和詹姆踩着点儿到达了大礼堂，两个人手挽着手。
耀眼的红头发被披散在身后，羞涩且有些甜蜜地看了一眼大礼堂内，又看向詹姆。
詹姆跟以前大不相同了，黑发终于不再被他梳成像从飞天扫帚上刚下来一样时凌乱。
“梅林啊——”
“什么？”询问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们——”
“伊万斯和波特！”
“我早知道有这一天！”
阿斯塔看向西里斯，“你说的就是这个？”
“当然，阿斯塔，这难道不是件大好事！？”
阿斯塔漂亮的大眼睛翻了个白眼，“我早就知道了，西里斯，又不是只有你是詹姆和莉莉的朋友。”
莉莉前几天就来问过她了，一脸苦恼和纠结。
如果不是她，说不定现在两个人还没在一起呢！
阿斯塔有些小得意地瞥了眼西里斯，转身朝着艾斯去了。
艾斯和斯内普也看见了出现在门口的两人。
眼见斯内普嘴角那几不可见的弧度消失，艾斯轻轻笑了笑。
“西弗勒斯？”
“嗯哼？”斯内普扭头看向艾斯，有些疑惑。
“看看你的嘴角，你不会在为这件事生气吧？”艾斯伸出食指戳中斯内普耷拉下去的嘴角。
斯内普握住艾斯的手，“艾斯，我、我只是……”
艾斯笑了笑，打断了斯内普的话，“你不能因为出于好意替她做决定，不是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沉默了，艾斯说的没错，他不能再犯这种错误。
看着提着丁香紫色裙子跑过来的阿斯塔，艾斯握了握斯内普的手，“好啦，我去找阿斯塔了，明天见。”
少女相携而去，这晚宴对于其余几位男士来说也没什么意义，他们一一退出这装潢华丽的礼堂。